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年不懼 算天機
手中之寶,乃是一對白色龜甲,符文滿布,當年東海偶然所得之物,沒想今日一用。看了龜甲中的符文,梅清嘴中詠念出一段古澀咒文,其道力源源不斷湧入手中龜甲的符文當中。
不知幾時,梅清咒文一停,全身道力不受紫府控制般,依然如先前一樣,絲毫沒有停頓之勢,梅清心中大驚。這龜甲咒文乃第一次使用,雖然艱澀,但是其理,梅清是懂得的,不該如此,心中疑惑之餘,試想控制靈氣,用盡辦法,依然如故,梅清心中更是暗叫糟糕。
猛然間,忽然想到,難道此仙府如此了得,竟然已遭天妒,不想為世人所知,是以才如此需要這樣多的道力支持,卦才成卦?
想到此處,梅清心裡已然後悔,即使卦已成,那後果代價,遠遠超於先前所想,一想如此,更是後悔不迭。奈何此時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一切皆由不得我,難道這一世苦修也成泡影?
手中白色龜甲越發明亮,其光芒已比日月。梅清頭頂上方,更是密雲籠罩,天妒之時,或有雷電,或沾世間因果,因果之報,必不比雷電所差,一想如此,梅清更是如若針氈。但此時已由不得他,身體絲毫不受己所控制。無論是雷電刑法,或因果,只能坐以待斃,待天命,聽天命。
這種事出意外,不受已所控制之事,讓梅清心中更是大恨,此時,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好似大病一場。那頭頂烏雲越聚越多,四周一下漆黑如墨,伸手也不見五指,只有手中白色龜甲光芒四射,煞是耀眼。
不遠處,一渾身披黑衣斗篷之人,遠遠望於空中,而黑衣人身後又有不少身穿一身穿大紅披掛的一眾人等,只是身後眾人距離那人很是遙遠,似是不願接近。
其中一人上前幾步,垂首一拱道:「堂主,這天突降異象,怕是仙府出世吧?我等是不是應……」那人還未說完,忽然渾身被不知何處捲來一股黑雲所籠,隨之一聲猶如鬼哭般的尖叫聲,從黑雲中傳來,端得凄厲,猶如受盡世間苦楚般折磨,只有吼叫,才能唯一所行之事。
一眾人等,各個猶如未覺,彷彿眼前之事早已稀鬆平常,不過各個把頭垂的更低,怕是心中所想不是表面上這般平靜。
過了良久,那黑袍籠罩之人,彷彿出神之際轉醒過來,頭也不回,聲音沙啞:「此人三番幾次,冒犯之舉,我忍於他,如今這般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回去若有人問起,便是正道之人所為,你等可知?」
眾人心中一顫,隨機齊聲道:「我等知曉!」
眾人反應,似乎早在黑袍人心中所料,不由得語氣轉緩:「管平何在?」
一紅袍,方臉修士站出眾人外,垂首拱手道:「屬下在,但憑堂主吩咐。」
「你帶幾人先行探查,我等隨後即到。」
「屬下領命!」說完那管平,對身後之人一揮手,自有一對人馬,緊隨其後,眨眼間便無所蹤跡,又過了半響,黑袍人沙啞口吻又在眾人耳邊響起:「方越何在?」
一圓臉,身材高大的修士站出,垂首拱手道:「屬下在!」聲音卻細膩猶如鄰家媳婦,端得怪異無比。
「你帶一眾人等,在四周布防,如有外界修士前來探查,無論正邪,皆殺之,殺之不得,誘離那方圓百里,可知?」
「堂主放心!」隨機又一招手,一隊人馬也隨之去了。
被黑袍包裹的領頭人,依然站在崖邊,望著遠處空中層層瀰漫的烏雲,似有所思,身後剩餘紅袍修士,一個個也是不語,也不敢靠近。良久良久,那人一聲低嘆,又有低低的笑聲傳出,只是這般聲音,讓人有毛骨悚然之感,身後之人更是心中打鼓,大氣也不敢出。
梅清此時如先前般,道力依然如故,源源不斷的湧入龜甲之中,精神也越加萎靡,空中層層烏雲處,時有雷電交加,映得梅清已經蒼白的臉龐猶如厲鬼般,髮髻飄揚,那金色鈴鐺,更是叮叮亂響。
