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唐龍雀，斬妖屠魔
八百龍雀衛飛渡而來，凜冽殺意宛如一柄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一柄柄利劍連在一起又渾然一體，如一把戮敵巨劍，縱橫沙場所向睥睨。這是一支百戰鐵血之師。
一時間連同龍門、魔門二十二位老祖在內，戰場內外所有修仙者紛紛瞪圓了眼珠子。
修仙者超然世外，何曾有過純粹意義上的軍隊？
不是不願，實是不能。
修仙悟道靠得從來不是一味苦修，更遑論打造一支純粹意義的修仙者大軍？天賦足夠的如此操練只會耽誤工夫，說是暴殄天物都不為過，天賦不夠的再怎麼操練也是白搭，只會浪費時間。
悟道悟道靠的就是一個悟字，修仙者所謂的入世修行、紅塵煉心，皆為了悟道。
如此歷練都還遠遠不夠，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人卡在某一天階寸步難進，誰會有那閑工夫折騰修仙者大軍？
眼前的八百龍雀衛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
面對龍雀衛的到來，戰場內外除了驚愕，還有人欣喜。亦如孫正德、朱石傲、曹子軍、李月輝等龍門弟子，見到姬心夜、劍一還活著，那叫一個歡喜。以及那些深記飛仙谷方圓救命之恩的眾多修仙者們，方圓的到來本就令他們欣喜不已，如今傳言中死傷殆盡的龍雀衛也出現，更令他們心潮澎湃。
長安城中無數修仙者心情激動，於這些隱姓埋名長居長安城修行的修仙者而言，方圓與龍雀衛代表一個時代，這十來年天地靈氣暴漲，方圓率龍雀衛異軍突起，「大唐龍雀，斬妖屠魔」早已成為長安左近所有人的一份記憶。
晴空烈日下，大虎一聲虎嘯響徹天地：「呔！那無極門老兒，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家頭兒身家寡人？」
無極門老祖一張老臉陰沉得可怕，接二連三地被方圓懟，本就怒火中燒，如今又被一介無名小妖當眾挑釁，他何曾受過這等鳥氣，自修道以來天底下有幾個敢在他面前放肆？
「爾等竟然還活著？」衍九不可思議的驚呼聲於安靜的戰場異常刺耳。
龍門十二老祖齊刷刷瞪向驚慌失態的衍九。
衍九卻是顧不上這些。由不得他不失態，一年半前，龍門不顧正派體面以龍雀衛劍修家人要挾，逼得龍雀衛紛紛自爆，此事正是他親力親為。
當時他分明親眼見到龍雀衛自爆死絕，這些人怎還會活著？
這怎麼可能？
老夫活見鬼了不成？
不會有假……他衍九不會認錯人，就算認錯其他人，可又怎會認錯姬心夜、劍一？姬心夜、劍一當年紛紛自爆。姬心夜這個逆徒也就罷了，當時為了劍一隨龍雀衛自爆之事，劍宗掌門可是不惜和他這位師叔翻臉，雙方鬧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就連劍宗老祖都差點對他這位負責剿滅龍雀衛餘孽的主帥出手。
可，劍一分明活著，姬心夜也活著，當年那些面孔分明幾乎全在。近六百金丹自爆，他們怎可能活下來？
衍九指著不斷逼近的龍雀衛，難以置信。
這時就聽小虎冷笑著回道：「衍九老兒，你死了爺爺們都不會死！老子要等著干你娘轉世投胎之身，做你個野爹！」
九牛瓮聲笑道：「算老牛一個，俺也要干他娘。」
小虎故作難色，為難道：「牛哥你本體太大，你那牛鞭怕是比衍九他老娘整個人都大。我野兒他娘怕是受不了。」
