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會童欣
「喂,童欣你好!你還沒睡么?」我儘力克制自己失落痛苦的心情,盡量裝出輕鬆無事的樣子來,移步在賓館門口偏僻的一側。
「這麼早就睡,怎麼睡得著呢?」童欣一副輕鬆開心的口吻,「舒劍,幾十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有才了?」
「我當年就很有才好么?童欣與我同心,這個句子你想起來了沒有?」我打趣道。
「這樣的話只要讀了點書的人都說得出來。今天下午我翻你朋友圈的時候,看到你居然寫小說了。我一口氣認真看了好幾章,寫得很不錯耶!」童欣像沙漠旅人發現泉水一般止不住驚喜雀躍。
「哦,謝謝你的誇獎。其實我寫小說不過是為了消磨時間,至於好壞就別提了。」我坦誠地說出自己的初衷。
「不要謙虛嘛,大才子。你現在在哪?可以出來找個地方坐坐一起聊聊天么?」童欣一副難掩興奮的口氣。
「我在紫荊花路,正準備進賓館休息呢。」我不想惹她舊情復燃。
「我在法海路,離你那隻隔了一條街,要不我去見你?」童欣的語氣很急切。
我猶豫了,本來小喬就是因為我和茹韻婕有過接觸而吃醋才離開的,現在又和童欣坐在一起,難不成這往來的人影中就有見過我和小喬出雙入對的,要是看到了再向小喬參一本,那我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只是見個面,我又不會吃了你,虧你是個大男人。我打車過來哈,說說你的具體位置,不要慢吞吞的好么?」童欣已經不是那個溫順的童欣了。
她這副非來不可的架勢,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好如實相告:「我在尊王行宮的門口。」
「你在那等我不要走動,我馬上就到。」然後那邊就傳來,「司機停車,我去紫荊花路」
我掛斷了電話,心裡七上八下的,在小喬的活動半徑里與初戀女友在一起,感覺在玩一個冒險的遊戲。不過我一個外地客,被認識的概率幾乎為零,擔心恐是多餘的,再說我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麼越界舉動。
就在我恍惚之時,突然一聲清脆的「舒劍,我在這」自街道那傳來。我尋聲一看,只見童欣背著坤包從一輛的士車裡出來,趕忙迎了上去。走到她身邊時,她抬手挽著我的胳膊笑著說:「咱們找個咖啡店坐坐,聊一聊你是怎麼變成小說家的,好么?」
「好的。其實一個男人變成詩人或者小說家基本上都是女人成全的。」提起小說,我頗為瀟洒地說道。
「此話怎講?」童欣好奇的口氣,抬起手指了指人行道旁的店面,「前面好像有家咖啡店,我們去那吧。」
「見到美女動心了,寫的是讚美詩;不見了,寫的是相思調;分手了就寫悼情詩。如果起起落落分分合合了,就寫小說。」我信口說著形而上的話。
「說得有點道理耶。那你現在見我想寫什麼呢?」童欣微笑著側頭看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想寫婚姻會改變人的基因。」我繼續信口發揮了。
「怎麼改的?」童欣又是充滿期待。
「女人,沒結婚之前很多像仙鶴一般,又白又苗條;結婚之後好多人就變成了小乳豬,又白又胖。你說基因變了沒有?」我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變胖了。」她斜著眼白了我一下,隨即又笑說,「我是比以前胖了一些,減肥多次就是不成功,越減越肥。」
「曾經有人分析過胖瘦二字。凡是帶月旁的字多是人體的某種器官,比如臉胳膊肝肺等,所以胖不是壞事,常言道心寬體胖嘛;凡是帶疒旁的字反而不好,比如瘟疼痛疾癌等,瘦也有這個偏旁,說明它是病態的,俗話說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我力圖不傷害女人普遍對於容貌所懷有的脆弱的自信心,想方設法來美化胖。漂亮沒有絕對的標準,所以也就沒有絕對的自信。
童欣聽了我的解釋后不禁啞然失笑:「聽你這麼一說,我還胖得好看喲!」
「你的體態屬於微胖有腰,而不是胖得像橋墩那種。」我好言好心安慰。
不久,就走到了一家名為「爪窪島」的咖啡店門口。我倆推門而入,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桌子坐下。立即就有服務員過來問我們喝什麼,並把品名單遞給我倆看,讓我們挑選點。
以前我幾乎不進咖啡店,對咖啡不是很懂。童欣好像經常喝這個,對每種咖啡都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於是我放心地讓她點。她給我來了一杯拿鐵咖啡,她自己則來了一杯卡布奇諾。服務員領單走了。
童欣問我下午到哪旅遊,我胡亂地說到靈隱寺、虎跑泉,還有地下行宮。
她說這些地方還好玩,隨即說出了景點中的傳說。我則憑曾經在書本上了解的知識進行應答,掩蓋了過去。
咖啡來了。服務員端到各自面前放下,說了句「二位慢品」就走了。看著杯中帶笑臉圖案的飄著淡淡香氣的咖啡,我拿起小勺舀了一勺慢慢送到嘴裡,細細品嘗起來。半流質的液體爽滑可口,微微的牛奶香混合著濃濃的咖啡香,這種咖啡香跟小時候煨紅薯的香味很接近,不過很好喝。
童欣的杯麵浮著一個萌萌的比卡丘,她也細細品嘗了一口,感覺非常享受的樣子。
我問她下午到幹嘛,她說到大學裡面看兒子,兒子在幫老師做項目材料,她就在寢室幫兒子整理床鋪,洗滌衣服和床單。他們的寢室太亂了,簡直像個狗窩。
然後聊起了這些年各自是怎麼過來的。我的情況她已經知道,不必贅言。她說她經人介紹嫁了個官二代,老公開始也在撫州市某個鄉鎮府擔任一般幹部,後來託人調進了市內成了一名普通工作員。在全民下海經商之際,他辭
職創業辦了一家印刷廠,生意非常紅火。到了新世紀,房地產迅猛發展,他又投資地產,掙了不少錢,然後全家移到南昌落戶。她老公有了錢在外面自然就變壞了,經常夜不歸宿,質問他時就說工作應酬,其實是在外面鬼混。兩個人貌合神離,同床異夢,使她深感痛苦。
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了。我說,既然這樣了,為什麼不離婚呢?她說也提了,可他不同意,原因是她父母當初給予他很多幫助,說丟下她覺得很不地道,太忘恩負義了。
我說,他這樣背叛你,讓你在痛苦中煎熬,怎麼就不是忘恩負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