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辭而別
小小的車子在街道上麻利地跳起型舞蹈,順利地超過一輛又一輛小車大車。
沒幾下工夫就到了賓館樓下,車一停我就直奔電梯。等我急匆匆趕到頂層客房的時候,小喬的旅行包不見了,桌上放著大姐送的那袋魚乾。
我趕忙拿出手機來打她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就被掐斷了。又改發簡訊求她接電話,再次撥打手機,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發簡訊發微信問「你在哪」均沒有迴音。她一定是走了。
對,我得趕去車站,小喬可能去那了。我又慌慌張張地趕到樓下,問了一下前台的工作人員,頂層的號房是不是有個氣質美女到前台拿鑰匙,然後又背著包到還鑰匙。那人點頭說是的。
確定小喬走了,我像丟了魂一樣驚惶地跑出賓館門,又騎車向車站馳去。
到了車站,我把車停在門前的小廣場上,還沒有停穩,我就朝裡面跑去。身後傳來「咣當」一聲響,我回頭一看是自己的車倒了,也顧不上扶起來,閃身進了候車廳。
我踮起腳跟伸長脖子,一排一排地看過去,那麼耀眼的小喬沒有在其中。再看一遍,還是沒有。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心中頓起希望,可是一看號碼陌生電話。我點擊接聽,原來是燈具到了,快遞員要我接收。我立馬回復說:「現在沒空,明天送來吧。」
小喬肯定得打車去鷹潭了,我得去鷹潭找她,即使勸她不回來,也不能讓兩個人的事黃了。
主意已定,我走出候車廳來到自己的車旁,俯身扶起來,鏡子破了一個,玻璃碴子碎一地,破碎的鏡面躺在地上凌亂地反射著星星點點的陽光。我將車騎到對面的朋友那,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他讓我停在樹蔭下,到晚上萬一沒回來就給我推進店裡。朋友見我的車子少了一隻「眼睛」,加上精神萎靡眼神不安,應了一聲「好」之後,接著問我怎麼啦。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什麼就朝他揮了揮手走到街道對面的樹蔭下等的士來。
遇事不利的時候往往運氣也不好。一輛又一輛各形各色的車子從我身邊駛過,但是翹首以待的計程車未能如願而至。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改乘中巴之際,一輛半新不舊的的士蔫不拉幾地開過來,我趕忙伸出手臂上下晃動著示意停車。
車子停下,我向司機說明了意圖。他問我能不能等人拼車去,如果不能等直接去就要個人付全價。全價就全價吧,還有什麼比老婆更重要?我要求他直奔鷹潭火車站,要不然去遲了連影兒都找不到了。司機說了一聲「好的」就啟動車子快速前進,看來是個老師傅,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系好安全帶,然後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過去和小喬的一幕幕景象像放電影一般在腦中閃過,多麼完美的一個女孩而今被氣跑了。心又是一陣陣絞痛,我捂著胸口輕輕地揉搓著,感覺自己綿軟無力。只好什麼也不想,靜靜去捂住這顆流血的心。
微微的顛簸像輕輕晃動的搖籃一般催我入眠。突然一聲「老闆,鷹潭火車站到了」把我從昏昏噩噩中驚醒,我抬頭朝窗外看了看說「好快呀,就到了」,眼神可沒有忘記去掃視那匆匆的人影,然後按照講好的價格給司機付清車費,再禮貌地說聲再見就下車並隨手關上了車門。的士緩緩啟動,找下一單生意去了。
我茫然地站在廣場上,太陽將石板地面曬得發燙,可仍然有許多人進進出出。在流動的人群中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再怎麼難也要找到她。「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東西,直覺會給我指引」陳明的《我要找到你》這首歌真是符合我此時的心情。我將廣場劃分為幾個區塊,一個區塊一個區塊地邊走邊看過去,除了陌生的臉孔加懷疑的眼神大概懷疑我是小偷或者尋仇者吧之外,一無所獲。
小喬肯定不會在廣場上暴晒,我咋這麼蠢呢?她一定買票去了。我連忙走進售票廳在幾支長長的隊伍中又是一番搜索,還是不見人影,看列車時刻表,猜想她會坐什麼樣的火車買哪個時間點的票。根據我和小喬相處的經驗和當下的心情來看,她最可能坐的車就是動車,抑或高鐵,因為她想儘快離開此地,所以時間一定是等待時間最短的車次,也就是最近時刻發車的車次。
我仰起頭仔細審視著列車時刻價目表。最近出發到杭州的動車進站離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小喬或許還沒離開,那我就去候車廳門口守候她吧。
走出售票廳轉向候車廳,我試著朝里走,可是乘警攔著不讓進,說要去找親人也無效,要麼叫親人出來,要麼買一張火車票才放行。只能在門口守候了,當然眼睛還是會朝大廳里觀望尋找,怕萬一小喬被允許提前進去了呢。
搜了良久什麼也沒發現,我只好找個有樹蔭的石欄對著候車廳門口坐下拿出手機看,屏保照片就是小喬,沒想到今天就不辭而別了,再看曾經在一起的無數瞬間,又是一陣劇痛。但沒有忘記必須不時地關注有沒有新的隊列在門口成形。
去年上火車之前也是坐在候車廳的門口,不過心情大不一樣了。彼時心無掛礙,如今悲喜滿懷,看似一個循環,實際卻似滾雪球一般體量大了一圈,閱歷也更加豐富,心傷也新添了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