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 璞玉欠雕
讓段敏敏站在甲方的位置看盡了甲方醜陋的嘴臉，別說，挺有意思。她也混過乙方，混的時間還不短，兩個位置都呆過才能分辨出兩者的差異性。
董越想要錢，他的框架和資源都沒大問題，不但沒問題，人才資源還特別出彩。提出的投資也只虛高了百分之十，從他的角度，他有良好的信息庫，他的網站值得這個價錢。
但從投資者的角度，董越的資源反而是投資的弊端，他的網站太專精，私密性強，所以受眾面就窄，這會兒國內的企業大多數還處於剛起步的階段，對人才的需求尚且停留在廣撒網，多覆蓋的層面，人才市場還是招聘主力，網路招聘也才剛剛興起。
冷不丁的董越來個高收費高服務高針對，和投資方的投資方向明顯就不匹配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去給投資方丟洗腦包，和投資方叫板，教育投資人要看的長遠，投資方沒叫保安把他拍出去都是投資方有涵養了。
可話說回來董越其實也委屈，從讀書那會兒起，他就展現出他網羅信息的能力，他可以從無數學生身上挖掘出各式各樣的八卦，然後整合倒手轉給對八卦感興趣的同學。
他確實看的長遠有實力，獵頭敏銳度高，可問題的關鍵是他沒有錢！
一個合格的乙方，不溜須拍馬能當你性格使然，錢還沒拿到手你就啪啪扇甲方的臉，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胳膊肘往內拐的段敏敏打心眼裡想給董越建議，好歹你把錢先裝進褲兜了再為所欲為啊，但看著董越把清酒當清水喝，喝的整個人吧唧倒在了桌上，她決定還是閉嘴別往他幼小的心靈上捅刀子了。
實話總是太傷人，董越才大一路還長著了，慢慢來吧。
轉而用手肘捅一捅身邊的林銳：「今天的聚會到底是封起安排的還是你安排的？」
「我提議，他安排。」林銳低語，「用嗎？」
段敏敏無力的嘆氣，林銳是看她滿世界搜刮人才，搜颳了半天人才沒落著，養老院倒初具規模所以才特意約的局吧。
她也是忙瞎了心，明明董越就在身邊，她居然從未想起過這號人物，有他的獵頭網站幫忙分析數據，她不愁挖不到尖端的人才。
可看著趴桌上冒鼻涕泡的董越，段敏敏死死扭緊了眉頭，他是塊璞玉，但璞玉欠雕啊，她雕過關權已經夠鬧心，再來個董越，她怕一個不順意失手把這貨捏死。
像孫陶大個是和她一起長大，他們的成長的是相互的，犯蠢也是互相的，誰都笑話不了誰，林銳又一直比她聰明在工作上半點不會讓她操心，而其他小夥伴也是各行各業的人精，一點就通從來不會惹得她高血壓。
唯一最難搞的關權，還算撞上了好時候，陪著她忙的昏天黑地，高壓之下很快改掉了一身壞毛病。
而董越……真收了他，她絕壁不可能等他慢慢來。為什麼就不能讓她撿個現成呢？是現如今綜合性人才太少，還是她眼光被養刁了。
段敏敏說服不了自己，捏起拳頭折中：「暫時不用，讓他出去碰碰壁，把身上那點傲氣磨乾淨了再說。」
「你不怕他被磨的一蹶不振？」林銳在暖黃的燈光下笑的溫溫柔柔。
「能一蹶不振的人我要來幹嘛？」
果然是他冷酷無情的敏敏，林銳溫柔依舊，猛然戳上她的痛處：「匯進不出意外年後就和你談合作了，敏銳的研發組你打算怎麼辦？楊軒代表的是匯進，孔老師能力有限充其量算個挂名指導，孫陶從他學校借了兩名教授也是臨時，初創部門組員才是至關重要，是你的班底，敏敏你真的決定用孫陶學校的學生，他們能達到你的心裡預期和匯進的研發組打配合？」
段敏敏倒吸一口冷氣，大哥你至不至於在這麼歡樂的時刻鞭策我呀。
這段時間她還不夠辛苦嗎？她不夠奮發嗎？從進楊軒的項目組，退出項目組，訂婚，接觸匯進，變賣資產為金融危機做準備，出國回國，被他壓、榨，緊接著期末考，她好不容易出來吃頓飯，這該死的臭男人就不能讓她消停會兒，句句都是重點，問的她頓時窒息。
「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她要炸了。
林銳看她是太順眼了，安撫的揉著她的手腕：「我有個好想法，你想不想聽。」
酥麻在後背流竄，段敏敏只想給林銳一腳的往旁邊挪：「你，說。」
「回家說給你聽。」
「……」狗東西，又誑她夜不歸宿，更狗的是她還就吃他這套。
是夜，老同學聚會圓滿結束，封起送董越回學校，其他人自由組合。
段敏敏給舍友打電話讓她們不用留門了，於海青回復了一陣奸笑，「今天晚上宿舍一個人都沒有。」
段敏敏問原因，於海青又是奸笑出一串背景音：「寒假要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妞，等著吃姐妹們的飯吧。」
段敏敏掛了電話無比肝疼，惆悵的情緒全寫在了臉上。
林銳注意到低頭問：「怎麼呢？」
段敏敏：「我的舍友都談戀愛了。」
「談戀愛不好嗎？」
「我還準備找機會把她們約著和盧奇大個吃個飯了，看有沒有發展的可能。」全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啊，就這麼被她錯過了。
林銳失笑：「順其自然吧。」
段敏敏：「……」光靠順其自然前景十分堪憂啊，都是坐二望三的老爺們，連個初戀還沒撈著了，大個還好點，人脈廣，毀就毀在他性格太粗放，有時候姑娘矜持一下，他就當別人矯情，能成就成不能成拉倒，欲拒還迎當他閑的。
盧奇了，天天呆實驗室，別說女的，人都見不了幾個，每次國際電話打過來都要著重詢問下他未來女朋友的狀況。
聽說盧家二老已經在鬆口，允許他找個外國兒媳婦了，是盧奇自己不願意，一心嚮往國內的姑娘。
段敏敏雖然不是職業媒婆，可哥幾個的終身大事她還是上著心，只可惜好姑娘多半搶手，她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