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低度小院

第413章低度小院

皇帝設宴，宴請打仗有功的將士，陸沉和立春都在受邀之列。陸沉和立春自然是無法推辭，他們等這場宴會許久了。

「也不是為了受封，只有皇帝願意見我們了，受封嘉獎倒是小事兒，決定這萬千將士的去留才是正事。只有皇帝下令了，我們是去是留，日後該何去何從，能不能回家……才能確定。」立春說著嘆了一口氣，元小滿帶著立冬總住在軍營裡面也不是事兒。

元小滿一個女子留在此處多有不便，要是被人傳出去，軍營里收留了無關的女子，被發現可是要砍頭的。這戰爭已經結束了，立春也開始思考今後的去路。他不想和元小滿分開，那就得找個落腳的地方。

如今他還只是一個副將，無官無爵，軍餉也只有那麼一點兒，想在帝都裡面租間房子都困難。這可怎麼辦啊？樁樁件件，立春都得操心。元小滿看出了立春的憂心，她說：「我知道。等你們封賞確定下來，是留在這兒還是回家去都成。我手裡頭銀錢不多，咱們一家租個房子先住著還是夠的。」

「我都老大不小了，哪能還讓姐姐拿錢？」立春不願意，立夏立秋他們也不願意啊。幾個小的沒別的辦法，只能盼著上頭趕緊下令，是死是活好賴給句話。

這不就讓立春他們給盼來了。進宮面聖不能穿著一身鎧甲，陸沉給立春準備了合適的官服，兩個人換上之後站在一處，身形頎長，面容英俊，乍一看還真像是天神下凡。

「真是帥氣啊。」陸沉看了眼外面天色，他說：「距離進宮面聖還有些時間，小滿，我叫了馬車，你跟我們一起進城吧。」

「進城？」好端端的咋突然提起進城了？立春聽了也是意外，問道：「師父，姐姐跟著咱們進城幹啥啊？」

陸沉不答，只是一雙沉沉眸子落在元小滿身上，等著她答應下來。元小滿指指自己，又指了指立春說道：「就咱們幾個嗎？」

「嗯，立夏立秋還要當值。沒有軍令不能離開軍營。」這是軍隊的規矩的。立春這個副將也是得了上頭欽點，才能離開軍營進城。立春如此解釋，倒也沒有繼續追問。

陸沉租了一輛馬車，這馬車比元小滿做過的馬車都漂亮，墨綠色的垂憐，銀線綉成的墜子，馬車前還掛著陶瓷製成的風鈴，隨著馬車一動一動發出「叮叮」的聲響。

「這是……」元小滿扭頭去看陸沉，陸沉說道：「要進帝都，再坐原來的馬車不大方便，還是這個合適。」

帝都裡面禮教森嚴，女子最忌諱拋頭露面。上一次元小滿駕馬車被攔住也是因為如此，尋常女子都是頭戴面紗，坐在馬車之中。唯有元小滿面上毫無遮掩，就這麼駕著平板車進入城中。元小滿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還是照著陸沉的吩咐去了。

馬車裡面很寬敞，左右都鋪了軟墊，元小滿坐在了左側，立冬緊緊挨著元小滿而坐。立春和陸沉坐在另一邊，陸沉吩咐了一聲，車夫就趕著馬車往前行駛，他說：「休息會兒吧，距離進入城中還要一段距離。」

元小滿依言閉上了眼睛，身子貼著馬車壁，腦袋搖搖晃晃，困意翻湧上來。立冬更是一會兒就睡著了，腦袋砸在元小滿的腿上，元小滿猛然驚醒，一隻手扶住立冬人，讓她靠著自個兒睡覺。

陸沉聽到動靜也睜開了眼睛，元小滿恰好看過去，四目相對之間，沉寂的馬車內好似擦出一段火花。元小滿能看到陸沉的眼眸亮了亮，一雙眸子里藏著的感情太過隱蔽，她看不真切。

這是有話要說？元小滿疑惑，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車外有人伸手討要戶籍冊。不等陸沉開口，車夫就先把把那要戶籍冊的人痛罵一頓，「你瞎了眼？認不出這是誰家的馬車？還問我要戶籍冊，你是哪個將軍名下的士兵，報上名字讓我家大人聽聽。」