只是，他哪恨不得天下人盡知的嗓門，揶揄的怪聲，哪有半點兒為難。
九牛怒道：「老子管他娘受得了受不了！老子就是要干他娘的！」
墨羽幫腔大笑道：「沒錯，牛哥！管他娘受得了受不了，乾死活該！誰讓她生了個這麼玩意！」
肖灑放聲笑罵道：「一個個有腦子沒腦子，生了衍九這麼個缺德玩意兒，還能投胎成人？沒準他老娘這一世就是一頭大母牛，正好和九牛配上。」
龍雀衛的話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堪入耳。
話確實損，可，誰讓他們與龍門、魔門有不共戴天之仇？四年半的磨難，上千號兄弟慘死，誰不是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食其髓！
戰場內外除了二十二化神境，二百七十一半步化神這些賊子，幾乎所有人都面帶微笑，只覺解恨。
毀九龍祖脈、亂九州氣運、斷後來者修行之路，如此喪盡天良的絕戶計，只有畜生才能幹得出來！
與龍雀衛痛罵龍門諸賊一樣，對長安修仙者而言，相比魔門，龍門才是他們最痛恨的罪魁禍首。
大衍宗老祖老臉一黑，飛劍斬出，怒聲道：「豈有此理，區區螻蟻安敢放肆？」
衍九是他兒子，這是只有他們父子才知道的事兒，對外一直宣稱師徒。小虎他們一直罵的衍九老娘，就是他當年偷偷結合的妻子。
化神境含怒一劍絕非小可，這時就見一直跟在龍靈身邊的龍小蛟一聲龍吟，冒著金光的拳頭打向大衍宗老祖殺來的飛劍。
兩日前，龍靈傳授龍小蛟龍族修鍊秘法，直助龍小蛟踏入化神境。
妖族境界越高，相較人族戰力越強，何況龍小蛟這個龍屬旁系，戰力更不能以常理視之。大衍宗老祖含怒一劍不僅無功，還被龍小蛟一拳通過飛劍，震傷神魂。
大衍宗老祖痛得悶哼一聲，後退兩步。
龍小蛟一拳之威竟如此可怕，后發制人，助龍雀衛聲勢再漲！
自己人丟人，無極門老祖臉上掛不住了，怒斥道：「方圓小兒，修得張狂！算上這七八百人又如何？爾等一樣是螳臂當車！識相的放了展兒，就此離去，老祖我保證不再追究此事！」
也不知是氣糊塗了還是怎的，到了這時反而關心起千面幻君死活，且不對龍雀衛發飆，還是沖著方圓。
事實上，無極門老祖確實被驚得不輕，而其餘化神境老者同樣驚愕得無以復加。一個方圓已經夠讓人驚掉下巴，沒成想他手下一樣妖孽的緊！
他們自然看得出龍雀衛除了龍小蛟都是年輕一代的小輩，一時間只覺得好不真實。龍門年輕一代只有宴新一個元神境，魔門年輕一代只有千面幻君一個元神境，一百多個元神境，他龍雀衛憑什麼有這麼多的青年才俊？
這等天賦簡直讓人恐懼，這絕不符合常理！
方圓本打算一把拍碎千面幻君腦袋，聽到無極門老祖如此一說，改了主意。
先扣著千面幻君與大夥說會兒話，說完再殺，免得諸賊徹底放開手腳，連句話都沒法好好說。
方圓怒吼：「不想千面幻君立即死，就都他娘的先別動！」
接著便見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子，沖著飛到近前的姬心夜、龍雀衛怒聲質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方圓不想連累你們，你們怎麼就全來了。
老子如今騙人的本事已經如此不濟了嗎？
方圓出奇地憤怒！對自己，也對姬心夜、龍雀衛。
偷偷跑出來，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不想連累你們？
你們倒好，全來了。
