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答案

「行了，這碗我就不洗了，你洗好了還給蘇斌。還有，要想不讓自己的家長擔心，以後就少在外面鬼混！」邵斌將碗推給劉子銘，砸了砸嘴巴，站起來直接出了食堂。

劉子銘本身以為這話說出來難免要被邵斌一通的盤根問底，但是卻沒想到，邵斌連問都沒有問一聲就放過了他，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一直等到邵斌走出去三五米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不停的稱：「是，是，是！」

食堂外面是一條被綠蔭包裹住的道，隨著悠長的小徑正好通向練球的小操場。雖然還只是初春，但光禿禿的樹榦上已經有著鮮嫩的枝芽探出頭。

走在路上深吸口氣。頓時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嘴角帶上一絲微笑，屬於校園的還是植物的清香，而不是那種帶著寂寥味道的煙霧。

不自覺的紹斌的嘴角就揚起了一抹笑容，想起了剛才，劉子銘笨拙的樣子……畢竟還是孩子，即便是劉子銘這樣的孩子也必然有著可愛的一面。

順著巷子，大概快走到小操場的位置。邵斌的耳朵跟著動了一下。

怎麼聽著籃球的場地上像是有聲音的樣子。

不應該，晚自習之後基本上就七點半了，再加上邵斌又跟劉子銘吃了碗面，橫七豎八的說道了兩句，就快八點了，尤其現在還是初春，天上都見星星了，這個時候還有人會逗留在學校裡面？

邵斌好奇的上前走了幾步，剛到小操場上面就看見一個矮小的黑影前前後後的在進行著折返衝刺，前前後後的已經有了些時間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喊著口號，給自己加油。

靜靜的站在一邊的台階後面看了足足八分鐘的時間，那黑影才更換動作，剛剛結束了折返衝刺，沒休息兩下就開始了四分之三衝刺跑步！

這一跑又是十分鐘的時間，儘管沒有邵斌的口哨聲，沒有那些粗鄙的謾罵，沒有一起揮灑汗水的朋友，這個看上去有些低矮的少年還是將一整套的籃球自殺動作都給堅持了下來。

整整四十五分鐘的時間，這種高強度的籃球訓練很難想象這個少年的毅力究竟何等的強悍。

修整了一下之後，那人影完成了一套訓練準備回家了，嫻熟的書包裡面取出毛巾胡亂的在臉上擦拭了一番之後，拉起書包就準備回家去了。

哪知道這拉起書包的一瞬間正對上站在台階邊上的邵斌，兩人都沒有想到會有四目相對的這一刻，不由的愣神了那麼一瞬間，最終這少年退後了兩步將身體暴露在學校守夜的那昏暗的路燈下面這才看清那鍛煉的人究竟是誰。

「這，你是學校的老師么？」

邵斌咳嗽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從陰影裡面走出來。

「教練！？」沈聰的嘴角掛上一抹弧度，開心的叫了一聲。

邵斌看著沈聰，思量了一下：「你叫，什麼聰來著？」

「沈聰，人家都叫我大聰明！」沈聰激動的走到邵斌的面前。

眼神之中帶著渴望的神色，此時沈聰的衣服已經完完全全的被汗水所打濕了，即便隔著一點距離也能清楚的聞到沈聰身上那汗水的味道。

看來剛才的鍛煉對沈聰來說已經是巨大的挑戰了。

「對，沈聰，這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在學校跳什麼。」邵斌明知故問了一句。

沈聰一連串的光是點頭：「這，下午看見教練您的訓練方式了，這不是覺得很不錯，自己晚上過來練練算是鍛煉身體了吧。」

「那成，放學之後趕緊回家，別在學校逗留，天黑了怪不安全的。」隨口說了一句，邵斌轉身就準備走。

沈聰趕緊拉住了邵斌的袖子，即便是隔著兩層衣服，邵斌都能感受到從對方手指上面傳遞過來的那微微顫抖的頻率，以及鼻腔裡面不斷湧上來的粗氣，沈聰的體能著實是比下午帶的那批孩子差了不少，就算是自我訓練的訓練量不如那群孩子也這麼喘！

「教練，我真喜歡打籃球啊，而且你看，你也說了，一般籃球隊的人數在十一個人到是十個人之間，還差一個替補不是，我覺得那個人就是我！」

邵斌能感受到對方對籃球的執著，但還是搖了搖頭：「沈聰同學，我想你這麼喜歡籃球，一定知道，籃球上面有著身高的界限，當然這並不是說身高矮的就一定無法打籃球，而是說，身高，在籃球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我說的話，你能明白么？」

沈聰在書包裡面翻找了一會，跟著將一條白色的頭巾對著燈光，讓人能看見上面的字母：「ANSWER」

「ANSWER，這是艾佛森的外號，意味著在比賽中大殺四方，終結比賽的懸念，給出比賽最終的『答案』。」沈聰的語氣有些激動，接著又很寶貝的將頭巾收回自己的書包裡面：「教練，我是想告訴你，我的偶像，就是艾佛森，我的夢想就是像艾佛森一樣，給出比賽的答案。我想成為那個ANSWER。」

邵斌嘆了口氣：「可是艾佛森，也有著一米八五的身高吧，你跟艾佛森都差距了整整十公分，這，實在沒有辦法帶你上去打比賽啊。」

「教練帶上我吧，我會用實際的行動證明，即便我的身高比別人差上一些，但是我的能力，絕對不比別人差勁，當然我也能跟上每天的訓練強度，還請教練教我鍛煉吧！」

邵斌有些為難，說實在的，沈聰與其他隊員的差距不僅僅是在身高上的，更是在身體素質上的，以沈聰現在的身體素質想要跟上其他人怕是不容易。

其實帶上沈聰一個人是很容易，但是要是因為沈聰一個人的體力跟不上而影響了整個隊伍的訓練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與其到時候整個隊伍的氣勢低糜，還不如現在就當機立斷。

沈聰像是看透了邵斌，一番央求之後，當機立斷的說道：「要是我真的拖了隊伍的後腿，或者有一天我沒有完成您的訓練指標，我就自行退出隊伍！」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邵斌真是沒有繼續拒絕下去的勇氣了。

看著沈聰的眼睛，邵斌笑了。

「明天下午五點二十五，在籃球場上集合，要是遲到了就不用來了！」

沈聰愣了一下。沒想到邵斌會答應的這麼快。

「怎麼有問題？」

沈聰趕緊搖頭，生怕邵斌會反悔，點頭說了一句：「謝謝教練！」轉身飛也似的走了。

看著沈聰的背影，邵斌摸了摸鼻子：「想要成為這個ANSWER可沒這麼簡單啊，是啊有什麼理由阻止一個年輕人去尋找這個ANSWER呢？」

學校裡面劉彪也沒走，坐在辦公室裡面，看著桌上的那張照片，少年時候的邵斌，陳局長，劉彪，三人當年那個懷揣著夢想，揚帆起航的年紀！沒這麼簡單啊，是啊有什麼理由阻止一個年輕人去尋找這個ANSWE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