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可惜不是你在身旁（3）
「阿凝，你這是在吃醋？」
楚凝的眉心一皺，臉上飛快的略過一抹淺紅，立刻否認，「我為什麼要吃你的醋。再說了，你陸先生的身邊從來不少女人。只要你勾一勾手指，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你的床，不是嗎？」
「你誤會了。」陸忱臉色沉下來。
「我誤會什麼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嘛？」楚凝輕蔑勾唇。
陸忱這邊剛要開口解釋，余晚晚卻走了過來，朝著他們倆擺手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看著余晚晚這天真無邪的模樣，楚凝的心緊了緊，她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壓低聲音對陸忱說，「余小姐人不錯，你別傷了她的心。」
陸忱聽著她這話，臉色更是變得難看。
「余小姐，我不打擾你和陸先生了，正好祐軒那邊也跳完了，我就先過去找他。」楚凝朗聲對余晚晚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余晚晚看著自己剛來，楚凝就走，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本來想問陸忱是怎麼回事，但看他黑著一張臉，口中的疑問也生生的咽了下去。
眼見著時間差不多，楚凝和沈祐軒先行離開了晚宴。
因為雞尾酒的味道很好，楚凝貪杯，不知不覺便喝的有些多了。
沈祐軒扶著走路都有點歪歪斜斜的楚凝，不禁無奈道，「阿凝，平時沒看出來你是個小酒鬼。」
楚凝雖然有些醉意，但意識還存在，她有些含糊的說，「那個酒好喝，就多喝了。」
「越是好喝的酒，越是醉人。」沈祐軒一隻手扶著她，另一隻手開著車門，「你這個樣子回去，梅姐看到了肯定怪我沒攔著你。」
楚凝呵呵笑了下，在沈祐軒的幫助下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輕輕地閉上眼睛，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
沈祐軒也坐上車，自己系好安全帶后，又附身湊到楚凝身旁，幫她系好安全帶。
他靠著她很近，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酒精味道混合著香水味。
車廂內光線昏暗，沈祐軒看著楚凝閉著眼睛昏睡的模樣，她的臉龐精緻，雙頰因著酒精的作用而泛著潮紅，小巧嫣紅的嘴唇微微嘟著，像是顆小櫻桃般，讓人忍不住去採擷。
她這安靜乖巧的樣子，讓沈祐軒心中一動，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忍不住附身，一點點的湊過去……
眼前的人，是他喜歡了那麼久的女孩。
兩人的距離一點點的減少，就在沈祐軒快要吻上楚凝的唇瓣時，楚凝低低的輕吟了一聲。
沈祐軒的動作僵住，眼中的迷離也消失，宛若兜頭一盆冷水，他瞬間清醒。
雖然有些含糊不清，但沈祐軒還是能夠聽清楚，她喊的是陸忱。
陸忱，她還是放不下陸忱。
沈祐軒坐回駕駛位，身子放鬆靠在椅子上，唇邊不由得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來，不管他怎麼做，終究是無法代替她心中的那個人。
也許楚凝說得對，感情這回事情，真的沒有辦法強求。
「阿凝，如果是我先遇到你，結局會不會不同。」沈祐軒轉過臉，看著楚凝好看的側臉，臉上是難以遮掩的失落，他喃喃道，「阿凝，我愛你……可是，你卻不能愛我……也許當朋友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只要能夠陪伴在她身旁，以朋友的名義又如何。
楚凝睡的迷迷糊糊，她恍惚間做了個夢，夢見陸忱的身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揮之不去。
她拚命想要忘記，陸忱卻緊緊地抱著她，傾訴著思念。
他說，阿凝，你要我的命，也可以拿去……
「陸忱……陸忱……」楚凝的口中呢喃著。
沈祐軒不再看她，發動車子，朝著大路上開去。
*
梅若的住宅。
接到沈祐軒的電話，得知楚凝喝醉了的消息，梅若連臉上的面膜都沒來得及揭開，趕緊出門在電梯口等著。
當看到沈祐軒架著已經睡著的楚凝從電梯里走出來時，梅若趕緊迎了上去，「哎呀，這丫頭搞什麼呀，今天怎麼喝這麼多。」
「我也沒辦法。」沈祐軒無奈，「今天晚上的宴會遇上了陸忱。」
梅若愣了愣，半晌才道，「難怪。」
「好了，趕緊把她扶到沙發上去，這一身酒氣。」
兩個人一起將楚凝扶到沙發上，當事人倒是舒服的窩在沙發里，閉著眼睛睡得沉。