方圓很少跟姬心夜、龍雀衛發火，他這一怒，姬心夜倒還好，龍雀衛卻齊齊低頭，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言不發。
還從未見頭兒跟大夥發過這般大的火。
見龍雀衛無人吱聲，方圓只好一臉無奈地看向一旁裝傻看雲彩的龍靈，「龍大爺，他們倒也罷了，你怎也跟著胡鬧？」
這點功夫眾人已經停在方圓面前，他們不敢看方圓雙眸，可看向千面幻君的目光充滿了殺意。
「啊？」龍大爺像是被人從出神中叫醒，演得有模有樣，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噗嗤笑道：「我啊，我來給你送東西。」
說著便見他雙手裝模作樣的從袖中摸摸找找，摸出兩顆拳頭大的蛋。
沒錯就是蛋，不是雞蛋，也不是鴨蛋。
龍靈將兩顆蛋拋向方圓，大笑道：「龍大爺特來送你兩顆王八蛋！」
方圓伸手接住，面色精彩。
他還真沒見過王八的蛋到底長啥樣，但龍靈既然這般說了，那這兩顆肯定是王八蛋無疑。
方圓將兩顆王八蛋收起，苦笑道：「龍大爺就是龍大爺，罵人都別出心裁。」
龍靈聳聳肩，指了指龍雀衛中的妖族，「也不全是罵人，這兩顆王八蛋不是凡物，其內有一縷玄武之血脈，論血脈要比龍雀衛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強。」
方圓無言以對，此時此刻真不適合閑聊扯淡，無奈道：「你們不該來的。」
龍靈頗是不屑地打量了方圓一眼，譏笑道：「龍大爺算準了你小子要幹啥，想甩開我們，沒門！在龍大爺面前耍花樣，你小子還嫩了點兒。」
話暖人心。
方圓只得苦笑。
他望向姬心夜，便見夜仙子乖乖地笑道：「心夜來找夫君，難道也有錯？」
方圓又氣又感動，沒好氣道：「行行行，你們都沒錯，是我錯了成了吧！」
姬心夜甜甜一笑：「本來就是夫君錯了。就你那點兒手段，還想騙人？」
方圓罕顏，找個聰明媳婦也不見得盡善盡美，沒法騙人啊。現在想想臨行前的那一夜，她的好些言語，不就是暗示自己她已經猜到了嗎？
方圓認命道：「敢問娘子何時看穿？你們又是何時來的長安？」
「我與龍先生料定夫君會來長安，大夥昨日便已到。本來還不能完全確定夫君打算，夫君今日一早替妖族兄弟解除奴獸神魂印，就萬分確定了。」
方圓一拍額頭，失算啊失算，本想趁著參戰前解除奴獸神魂印，龍雀衛那邊就算因此猜到他的打算，也是遠在東海鞭長莫及，沒成想人沒騙到不說，反而弄巧成拙。
他為何一上來用箭取千面幻君性命，而不是鯤鵬步解決？就是因為參戰之前，才強行解除所有妖族兄弟的奴獸神魂印，免得戰死後連累兄弟們一起。
奴獸神魂印遠非他現在的修為可解，用了秘法，因此神魂受傷不小，這也是他為何施展鯤鵬步抓到千面幻君后，巫力紊亂的原因。
既是特殊秘法代價當然不會小，可此事他又不得不做，奴獸神魂印主死仆死，怎忍心連累兄弟們。
方圓心潮難平，嘆道：「你們……這又是何苦……」
龍雀衛看著自家頭兒微笑不語。
「夫君要做大事，怎可丟下心夜，不是說好要不離不棄，相守一生嗎？」
方圓語塞，唯以苦笑。
就聽九牛憤然道：「可惜叫天鷹妖王給跑了！」
方圓這才注意沒人群中沒有天鷹妖王身影，倒沒有怪罪的意思，笑道：「沒事人各有志，何必強求他人？又不是誰都像你們這麼傻。」
這時，兩萬不死魔軍再次復生，渾濁魔嘯響徹天地，人性更少，獸性更多，魔威再漲，亡命殺來。
這一次，面色徹底化為漆黑的金丹魔物足足有五千之眾。
升境之快，恐怖如斯！
方圓不覺間皺起眉頭，殺之不死，本就可怕，更可怕的是越殺越強。
