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償命
男人握緊拳頭,滿眼充斥著血絲,他半抬著腦袋,嘴角微微抽搐,憤怒,不甘,憎恨之情一涌而來。
可這又能怎能么樣?
前些日子去工地搬磚結果被工地的一根煤氣罐砸斷了腿,黑心老闆不僅不賠償他的誤工費以及醫療費,反倒是叫人私下裡將他打了一頓,警告他不準將事情鬧大。
到最後,沒了工作,斷了腿,也只是拿到一百塊的生活費而已。
從雲端墮落至地獄的滋味兒,就像將心頭的一塊肉當著面切割下來。
他無力反抗,只能帶著不幹忍受現實的摧殘。
「喂,林老五,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你還以為自己那離家出走的兒子能功成名就回來嗎?做你的白日夢去吧!那兔崽子我看一輩子也是個廢物的料!」
男人抬起頭,反駁道:「不准你這麼說小凡,小凡他不是廢物。」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男人撐著床板,竟直接抓住劉老頭的衣領。
「啪!」
可惜他的身子骨實在太虛弱,只是輕輕一推,就被劉老頭推回床上。
「奶奶,敢抓我衣領子?這可是價值一千塊的名牌,我兒子給我買的,弄髒了我要你賠兩倍!」
劉老頭心疼地看著自己衣領上的褶皺,怒氣再來,說道:「還說兒子不是廢物?切,打了人不承認,人家找上門就離家出走,一直都沒回來,不是廢物是什麼?「
「你胡說!」男人歇斯底里地怒吼一聲。
「胡說你大爺,敢瞪我,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真當我劉老頭好脾氣的是不是?」
說著,他將木扇扔到一邊,抬起拳頭,使勁朝男人的臉上揮了過去。
「啪!」
拳頭像是被鉗子鉗住了似的,牢牢地懸在半空之中我,無法動彈!
「誰?」
他轉過頭,就見一位目光凌厲,眉如利劍,氣質凌人的男子單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掙脫,但面前這男子手猶如泰山一般,不動絲毫。
「你……你放開我,哪來的王八蛋,敢擋我的路,信不信我……」
「啪!「
一記巴掌從林凡的另一隻手中來,扇出一聲脆響,在劉老頭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手印。
「道歉!」
劉老頭瞪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接而面目變得猙獰,如同潑婦般吼叫著:「你……你,你個王八犢子居然敢扇我巴掌,我我告訴你,我兒子可是林鎮的……」
「啪!」
又一道巴掌。
管你兒子是誰,說了髒話,罵了人,就該掌嘴。
「道歉!」
林凡依舊用那冰冷的語氣。
常年在任務中廝殺形成的氣場不禁讓劉老頭恍惚一下,他那高大的背影宛如戰神般不可阻擋。
劉老頭軟弱了。
妥協了。
疼得不敢再說胡話。
「對……對不起。」
他縮起脖子,對於林凡的巴掌畏懼十分,這膽小如鼠的摸樣令人不屑。
欺軟怕硬?
對付一個殘疾人就下得去手。
遇到硬茬子就認錯。
「劉老頭,十年不見,還認識我嗎?」
劉老頭有些疑惑,微眯起眼睛打量著林凡摸樣,雖然過了十年,但是臉角以及那高挺的鼻子還有著兒時的摸樣。
「你……你是……」
他的嘴角顫抖得越發厲害,開始結巴。
雙眼更是充滿震驚,小腿肚子也開始不停顫抖起來。
而是身子板弱小的林凡竟長成如今這強壯的身軀。
「沒錯,我是林凡。」
他鬆開劉老頭的手腕,剛一放手,劉老頭猶如被電流擊中似的,向後竄出一大步。
「你小子居然回來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過了十年,你還活著?」
林凡冷哼一聲,說道:「對,我不僅活著,我還回來了,不就是七百塊錢房租嗎?拿去,別再來騷擾我們家。」
說罷,只見林凡單手伸入破舊的背包之中,抽出七百張紅色大鈔就扔了過去。
見到鈔票,劉老頭兩眼放光,立馬從地上就撿了起來。
「七百塊不多不少,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錢的呀!」那劉老頭手指沾了沾口水,點完鈔票,急忙收入懷中。
他冷笑聲,接著目露寒色道:「不過姓林的,你以為七百塊錢就能完事嗎?打了我兩個巴掌,等我兒子回來有你好看的。」
「滾!別讓我說第二次!」林凡雙眼露出殺氣。
劉老頭心裡咯噔一聲,自知在林凡的手上討不到什麼好結果,再罵道:「小兔崽子,你給我記著,總共三個巴掌,我遲早都會還回來的。」
說完,那劉老頭邁開雙腿,就從側方的小道跑走。
氣氛安靜下來,有些憂傷。
「小……小凡,真的是你嗎?「
男人的嘴唇不停顫抖著,他咽著口水,朝著林凡伸出滿是傷痕的手。
「我回來了,爸。」林凡轉過身,見自己父親腿上的傷,目光一凝,說道:「爸,你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男人疑愣一下,強裝著笑臉說道:「沒事沒事,小凡,你趕緊進來坐,外面熱,等會你媽就回來了,讓她給你做點好吃的。」
「告訴我,誰幹的。」林凡臉色陰沉,看著自己的父親。
林父有些為難,感受林凡身上那股氣場,竟在不經意間想起自己父親,林家家主。
小凡這十年到底經受了些什麼事?
在林凡強制詢問下,林父搖著頭,便將自己腿傷的事情緩緩道來。
時間,也在談話中來到夜晚。
「砰!」
破爛的木門被林凡一拳打出了窟窿,怒火燃燒在心頭。
自己的父親居然遭受了這種不公平的對待,好好的一個人,腿就殘了!
「該死的無良黑商,爸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別!「林父趕緊握住林凡的手,說道:「小凡,答應爸爸別去找他們麻煩,他們都是張家的人,你也知道我們林家如今落入這般田地,怎麼跟他們張家斗,現在你回來了,爸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生活!」
「平安的生活?」林凡搖搖頭,說道:「爸,我這次回來怎麼會甘心平安的生活?有些東西,該是時候還回來,有些人,也該是時候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