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5章 明月寺之戰:前曲
墨將沒有食言,他跟重獸的兩塊拼圖,都交給了飄雨之零。
「謝過。」,零微微的頷首,就準備離開。
「零爺。」,墨將突然開口問道「在你的眼中,我們其實很弱小吧?」
零腳步止住,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淡淡的說道
「學人說話的時候,沒必要時時刻刻帶著諂媚的尊稱,閃靈也好,人也罷,大家都是平等的,仇恨吞噬著仇恨,以繁衍更為濃郁的仇恨,強與弱,心中自知,你弱,你處處低三下四,你強,你自天下無敵。」
你弱,你在一群矬子裡面也只是矬子。
你強,一畝瓜田,你也是手握鋼叉找猹的將軍。
墨將面露痛苦,因為他根本無法理解,但是覺得很有道理。
呵呵,這個世界上所有有道理的句子…你說不出它到底有什麼狗屁道理。
只不過有點或詩意、或深意、或寓意、能夠自我渲染和武裝罷了。
不過,零倒是回頭,饒有興趣的問它
「你們閃靈來到我們的家園,不可能每一頭都是一個目的吧,說說你,有什麼理想。」
墨將看著身後的尾巴道
「我也想和這裡的在座各位一樣,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城鎮者。」
哦。
零點點頭問道「那你想當怎樣的人?」
「聰明、凌銳的人。」,墨將很快的回答。
零微微的思考了一下,便道
「往往那樣的人都看透了一切的人性、規則,然後他們首先利用規則,然後更改規則,最後漠視規則;對人性,他們亦是如此,首先懂得人性、其次給予人性,可是他們本身,卻並沒有什麼情感與人性。」
墨將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樣聰明的人,多嗎?」
「自作聰明的,倒是不少。」,零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告辭了。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一股極其不容易察覺的『挑釁之氣』從觀眾席上面傳來。
一旦進入到戰鬥中,零臉上哪怕連微笑,都會在轉瞬之間直接消失,多年來的經驗,讓他的手中,不知道啥時候已經握緊了一把刀,寒刀在手,給予的安全感,也大幅度的提升,零的眼眸愈發的犀利,他先是讓墨將走,而後一步步的後退,靠在了一個石柱上。
能夠讓零有這種警覺的傢伙:
高手!
而且是一流高手。
孤霞,亦是亞特蘭蒂斯刺客團六人眾的哪位,手背上面用龍骨刺青著圓船舵的哪位,動了,他的身體先是從觀眾席的最高層,閃爍到最底層,而後站起身。
「刷…」,他站起身的瞬間,已經前進了數十米。
「刷刷刷…」,他身如鬼魅般,不斷的閃來閃去。
再一看,已經到了斗競場上面,斗笠下的白色面紗隨風輕舞。
零目光垂落,下意識的看他的手,全是厚厚的繭殼。
繭殼上面,甚至有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看的出來,千錘百鍊!
「神皇零,久仰大名了。」,他開口。
「沒帶武器啊?」,零問他。
「沒有那條律文規定,出來做事,必須得帶武器吧?」
那看來做的不是「夜黑風高殺人夜」的勾當。
是,零點點頭承認他說得對,接著問道「習慣用刀還是用劍?」
他道「都可以。」
零反手一甩,手中的尖刀「嗖」的一聲朝著前方飆射過去,他一把抓住后,前方的零身體一個瞬閃,刀光,將他斗笠上面的白色面紗「刷刷刷」的絞斷成了一片一片,隨後,當兩把尖刀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的同時,一大股的火花碰撞而起。
「孤霞,吳撼。」
「滋滋滋…」兩人的刀刃狠狠的一個拉扯,只看到一股股的火花不斷的濺灑而出的同時,兩人右手同時握著刀,揮舞前刺。
雙刀撞擊的同時,兩人同時收手,而後左手同時碰撞出去。
左手五指,同時從對方的指縫中鑽出來。
「嘭…」,一大股的氣浪隨著雙掌交鋒,狠狠的爆發出來。