再一記斬山式揮出，刀光還是那般驚艷絕倫，不死魔軍一如既往的倒飛，離長安更遠。
長安守軍無數人長舒一口氣，好似不死魔軍如這般離得再遠些，才能讓他們安心。
只可惜肉眼凡胎的他們並沒發現，這一次兩萬不死魔軍並未死盡，多了兩千多個重傷的漏網之魚。
第一次五百餘金丹魔物，其餘皆先天三階，第二次兩千金丹魔物，其餘先天三階，這一次五千金丹魔物，方圓一刀之威終於不夠看。
數量太多，境界便不再決定一切。
事實上方圓一刀斬殺三千金丹魔物已是奇迹一般。畢竟魔物終歸是魔物，無靈智，無法寶，不懂變通，不知躲避，否則三千金丹拚死困住一個化神境也並非不可能。至於先天境魔物，相較與半步大乘的方圓而言，便真的只是隨手屠戮的豬狗，一萬兩萬無甚區別。
不死魔軍的可怕逐漸顯露人間，這一刻就連龍門、魔門二十二位老祖也是皺眉不已。
不死魔軍超出意料的可怕，讓方圓心情變得極差，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便見他抓狂般嘆一口氣，說不出的無奈與擔憂，氣惱道：「你們……不該來的！」
不該來的，來了就是送死。
「該來！頭兒在何處，龍雀衛自當在何處。」龍雀衛心頭一熱，齊聲道。
看！這就是他們的頭兒，平日里嬉笑謾罵，關鍵處總是替兄弟們著想，這樣的頭兒你們有嗎？
無極門老祖譏笑道：「該來！該來！爾等不來，我等如何以絕後患！今日便叫爾等與你家頭兒死在一處！」
其餘諸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今日龍雀衛若不來，他們又怎會知道世間多了如此恐怖的一群妖孽？
如此妖孽般的天資比之不死魔軍也差不了多少了，若今日不現身，他日必成他們飛升路上的心腹大患！不死魔軍再可怕，終歸還是死物，細算下來，將來的龍雀衛遠比不死魔軍可怕的多。
無極門老祖憐憫道：「何苦來哉，好好活著不好嗎？如今的爾等終究是些螻蟻罷了。俗話說得好，螻蟻尚且貪生。今日的長安不過是一座孤城，連大唐天子都跑，真不明白爾等為何要來？」
狼妖兄弟齊聲道：「老雜種，爺爺們也不明白為何要守這狗屁長安！不過道理簡單得很，我家頭兒來了，爺爺們也就來了。」
大虎亦怒聲道：「你個老雜種懂個屁！我家頭兒刀鋒所指，即是龍雀衛方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肖灑大笑道：「禦敵！龍雀衛，抽刀、拔劍！」
刀劍出鞘，龍雀衛瞬間氣勢大變，如同一頭露出利齒、蓄勢待發的猛虎。
八百龍雀衛，氣勢何止八千。
上代魔尊無不讚歎道：「當真是忠勇可嘉！能將爾等這些人、妖擰成一股繩，方圓這小輩確實叫人佩服！只是，今日爾等都要死，真是可惜。」
小虎指著上代魔尊，笑罵道：「呔！你這老兒話可錯了！皇帝老兒六年前下過聖旨，言之鑿鑿我家頭兒是你魔門聖子，我等是你魔門狗腿子。你這群狗日的，看不起咱這些狗腿子也就罷了，怎還敢連自家聖子都認錯？莫非你們這些老兒都喜歡指鹿為馬？」
這句怨氣不小，沖得當然是大唐朝廷。
上代魔尊毫不生氣，大笑道：「捨棄爾等實乃大唐之不幸，但卻是我等之幸！若給爾等三百年功夫，只怕會踩在龍門、魔門頭上！」
上代魔尊的話惹來龍門諸賊白眼，卻又挑不出錯來。
兩尊化神境，一百多個元神境，五百餘眾金丹巔峰，且令行禁止，人心擰成一股繩，這樣的龍雀衛已然是修鍊界第四座大山了。若再過三百，真有可能稱霸天下。
上代魔尊搖頭嘆息：「可惜啊可惜，非要跑來白白送死。」
墨羽陰冷道：「鹿死誰手未嘗可知，就算不敵，爾等也休想好過！」
