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餐館風雲
「老頭?」一天被人叫了兩次老頭,邵斌的火一下子就衝到了腦袋上面。
抬腿,將右腳彎曲成一個弓形狀,反身就是一個譚腿印在那流氓的胸膛上面。
流氓雖然喝了點酒,但是神志還算清楚,此時非常細緻的感受到邵斌右腳上面的力量在自己的胸膛上面爆炸開來。
不等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口一悶,像是被大石頭砸中了一樣,一口氣沒上來倒著翻了個跟頭,靠在牆邊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我說,讓別打了,就是聽不見是吧。」邵斌吼了一聲,像是下去在學校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樣。
劉子銘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正迷糊著,瞪著邵斌看了好半天,鬼使神差的在後面接了一句:「老頭!?」
「嘎吱!」邵斌的腦袋像是發出了聲音,轉身,明顯就能看見對方腦袋上面的怒之青筋。
轉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在了劉子銘的腦袋上面:「什麼老頭,我是你教練!」
這下,不單單是劉子銘被打蒙了,就連對面那伙閑人也被打蒙了。
現場沉寂了大概有五秒鐘的時間之後,對面一個閑人才罵了一句:「池水中學的老師是吧!厲害,再不滾就連你一起打。」
「你要連誰一起打?」這閑人話還沒落下,身後就有一道聲音傳來。
沉穩有力。更像是蒼鷹。
「媽的,又有一個送死的!」二話沒說直接抓上了桌上的酒瓶子,就準備招呼到後面那人的腦袋上。
一轉身,這閑人直接打了個擺子啊,不說那人魁梧的身軀,就光是帽子上面閃閃發光的警.徽就壓制的這人喘不過氣來。
「警,警察!」
將自己的帽正了正,帽檐上面的警.徽正對上邵斌以及劉子銘。
「李二狗,混的都到這個份上了,多大仇怨跟幾個高中生在這打架?」李二狗似乎是慣犯了。派出所隨便來了個警察都認識。
李二狗咽了口唾沫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大殺四方的樣子,但是現在卻安靜的像是一隻鵪鶉。就連說話都磕磕絆絆了起來。
「這,是這群小鬼惹事在先啊,我們是冤枉的!」李二狗哭喪個臉。一下慫到了極點。
王警官是在是聽煩了李二狗的措辭,擺了擺手:「行了,說這麼多,直接跟我回派出所吧。」
上前兩步,二話沒說就給李二狗拷上了手銬。
「剩下的人,我就不給你們上手銬了,都老實點,反正池水鎮這地方就這麼多大,跑了,你們又能跑到哪去?」
這麼一鬧騰,劉子銘幾個人的酒也醒了一大半,迷茫的看了看身邊站著的邵斌又看了看王警官身後的劉彪很多事情頓時明白了一大半。
出了餐館,悄悄的給邵斌說了一句:「謝謝。」
卻不成想,邵斌卻搖了搖頭:「教練?」
「什麼?」劉子銘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你應該說,謝謝你教練!」
劉子銘笑了。
……
或許在多年以後,這將會成為劉子銘最美好的回憶吧,我也是最後的時候,才聽到劉子銘談論這事情。
……
說是池水鎮的派出所,實際上,就是個角落裡面的平房,被藍白色的油漆掩蓋上了一絲刺鼻的味道,像是一條長鉤子下在了人的嗓子眼裡面,是一種能讓人嘔吐的味道。
白牆的裡面隔著個十幾平米的院子,地上有積水,是前兩天下雨留下來的痕迹。
樓梯下面是一間十多平米的審訊室,昏暗的燈光被一根孤獨的鎖鏈吊在天空之中,不斷的前後搖擺著,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嘎吱聲音。
吊燈的下面是一張三條腿的桌子孤零零的擺在地上,像是被氣氛渲染,即便是對著桌子的兩把椅子都顯得那麼的嚴肅。
「我還以為是李二狗一個人在那鬧事情,想不到你也是個刺頭,年少有為啊。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王警官將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壓在桌子上面,似乎覺得不太正,來回的擺弄了幾下,問道。
劉子銘的腦袋還有點疼,問些基本的事情還行,但是當真問到了關鍵性的事件就斷片了,並且帶有強烈的嘔吐感覺。
「斷片了,只能記得當時在吃飯,然後喝的有點多了。」劉子銘搖晃了一下腦袋,像是要將自己的思維給弄清楚一樣。
王警官手中的警棍狠狠的在桌上敲打了幾下:「好好說話,你今晚是不是不想走了?」
劉子銘拚命的搖頭:「不是,想走,我想走!」
「那你還不趕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警官有點不耐煩。
手中拍打著桌子,一幅要吃人的樣子。
「就是晚上去吃飯的時候,喝了兩杯酒,然後好像就聽見有人罵我們,跟著我們回嘴,再接下去就打起來了。」