「沈公子，真的是難為你了。」梅若感激的看向沈祐軒，「要把這小醉鬼給帶回來。」
「沒事，還得麻煩梅姐你等會照顧下她。」
「這你放心，我等會去煮點醒酒湯給她喝，不然明天起來可得頭疼。」梅若看著沈祐軒，「你要不要也留下來喝點？」
「不用了，我今天開車，所以沒怎麼沾酒。」沈祐軒搖頭婉拒，他又看了一眼沙發上睡著的楚凝，過後收回目光，跟梅姐告辭，「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慢點開車。」梅若點了點頭，將沈祐軒送到門口，目送著他上了電梯后，這才將門給關上。
她再次走到沙發上時，楚凝半眯著眼睛，口中呢喃著，「水，我想喝水……」
「哎，你這個丫頭啊。」梅若無可奈何，寵溺看了她一眼，拿著杯子去接了一杯溫水過來，蹲在沙發邊上，小心翼翼的喂著楚凝，「不就是見到陸忱了，至於喝這麼多酒嘛，傻不傻啊你。」
楚凝眯著眼睛乖乖的將杯中的水給喝完，模模糊糊認清眼前的人，吃吃笑著說，「梅姐，是你啊，梅姐，你好漂亮啊……梅姐……」
聽著她說著胡話，梅若簡直哭笑不得，將杯子放在茶几上，又將楚凝重新按回到沙發里，拿了個毯子給她蓋上，「你給我好好躺著，我去給你熬點醒酒湯。」
「好。」楚凝像是個小孩子一樣，無比乖巧的答應下來。
梅若見到她這安分的樣子，這才起身，徑直走向廚房忙活起來。
然而，當她端著熱乎乎的醒酒湯走出來的時候，卻看到沙發上的楚凝不知何時醒來，正趴在抱枕上，手上拿著手機，對著電話說個不停。
「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之前說喜歡我，可是你身邊的女人就沒有少過。以前是陳雪然，現在又多了個余晚晚，還有我之前撞見過的模特……你的心到底可以容下多少女人？」
「你就是個感情騙子，就是個花心大蘿蔔，面上是個大好人，但你就是個不折手段的商人……你根本就不懂愛……」
「我不應該喜歡你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會想起你，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好討厭我自己這個樣子。」
「要怎麼樣才能忘記你呢，明明不應該喜歡你，我不應該喜歡你的。你這樣的人，壓根就不值得我喜歡。」
「我討厭你，討厭你……」
……
聽著楚凝抓著電話又哭又笑，梅若在一旁都有些看傻了。
尤其是當她發現，這個電話的確是接通了的，梅若更是無語，心中暗想，大事不妙。
她趕緊將醒酒湯放在一旁，上前一邊哄著楚凝，一邊將她手上捏著的手機拿了過來，「阿凝，阿凝，乖乖躺好，乖哦。」
楚凝迷迷糊糊的將手機鬆開，又乖乖的躺回了沙發，彷彿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被魔鬼附身。
梅若看著通話顯示已經七分鐘，頭上掉下三根黑線來，難道陸忱就這樣聽著楚凝的醉話聽了七分鐘？
撒酒瘋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估計明天早上阿凝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做了這件事情，一定會羞憤而死。
「喂，陸先生，是我，梅若。」
「她喝醉了？」
「都那樣跟你說話了，還不醉？」梅若嘆了口氣，「我剛剛給她熬醒酒湯去了，沒想到這一回來，她竟然給你打電話。說的都是醉話，你別放心上。」
「嗯，沒事。」陸忱頓了頓，又說道，「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這我自然會照顧她，不過……」梅若有幾分欲言又止，側過頭看了一眼熟睡的楚凝，還是說了出來，「很少見到她喝的這麼醉，大概是因為今天跟你碰面了。」
電話那頭的陸忱沉默了好一會兒，半晌才出聲，「我知道了。」
「其實看著你們兩個這樣相互折磨，我們這些做朋友也只能幹著急。」梅若又是嘆息一聲，「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先照顧她，掛了。」
電話掛斷，將手機放在一旁。
另一頭，陸忱看著手機屏幕一點點的暗掉，他的神情漸漸地陰鬱。
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隨意的解開白色襯衣的扣子，兩道鎖骨若隱若現。他拿起一根煙點燃，猛地吸了一口。
室內的冷氣開的很足，他看著城市迷離煙火般的燈光，斑斕絢爛，一派繁華，眼睛里只剩下冰冷與孤寂。
思念，來的悄無聲息。
他想起與楚凝相處的點點滴滴，在倫敦的日夜相處，她對他的依賴，她的一顰一笑……伸手就可以擁抱她，可以嗅到她身上的味道，那份溫暖，那樣的珍貴。
夜色迷離，城市裡遊盪著多少孤獨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