下一秒,快速的拉開,雙臂帶著「噗噗噗…」的悶響不斷的撞擊在一起。
零的手掌鉗制住他的手腕,但是下一刻,吳撼以氣震開,反手抓住零的手腕。
刀鋒閃爍,零的手腕上面鍍上一層刀刃的瞬間,吳撼迅速的鬆開手。
「咚…」,而後,兩人的右腳狠狠的衝擊了一下。
同時後退兩三米后,又同時沖向彼此。
「噹噹當…」,刀鋒碰撞中,兩人一邊打一邊移動著。
「呼呼呼…」,只見兩人同時在天空中捲動著,雙刀依然不斷的碰撞到一起。
落地的瞬間,零的刀鋒抵在了吳撼的咽喉上。
吳撼的刀,則是放在了零的心臟上。
「呼…」,一股蕭瑟的殺意隨風吹過,瞬間…
零一刀割喉的瞬間,吳撼一腳踏地退後,順勢將手中的戰刀投擲出去。
刀子貼著零的肩飛舞過去,將他的衣服割裂開。
而吳撼的脖頸上,多出了一條細微的傷口。
他伸出手,用手指,將滲出來的幾滴鮮血一掃而過,抱拳「厲害。」
「你是用長柄武器的,我討巧而已。」,零淡淡的說道。
「我說過,任何武器都可以。」,吳撼道「說的話要負責,所以,你還是厲害。」
哼,零將兩把刀放在了刀鋒披風上,轉身離去。
他來到這裡就是來完成任務的,既然此時此刻任務已經完成,那就沒有停留的理由,吳撼的實力,零沒有把握能夠瞬間秒殺他,更何況手上還有兩塊異度拼圖,墨將有風骨,但是閃靈之神凝淵可就不見的了,萬一一生氣,叫來一大群人圍攻自己,東西可就帶不回去了。
而墨將之所以沒有殺他,也跟這裡的城鎮者們有關係。
很顯然,它是這裡的秩序者。
也很顯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得到庇護的。
時代有它的規矩,大家,也是要吃飯的。
零已經走動了外面,火桶上面,之前放著的哪把尖刀,已經被燒得通紅,再過一會兒,就肯定會直接變成碎鐵融化了。
這把刀的承受極限是六分鐘,這也是零給自己的任務完成時限。
沒什麼別的,一種自我要求罷了。
而這個時候,吳撼凝望著零離開的背影,說了聲「好瀟洒的傢伙,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夠像他這樣瀟洒,那就好了。」,說完,他看向了墨將「你們的後台監牢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叫做雲瑤的人。」
女人?墨將點點頭,有印象,而後問道「你是誰?」
吳撼只是一個眼神,墨將頓時抱著腦袋,劇痛難耐的低吼起來。
「如果不想要繼續飽受傷痛,就帶我去找她。」
「是,是。」,墨將道「我知道了,請跟我來。」
——
龍潮歌推開會議室的大門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典褚的聲音:
「打敗七匠需要找到了什麼匠心,那打敗九流不會需要找到什麼牛頭吧?」
他面露不悅。
太陽區,能源大樓,偌大的會議室裡面,空調很足,跟冰窖似的。
「小龍來了。」,太陽區的總負責人颱風道「能夠跟我們分享一下你得到的情報嗎?」
會議室裡面,替天、群英殿、灰霧、白晝、武士、十三一些代表都在,龍潮歌將磁碟放入,然後投屏說道「這份資料,是我找世界政府的金錶組要來的,眾所周知,金錶組的組長龍晨曦,跟我是一同長大的關係,但是我們為各自的勢力效力,所以不要多想。」
之前夜宴調查九流,得到的是九個問號。
這就說明這些傢伙非常的神秘,但是夜宴沒有,不代表其他的組織就沒有,金錶組可是世界級老牌的情報組織,尤其是針對這些壞傢伙們。
但是比較遺憾的是,九流也只有三個人的資料而已。
替天的左手骨魔道「這也才三分之一嘛。」
龍潮歌看了一眼戰屠,後者指著會議桌後面的一排排椅子道「誰讓你上桌的,後面貼牆坐著去,嫌少啊?你去搞,行么?」
不是,我就吐槽一下,我得罪誰了?骨魔攤開雙手,一臉無語。
「是啊,得罪誰了?」,龍潮歌點燃了一根香煙,冷眼看著他「在第九大道上面,放跑了天劫的重犯吞吞,還被人打的聲都不敢出,要不是零過來救場,我估計那幾頭神魔偶,你們都夠嗆,這次,雖然只是天哥的一次聲勢的爆發,將戰場帶到太陽區這邊而已,沒讓你們死守…」
但誰讓你們,把弱小,當成理所當然了?