筆錄的過程顯得十分嚴肅,倒是給劉子銘留下了警察局的第一印象。
警察局外面,邵斌。劉彪,以及陳隊長,三個人圍成一團,倒是說說笑笑,顯得十分的和諧。
「邵斌,一別多少年的時間過去了,想不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下。」
邵斌點了點頭從陳隊長手中接過香煙,隨手給二人點燃之後這才說了一句:「當年弄那個籃球訓練基地的事情多虧了陳隊長出手相助。不然那訓練基地弄不起來的」邵斌這倒是實話,當初在修籃球訓練基地的時候,當真是遇見了不少的麻煩事情,當時,陳隊長就給了不少的幫助,可以說,要是沒有陳隊長,也就沒有那個籃球基地了。
陳隊長吸了一口煙,等煙霧在自己的肺葉裡面過濾了一圈之後這才說道:「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們可是發小,生分了么?」陳隊長擺了擺手。
邵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看來這次又得麻煩你了,學生,不懂事,就是衝動的很!」
「的確,不得不說,你這個學生,當真是和當年的你挺像的。」陳隊長又抽了一口煙,沉吟了一下,這才繼續問道。
「倒是你,邵斌,難道你就準備一直呆在這裡么?」
邵斌遞到嘴邊的香煙停頓了一下:「時間也差不多了,老陳,要是你那邊的程序走完了就把劉子銘放出來吧,這也都快十一點了。」
陳隊長深深的看了邵斌一眼,知道對方不願意再提及這個話題,也就沒有多問,轉身回了派出所,交代了兩聲之後,就看見王警官提溜著劉子銘那個大個子回來了。
「行了,也是高中生了,受高等教育的人,半夜不好好的在家寫作業,出來鬼混什麼?去,跟你老師走吧!」王警官交代了兩聲,就將劉子銘交給了邵斌。
邵斌給王警官道了一聲謝謝,在看向劉子銘的時候,眼神之中卻帶上了幾分冰冷味道:「行了,還在這愣著幹什麼,不夠丟人的。」
像是被派出所沉重的氣氛壓制著,即便是劉子銘,也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劉子銘只是耷拉著腦袋,一直到出了派出所這才抬起頭來。
「教練,今天謝謝你了。」
邵斌沒會頭,只是不斷的往前走,劉彪也沒說話,就是走在邵斌身邊。
「沒什麼,我只是體現了我的愚蠢而已。回家去吧,明天下午練球的時候別遲到。」
劉子銘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哎」的回應了一聲就往池水鎮的東邊跑去了。
「呵呵,我就說,現在的學生都很頭疼吧!」劉彪插了一嘴,看邵斌的臉色不太好看,跟著打了個圓場:「就是可惜了我們那一盤醬肘子了,還沒吃兩口呢就這麼結束了!」
「回去吧,下次我請你吃醬肘子。」
劉彪嘿嘿一笑,就像是在等邵斌的這句話,瞪了兩下就回去了池水中學的職工宿舍。
夜路最是難熬,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更是難熬,等邵斌在池水中學裡面將自己的自行車取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了,街上的小攤走的七七八八,留下地上令人作嘔的污垢獨自散發著惡臭味道。
歡愉之後的真實往往都藏身在夜幕下面,只有夜晚的騎士才能看見這最真實的一面。
好在籃球訓練基地離得不太遠,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總算是到了基地裡面。
么心思去做其他事情,看了看空落落的場地,隨便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又摸出枕頭下面壓著的半包紫雲,自顧自的點燃一根,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卻又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張老舊的照片上。
相片是個好東西,就像是能將短暫的時間定格起來一樣,等需要回味的時候,就抽絲剝繭一般的在記憶的最深處湧現出來。
哪一年,照片中的少年第一次走出池子鎮。
笑了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真的很像啊。」
某一個瞬間,劉彪有了這樣的一種錯覺,像是當年的那個青澀的時間與現在這些少你們青春相互鏈接在一切了,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青春不會消亡,他只是躲在某一片陰涼下面暗暗的養傷,等時候到了,又將傳承出去,一代一代,薪火相傳。
感受著手指上面傳來的那名為歲月的觸感,邵斌笑了笑,多了幾分當好這個籃球教練的新信心,暗暗的在內心的最深處做了一個改變了他一生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