上代魔尊不以為意，哈哈大笑。
龍雀衛不離不棄的情義讓方圓感動，事已至此，他也只得認了，這些傢伙趕是趕不走的，唯長嘆一聲：「好兄弟！下輩子咱們還做好兄弟！」
接著便見方圓沖著龍雀衛抱拳作揖，鄭重其事道：「對不住了。」
對不住了，今日連累你們一起送死，為了方圓的一己私念，害你們幫對不起大夥良多的大唐出手，委屈你們了。
是方圓對不住你們。
龍雀衛如坐針氈，慌忙上前要扶頭兒。
「頭兒說的哪裡話，你是我們的頭兒啊。」
「能有幸遇見頭兒，是我等之幸。」
「是啊，此生有幸遇頭兒，乃龍雀衛之幸！」
龍雀衛瞬間眼紅，淚水打轉。
方圓也好不到哪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情到真處，狗屁的流血不流淚！
張茂一拜到底，顫聲道：「十餘年相伴，張茂日日如飲甘露。」
九牛咧嘴傻笑：「九牛隻知，頭兒要打誰，九牛便打誰，誰要打頭兒，九牛便殺誰！」
二虎兄弟右手握拳砸向心口，朗聲道：「駱駝山相遇，虎妖兄弟得見清風霽月。」
狼妖兄弟抱拳，哽咽道：「是頭兒你讓我兄弟做了回人啊。自當鞍前馬後，生死相隨！」
從來話不多冰塊子，今日通紅著眼，笑道：「未遇你之前，劍一未有過兄弟，遇見你之後，你是我兄弟。」
墨羽大笑道：「我是被龍大爺嚇得認主，卻是真心真意被你收服的。天地再大，誓死追隨！」
肖灑握拳隔空捶向方圓肩膀，淚水已溢出眼眶，「一世人兩兄弟，無怨無悔！」
張屠夫大笑道：「今日，大唐龍雀衛，當再斬妖屠魔一次！」
……
方圓早已淚流滿面。
此生能遇你們，又何嘗不是方圓之幸。
姬心夜沒有言語，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家夫君，有如榮焉！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又何必多言。
試問誰家夫君能有八百生死相隨的死忠兄弟？
……
戰場內外不知多少人被龍雀衛的真情義氣打動。這一刻就連諸賊都沒有打擾。生而為人誰不渴望有一群可託付生死的生死兄弟？
生死追隨，義薄雲天！
龍雀衛一句句肺腑之言，像一首蕩氣迴腸的高歌，響徹戰場，傳遍天地。
當空烈日灑下一片金輝，披於龍雀衛肩上，這一幕成了無數人一生難忘的畫卷。
唯敬重，唯仰慕，唯獨不容他人褻瀆。
方圓哽咽道：「方圓何德何能……」
龍雀衛不等頭兒說完，齊聲高喝：「誓死追隨，無怨無悔！刀鋒所指，刀劍所向！」
「大唐龍雀，斬妖屠魔！」
「大唐龍雀，斬妖屠魔！」
「大唐龍雀，斬妖屠魔！」
此聲震天，此言撼心！
無數修仙者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這才叫誓死追隨，義薄雲天吧？
大虎一聲虎嘯傳遍四面八方：「呔！長安城裡的人都聽著！大唐叛逆龍雀衛，今日不計前嫌，八百殘部來守長安！」
「大唐叛逆龍雀衛，八百殘部來守長安！」
龍雀衛齊聲，震天動地！
一時間無數人熱淚盈眶，為這舉世罕見的兄弟情義，為這舉世無雙的蓋世豪情。
……
本快撒腿跑到宣平坊點火的崔宜，此刻早已淚流滿面。
他衝進那座越制的嶄新大宅里，找出了早就藏匿多時的牌匾，扛上梯子，將那寫「方府」兩顆大字的門匾掛在宅門上。
方圓回來了，他真的來了。
龍雀衛也回來了。
方圓與龍雀衛在大唐忘恩負義后，不計前嫌來守長安。
崔大爺果然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