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入宮
【五十九】
等到被丫鬟扶下轎的時候已經是在皇宮裡,天已經擦黑,抬頭看見灰藍色的天空,心裡很空。
隨著小太監往皇宮深處走,我進來的時候似乎走的後門,轎子晃晃悠悠也不敢掀開帘子看,只是一路上很安靜。南宮羽被皇上詔去,而我現在,是去見太后。唉聲嘆氣了一陣,見太后簡直比見皇上還要煎熬啊!一想到電視里那些個老巫婆,就感覺腿肚子發顫。
來到一座古香古色,很宏偉的殿宇前,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鑲嵌在牌匾上,我不太認得,看來以後一定要好好學學沄渭國的文字才行,沒文化,真可怕!
進到正殿,太監讓我稍等就出去了,丫鬟奉完茶之後也退了出去,我手足無措的站在房屋中間,也不敢坐。
房間很大,和電視上演的帝王家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大殿空曠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心裡有些發怵,一想到待會兒要單獨面對太后,我這個紙老虎就緊張的直發抖。
「太后駕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驀地響起,在空曠的大殿中來迴旋轉,嚇了我一大跳。
連忙低垂下頭,不敢在東張西望,悉悉索索的步子從圍屏後傳來,低著頭慌亂的行了禮,卻遲遲不見太后的聲音,暗自思索,難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公主不必多禮。免禮!」
「是。」聽聲音年紀也不是很大,「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深呼吸一口氣,勉強鎮定心神,抬起了頭,呼吸一窒,本以為太后怎麼著也應該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可是那細緻如瓷的肌膚,高高盤起的頭髮閃耀著眩目的光澤,露出的一截雪白的長頸猶如白天鵝的脖頸一般高雅,隨著她的眼波流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怎麼看都只是二十五六的人。
太后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聲音細柔卻帶著些許不容侵犯的威嚴,「公主這一路舟車勞頓,幸好沒出什麼事。」
「謝太後記掛。」我含糊的說。
太後點點頭,對著旁邊的太監說:「賜座。」
「是。」
「謝太后!」我連忙說。
我端坐在右側,她身上穿的流光熠熠的明黃色的錦服,雍容華貴。緩緩開口說:「皇上朝政繁忙,瑣碎之事頗多,哀家也勸他,今日是公主入宮,怎麼著也得來。可這孩子一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
「皇上應以國家大事為重。」
「恩。」太后還點點頭,似是認同我的話。
「鶴陽公主被譽為駱迦第一美女,果然驚為天人。」眼光流轉打量著我。
我尷尬的笑笑,說:「太後過獎了。」訕訕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和太后寒暄了幾句,其實一直都是她問我答,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什麼馬腳,幸好沒出什麼太大的紕漏。
辭別了太后,然後被宮人領著向景仁宮走去,進到著正殿,太監丫鬟跪了一屋,領我來的太叫小祿子,看起來也沒有多大。低眉順目的說:「奴才是太后安排來伺候公主起居的,另外還有兩個貼身丫頭,兩個個粗使丫頭,一名老嬤嬤,兩個小太監。」
「恩。」我點點頭,問:「你們叫什麼?」
一位年長點兒的老嬤嬤說:「奴婢林嬤嬤。」
「奴婢紫燕。」
「奴婢紫衣。」
「奴婢紅袖。」
「奴婢紅音。」
「奴才小福子。」
他們頭埋得太低,我看不見長什麼樣,點點頭,說:「好。我呢————也不是個惡主,只要你們以後聽話,肯定不會讓大家受苦,大家一起過好日啊!」
「奴婢【奴才】一定盡心儘力服侍好公主。」眾人齊聲答道。
我喜笑顏開,喊道:「起來吧,起來吧!」
「是,公主。」
四個小丫鬟都是眉清目秀,尤其是看起來年長一點兒的紫衣,更是個水靈靈的美人,和碧清有的一拼了。我感嘆,古代的美人帥哥就是多啊,隨手一拎就是禍國殃民的角兒。
「你們各自忙去吧。不用招呼我。」
眾人都四散開各自忙著手中的活兒,我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就先考察考察吧!這就是我以後居住的地方了,景仁宮。得
先適應適應環境才行啊!恩恩~~~~還得多和丫頭太監們親近親近,看來自己又得發揮自己天下無敵的親和力了,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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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深秋的風蕭瑟,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一陣陣的風灌進房屋,點著的燭火都恍恍惚惚的忽明忽暗,一不小心就會熄滅。
坐在書桌旁的南宮羽低著頭,精緻的臉上十分認真的表情,絲毫沒有注意窗外的變化。一個黑影輕巧飄進院子,駐足片刻,然後迅速的翻身進屋,順手關上了窗戶,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黑衣人恭敬的單腿跪在地上,沒有出聲。
南宮羽也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沒有動作,繼續著手中未完成的事。
來來回回的沉默在屋子中打轉,過了許久,南宮羽低沉的聲音響起,像是一個世紀的沉默忽然被打破,他說:「她還沒說?」卻還是沒有抬頭。
「是。」
南宮羽眉頭輕皺,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像是有些酸痛一般握了握手腕兒,看著前方,卻像是穿透了門窗,不知落在了遠方的哪一個點兒上,沒有焦距。
過了好一會兒,嘴角泛起了冷冷的笑意。
「屬下失職。」黑衣人的臉被包裹在純黑色的布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眼神和語氣卻都是泛著層層的冷意,絲毫不亞於南宮羽,只是始終帶著些恭敬。
「查清他的身份。」南宮羽的手上拿起一幅畫像,筆墨未乾。
黑衣人接過,畫像上是一個小男孩,精緻而秀氣的小臉,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閃動著倔強的光芒,畫的栩栩如生。
「是。」黑衣人欠身,轉身開窗身影一閃,沒入了黑暗中。
房間里又是久久未散的寂靜,南宮羽冷冷的目光看著從窗戶漫進來的黑暗,隨即被燭火驅趕,剩下一室的光明。
端坐片刻,又拿起了桌上的筆,細細的臨摹出了一個女子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