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鬥智斗勇

郝運開門見山地問，「上次楊醫生給你念的是哪本？」

小女孩指了指福爾摩斯的《四簽名》。

郝運走過去，翻了翻書的厚度，自語道，「看來這是得念一個多小時啊。」

小女孩眼底滿是幸福的光芒閃動，「之前我也總住院，楊叔叔經常給我念書。他是個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郝運立馬抓住一個關鍵點，問，「所以，那天楊醫生一直在這裡念書嗎？」

小女孩十分肯定地說，「是的，因為我很迷偵探小說，一開始就停不下來。所以，楊醫生沒辦法，一直給我念完。」

郝運表情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又問道，「他中途沒斷過？你不能撒謊喲。」

小女孩思考了一會兒，才又回答說，「他中間就接了個電話。我沒撒謊。撒謊死全家！」

郝運點點頭，然後他在房間里轉了轉，瀏覽了一下房間的結構，最後站在一個位置上，轉身問小女孩，「楊醫生當時是在這個位置念的嗎？」

「對！」小女孩肯定的回答。

郝運側身看向小女孩，在仔細觀察過幾個角度后，他的眼底有笑意滑過。找到了！

他迅速走到走廊上，打開手環，悄聲通知小卞和周黑丫在病房裡按照他所說的，分別在小女孩和楊醫生的位置上，進行案情復盤。

下午，楊立德就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帶到了妖管局審訊室里。

楊立德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郝運和吳愛愛坐在他的對面。

楊立德溫文爾雅地喝著面前的茶水，手機放在一旁，他一如既往地禮貌說，「有什麼事快點聊吧，我一會兒還有手術。」

郝運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笑，「楊醫生放心，保證很快，絕對不耽誤你的時間。」

吳愛愛忽然發問，「楊大夫，能不能借你手機看一下？」

楊醫生頓了一下，還是面不改色地把手機交了出去。

郝運搶先接過他的手機，拿在手機翻查，「聽說您有給小病人念書的習慣，真好。」

郝運點開楊醫生的手機，發現了很多讀書的錄音。他繼續點開楊醫生的一個錄音文件，上面寫著福爾摩斯的《四簽名》。

吳愛愛在旁邊說，「通過小妹妹的證詞，您當晚給她念的是這本書。但小妹妹提到，你中途打斷了一下，接了個電話，然後繼續念。」

這時，郝運在桌上的白紙上配合地畫了一個病房的結構圖，默契補充說，「但是您念書的位置以及窗戶，都在小妹妹病床的後方。當時小妹妹戴著儀器，不能說話也不能轉頭。中途她是不能打斷你的。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您中途遛了出去，然後拿手機上的讀書錄音做代替。所以小妹妹確實聽見您一直在讀書的，由於外面雨聲很大，能掩飾您進出窗戶的聲音。你殺完人之後，還故意製造成車禍，銷毀了在場痕迹。然後原路返回，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所以，病人給你創造的不在場證明是假的。」

楊立德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目光平靜而鎮定，「推理很精彩。不過，證據呢？」

「……」郝運語塞。

楊立德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繼續不動聲色的平靜問，「而且，我跟那兩個人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動機是什麼？」

郝運憋了好一會兒，終於憋出一句話，「動機可能就是你改不了嗜血的本性吧。」

這句話似乎刺痛了楊立德，他溫潤如玉的臉陰鷙如惡鬼，直勾勾地盯著郝運，面色驟然發綠，樣子有點嚇人，像是恨不得要一口活撕了他。

冷靜如吳愛愛都感覺到，他發火的時候真的太恐怖！她連忙站起身來，將郝運護在身後。

楊立德漸漸冷靜下來，面色恢復正常，他若無其事低頭擦了擦眼鏡，「你看，本性是可以選擇的。」

「楊醫生說得有道理，麻煩您再等等，我們去把資料填一下。」郝運也緩過神來，尋了個借口，拉著吳愛愛一起離開審訊室。

妖管局辦公室里，郝運集結四人召開緊急會議。

周黑丫吃驚地說，「what？這就要放了？」

吳愛愛放下電話，表情嚴肅，「我剛問過醫院了，他今天根本沒有手術，取消了。他根本在撒謊！」

郝運沉思，「楊醫生心思縝密，且具備很強的反偵察能力，即使我剛剛對他刻意刺激，他都能很快平靜下來。現在所有證據都能自洽，那我們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讓他主動露出破綻。」

小卞撓撓頭，「你的意思是，挖坑，讓他主動往裡面跳？」

郝運胸有成竹地說，「他一直跟我們演戲，我們也得給他演一出了。」

「快快快！說有什麼好辦法？」小卞激動地問。

幾分鐘后，妖管局審訊室里，吳愛愛推門而入，「調查結束，感謝您的配合。」

楊醫生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潤可親，「應該的。」

楊立德正要離開的時候，吳愛愛身上的對講機里忽然響起周黑丫的聲音，「吳探長，好消息！」

另外一個房間里，郝運故意把對講機的聲音開得很大。

周黑丫的聲音洪亮響起，「案子破了！小卞剛剛調查到，這兩個情侶原本就有糾紛，男方鬧著要分手，女方不幹。這次估計是女方憤恨之下，意氣殺人，兩敗俱傷。跟我們妖怪沒什麼關係！」

楊醫生露出放鬆的神色，被吳愛愛捕捉到。

這時，郝運也推門而入，一臉歉意地說，「這真是對不住了，楊大夫，剛還在您面前獻醜，誤會您了。」

楊醫生大大方方地說，「沒關係，你們也是工作心切嘛，理解。」

「那就不耽誤您工作了。」吳愛愛也上前和他道別。

不一會兒后，街道外，楊醫生開車駛出停車位，跟著楊醫生的郝運和吳愛愛偷偷開車跟上。

天空開始下起小雨，吳愛愛和郝運跟蹤楊醫生，來到一個郊區庫房。兩人的車拐進廠區，只見醫生的車停在庫房外，然而楊醫生卻不見了！

庫房遠離鬧市，藏匿於六環外的一處廢棄廠區。

斑駁的牆面外爬滿一大片綠色的爬牆虎，門窗都被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牆角的警告牌上寫著：「內有危險化學物品，禁止入內」。

郝運小心謹慎地扒開一片爬牆虎，只見木門上拴著大鐵索。

吳愛愛試著搜尋入口，最後搖了搖頭，沒有找到。

郝運抬頭，看見屋頂有煙囪，向吳愛愛示意。

二人朝著煙囪走去，很快吳愛愛悄無聲息從煙囪落下，到達庫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