頭疼欲裂,神智已有昏迷之兆,梅清心中已然有滿是悲憤。此番真是託大,我身要毀在此處。就在梅清胡思亂想之際,那道力猛然而停。梅清心頭一震,剎那間,一股喜意湧上心頭。可就在這時,還沒等梅清有所反應,手中龜甲之光,恍若太陽般,發出璀璨光芒,讓人不可視。
一聲鳴響,那龜甲已然脫離梅清之手,懸於半空之中,溜溜打轉,光芒也越加猛烈。梅清的身體,終於得以控制,趕忙運用靈力,好脫離此地,免遭雷電刑法。一運之下,梅清臉上一抹苦笑,紫府之內竟然無半點靈力,身上也無絲毫力氣,只能坐於烏雲籠罩之內,喃喃道:「我命休矣!」
不知何時,剛站於崖邊的黑袍人,此時已經在梅清不遠處,詫異無比的看著眼前這般驚人景象。那管平也站在其身後,目光中也是驚懼。
要知道,修道之人,對天地刑法,最為懼怕,一雷劈下,弄不好是神魂俱滅,多年苦修,就此化為一干泡影。而此番景象,與那天地雷劫,這般相像,如何不懼。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空中猶如太陽般璀璨光芒,忽然劃破天際,就此飛進那烏雲之內。猛然間,雷光大做,霹靂之聲不絕於耳,烏雲頓時翻滾如潮,天地變色。
「咦?真人你看。」一老道用手指著梅清所在方位道。
一白眉白須的老道,目光炯炯循聲望去,隨機一皺眉,然後連忙,用手掐算,皺眉道:「真是好膽,竟有人強算天機!這般所為竟然不怕那天地刑法?」回首看著身前老道,又是一笑道:「道衍真人,不必思量,算天機之人,定然是要奪那仙府之人。可惜,天機豈是強求算得,如無機緣,這般行徑,定然有天罰,道身之毀,怕是定然之事!」
道衍也是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心神總有些不寧,何人竟如此大膽?腦海中竟然不自覺的湧現出,那翩翩少年與自己論道時的桀驁之情。
梅清此時,心如死灰,千萬不甘,也是無力,一種挫敗之感,早在心中滋生,三世!三世!三世求道,最後竟然又是這般下場,我道真不為我所求?
我恨,我恨,我恨這天,我恨這造化,既然無所求,又何必給我希望,前兩世之所得,面對如此天地之威,竟然無力。前兩世所受之苦,也是白白受得?梅清雙眼盡赤,抬眼望天,無盡恨意,猶如滔滔江水,心中無奈,只有嘶吼,但是卻無聲所發。
恍然間,忽然神識腦海中,竟然砰地一聲,一抹燦爛光華照於腦海深處。那光華中,有雲,那光華中,有山,那光華中,有虹。仙霞美景,如此這般,這是何處?梅清心中一問,頓時心中瞭然,是了,天機。
竟然如此,在彌留之際,竟給我這最後一景?算是補償么?梅清心中苦笑,但是腦海中的圖像卻揮之不去。那瀑布如九天雲霞般清流而下,那璀璨仙光,迷彩斑斕,那雲清之處,有仙鶴鳴啼,其聲如天籟,竟在此處?又是砰地一聲,那圖像,忽然碎裂,轉眼間支離破碎,眼前之景,一下子黑了下來,只有無盡雲霧。
梅清神識腦海這一陣刺探,端是難忍,大喊一聲,已然昏迷不醒。空中無盡的烏雲猛然散去。只有雷光焦灼,也隨之一散,漸漸的,這天還是原來那天,這地還是這般,似乎剛才天地異象從未發生過一樣。
不遠處,那黑袍之人與一眾人等,也是目瞪口呆,遲遲不敢前來。忽然又是一聲鳴響,眾人心中一緊,一對白色龜甲,徐徐飄來,光芒已然黯淡,臨近梅清身前,轟然一散,那龜甲頓時化為碎片,落於地上。
黑袍人總算緩過勁兒來,抬頭又仔細看了梅清周圍許久,見異象不再發生,用手一在梅清方向憑空畫了一個符咒,梅清之身竟然被黑氣包裹,緩緩的凌空飛起,其方向正是那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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