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 野心
「你是有多老，還年輕那會兒。」封起深深無語，「你給我交個底，為什麼是現在？」
「具體點。」她底子多，不說清楚不知道他問哪一件。
封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為什麼現在擼本？別說你們以前就有仇，你的性格有仇當場就報了，一直不報是因為過去那點仇你沒放在眼裡，他最近肯定得罪你了，夠具體嗎？」
具體具體，段敏敏小雞啄米的點頭：「生意是桿天平秤，利用必須是相互的，賺錢也必須是雙方的，這樣大家才能在各自堅持的底線之上共謀發展。我和他之間的天平秤最近不對等了，所以我決定給他加加碼。」
說了等於沒說，「你能別打官腔嗎？換個通俗我聽得懂的說法。」
「他貪了我的錢，貪的還很明目張胆，我看賬目有點扎眼了，要拿他開刀放血。」
「他為什麼能貪到你的錢？」封起越問越奇了怪，和段敏敏聊天總有種處處是玄機的刺激感。
「我放權給他啊。」
「你倆屬於合作關係，放哪門子權？你一次性交代完，不要擠牙膏。」封起捏的指關節咔咔作響，「趕緊的，不然我真的會揍你。」
你拳頭大你說了算，適當的服軟是段敏敏的生存之道：「我是本國內市場的開路先鋒，商場最為排外，這些年本能在國內混的風生水起，你以為他是靠那張異國風情的老臉嗎，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了，他一個外國人，無論他的國際上聲譽有多響亮，在其他國家做生意總不能靠賣臉吧，他得有軍師，幫他理順國內的條條框框，你也知道我和老杜家的關係，本借了杜家的力才沒在國內踩過雷。我近幾年縱容本也是他有能力幫我擋災，例如丁成這件事，你看他做的多手起刀落，典型的在商言商不帶一絲絲人情味兒。」
單從合作的角度上看，段敏敏必須承認本是個不錯夥伴，「我和本有不得不捆綁的理由，我幫他在國內發展，他也幫我在國外發展，我們需要共贏，但這個共贏有個高度，一旦高度達成，我們就沒有繼續捆綁的理由。而我們的關係牽扯太深又不允許我們和平分手，兩人共同養肥了一頭羊，到該殺的時候，誰都覺得自己該多分一塊肉。這麼直白而尖銳的衝突，你說我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
封起被問的汗毛倒立，道理他懂，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她能不要這麼義正言辭嗎？
「段敏敏，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怕你。」
「怕我不要緊，我又不會害你，你摸著胸口問問你的野心，它怕嗎？」
「我的胸口告訴我，我沒有野心。」
「被你老闆押著見你不想見的人，做你不愛做的事，你的情緒表達不像沒野心啊。」
野心大大的封起猝，「你支持我進演藝圈，不會就為了這一天吧。」
「我算計人算計不了這麼遠，不過演藝圈的存在是比較特別，上能接觸資本，下能融入大眾，對內能和媒體抱成一團，對外又能跟粉絲打成一片，橫跨幾個圈子，這一點我比不上你。你是我的朋友，我用著放心所以才提議你，但假如你不適應我這一套，我也可以換其他人。」大不了就是多花點心思壓制新人，她手上正好還有想進文娛圈的戴維斯一家，反正本是必須從舒適區滾出來。
「你對本也是趕盡殺絕嗎？」本比丁成厲害，段敏敏不能一招制敵，封起擔心她會被反撲。
「不能，我們後續還要愉快的合作了，不要再問為什麼了，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給你吃個定心丸，五年內他不會和我撕破臉，就算我拆了他家祖墳。」本還巴不得她拆了，拆完了他好坐享其成。
封起沉默了下來，段敏敏把能說的大約都說的差不多了，進不進局端看他的選擇。他確實有獨立的野心，最近也在制定自立門戶的計劃，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和段敏敏一腳天上一腳地上的商斗比起來，真是極其穩健而枯燥。
看著她腳步不停，在他眼底舒展開的背影，他發現他無比嚮往她的生活，充滿激情和鬥志。
於是追了上去，陪著她靜靜的走了一截，走到預訂的居酒屋門外，他才多邁了半步輕輕擋在她的面前。
段敏敏抬頭：「有結果呢？」
「你和林銳的事我不參合，我只干演藝圈的工作，多的我也不打聽了，你掂量著該提前告訴我的，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問題。」
「還有。」封起有些猶豫。
「說吧，我能解釋就不會瞞著你。」
「你在干一件大事吧？」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成王敗寇罷了，「我會看著辦。」
「自己注意安全。」
「好。」
門從內被人拉開，隨即林銳淡淡的聲音往裡飄：「可以上菜了。」
裡面爆發出一陣歡呼，這些老同學還是那麼怕林銳呀，連開飯都要他的首肯，段敏敏主動站到他身邊，任他牽起她的手。
林銳嘴角上翹，愉悅面朝封起：「你有女朋友了嗎？沒有我幫你介紹。」
「滾。」封起字正腔圓，丫的醋勁兒越來越彪悍了。
伊人在側的林銳大方的不和封起計較，轉身：「進來吧，都等急了。」
這場老同學聚會湊的挺全，在z市的都到齊了，除了段敏敏的倆閨蜜，還有蘇舒雅分八百次手也分不掉的方士，包打聽的董越，用拐杖抬過段敏敏進教室的蔣松。
大學就是一家整形醫院，大家外貌都有不小的變化，但坐在一起聊著天還是初高中時的氛圍。
段敏敏和董越聊的異常投機，這小子延續了他的天賦，讀的信息與計算科學專業，卻開闢出了獵頭的前景，自己建了個獵頭網站，現在在到處拉投資了。
段敏敏是敏銳老闆的身份知道的同學不多，董越就屬於不知道的，和她談起投資來簡直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