劍紅顏、納蘭流沙、鐵扇姬幾個人,全部都羞愧難當的低下頭。
龍潮歌調開資料道「晟本來就是一個很少的姓氏,這個傢伙,是白夜國出身,正統王室血脈,白夜國的七皇子,能夠操控目前世界已知的所有魔偶,並且,隨著能力的愈發強大,能夠影響周圍的事物,也變成魔偶,二十三歲,除了這些外,還有著非常隱秘的實力。」
這麼年輕?連颱風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白夜國,根據對外資料,千禧年,它就已經滅掉了。」,颱風道。
「都說了,是對外嘛,如果不覆滅,它又為什麼在世界政府的隱藏名單之中呢?這個地方很不簡單,而且資料說的是消失,不是覆滅,我估計這些傢伙背後,牽扯著一個非常龐大的故事。」,龍潮歌說完道
「鬼殺,白夜國出身,五十八歲,九流中的平三流,家族就是白夜國製造木偶的,這些木偶,有很多的功能,不單單隻是殺戮,還有許願、過陰陽這些奇妙功效。」
「螢寧,十七歲,垃圾堆裡面長大的少女,長到十七歲,她的身體和年齡就會停止生長了,永恆不變,動物系-變異種·渡魂鳥血統,渡魂的少女。」
當然,資料很多,但是龍潮歌只是挑重點講,最後總結:
君麒麟應該是總調,晟獄主戰,鬼殺掩護,螢寧交通。
說完,繼續道「各位,你們見過比邪帝組還要成熟的組織嗎?從五花到七匠,再到現在的九流,邪帝組,就如同一張巨網般,籠絡著一些極其稀有的人才,每個人單獨拎出來,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這個螢寧,你們別看不起眼,從七匠到現在,她的每一次出現,都十分精確,一個只是負責交通的小姑娘,都能夠盡職盡責的完成自己所有的責任…」
說完,又朝著左手骨魔這邊看了一眼。
「龍大哥,您別看了,再看我們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骨魔等人更加羞恥了。
壞消息是九流的人,只有三個不會武功,那就是下九流。
好消息是,他們是正常人,不像七匠,還要找匠心。
不過,也不算正常。
「這裡,就是九流的營地。」,颱風在太陽區的地圖上面,標紅一個點。
「明月寺。」,典褚摸了摸腦袋「我有印象呀,這個寺廟,不是早就荒廢了嘛,他們就住這些山間野外?風總,我們群英殿請戰,一鼓作氣,搞死九流。」
戰屠道「還是讓我們替天來吧?」
「小唐不在,你們群英殿確定可以嗎?」,颱風斟酌了一下問道。
沒問題,劍紅顏、典褚、獰王三大副殿長紛紛的站起身說道。
「但是九流的人,會在這裡嗎?」,典褚問道。
「根據敵聯盟的內線透露,在的。」,龍潮歌說道。
好,颱風點點頭,示意群英殿行動。
而這個時候,會議室天花板夾層中,一隻狸貓悄無聲息的從通風管道裡面跳躍出去,而後,阿金跳躍到另外一個樓層的天台上面,拿起了脖子上面的哨子,發出一股特殊的空氣波動,下一秒,一股渡魂漩渦出現,螢寧從裡面出現。
接過錄音筆,螢寧消失。
明月寺,睡佛旁邊,螢寧降落,「啪…」她用手掌拍了拍睡佛,然後又拍了兩下,從睡佛空心的體內,腦袋上面全是泥土的晟獄探出頭「有任務?」
↓
世界,某空域。
一艘豪華雙層飛機中,一個男人打開閱讀燈,正在翻閱著齊麟死亡后,聖輝島的一些動向,身邊走來僕從問道「我們還有半夜就到達南吳城,要通知締崎嗎?」
「不必。」,他說道
「立場不同,不相為謀。」
他的手腕上面,戴著一塊墨金色的手錶,表框內,十二個數字,被雕刻成十二個握著劍的騎士像,劍指時針、分針、秒針,這塊「圓桌騎士表」,全世界只有兩個人有資格佩戴,一個是聖劍騎士團的殿長,另外一位,就是他。
「玄英大人,還需要什麼吩咐嗎?」
「幫我倒杯紅酒。」,他拿起杯子,然後關上電腦。
揉了揉太陽穴,又打開手機,看著壁紙:他和東皇逆鱗的合影。
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