話音落下，對方連忙賠罪，不敢再繼續糾纏，輕輕鬆鬆放了陸沉他們的馬車進了帝都。

果然是不同人不同待遇啊。元小滿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還是陸大哥厲害啊。」

陸沉也笑了，問道：「小滿，你也會打趣人了。」

元小滿沒進過帝都，好奇這人人嚮往的帝都跟她見過的城市都有啥子不一樣了，掀開帘子一角看看外面的景象，似乎與鎮子上沒啥不同，但又不一樣。

鎮子上最熱鬧的時候也不及這帝都現在的十分之一，單單是行走在大街的上男男女女，衣著都要比那個偏院鎮子上的人好上不少，朱玉翠羅，許多衣服樣式她連見過都沒見過；還有街上賣東西的人，東西的種類真是啥都有。

什麼稀奇古玩字畫遍地都是，還有人擺個攤子販賣字畫。元小滿多看了兩眼，覺得還是陸沉的字兒好看，這麼一想，又想到陸沉方才的眼神，頓時覺得窗外景色興緻缺缺，乾脆放下帘子不再看窗外景色。

這麼一動，小立冬倒是醒了，她聽到外面叫賣的聲音，說道：「姐姐，我聽到外面有賣糖葫蘆的。」

元小滿揉了揉立冬的頭髮，問道：「你想吃糖葫蘆了？」

立冬不好意思點頭，她扭頭去看立春，立春亦是看著立冬，不明白她是啥意思。立冬沒辦法，只好紅著臉問立春道：「哥哥，你餓不餓？渴不渴啊？想不想吃一串糖葫蘆啊？」

「你這是自個兒想吃，不好意思開口了啊。」不就是一串糖葫蘆，立春痛快答應下來，陸沉讓車夫停了下來，立春抱著立冬下了馬車，給她買了一大串糖葫蘆，又問元小滿要不要吃。

元小滿對這些零嘴沒啥感覺，讓他們自個兒小的吃就成。立冬一直跟著元小滿隨軍隊走，到的地方要麼荒無人煙要麼殘缺破敗，她頭一回見到這麼繁華的地方，看啥都是新鮮的，張大眼睛恨不得把周圍的景色都看上一遍。

元小滿掀開帘子看到立冬瞅著糖人雙眼放光，便揚聲喊道：「立春，難得進城一趟。要不你先帶著立冬轉一轉？」

立春有些遲疑，他還不明白陸沉帶著他們進城是要弄啥的。立冬一聽先是高興，隨後問元小滿要去哪兒。元小滿說要先跟著陸沉去辦事情，立冬當時就把好奇的目光收回來，規規矩矩說道：「我不看了，我要跟著姐姐先辦事情。」

這下不用立春為難了，他抱著立冬回了馬車上，拿出帕子幫立冬擦了擦嘴角，笑著說道：「立冬這麼大了，還是這麼粘著姐姐啊。」

「我最喜歡姐姐了。」立冬也沒覺得有啥不對，抓著糖葫蘆往元小滿跟前湊，髒兮兮的小手避開元小滿的衣服，生怕把元小滿衣服弄髒了。

「我也喜歡小立冬啊。」元小滿笑著說，自打陸沉走了之後，立冬醒來沒有看見元小滿嚎啕大哭，自此以後她就格外粘著元小滿，幹啥都不願意離開元小滿。

元小滿猜測著那次事情可能是把立冬嚇到了，這才讓她都這麼大了，還是如此粘著她。她就立冬這麼一個妹妹，一手帶大的自然也是疼的緊，多粘著就粘著吧。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等再次停下來的時候。陸沉不急著讓眾人下馬車，而是先讓元小滿掀開窗帘看看。

「小滿，你看看外面。」

元小滿掀開一側的窗帘，入眼是一扇朱紅的木門，木本上扣柄是黑色的，看上去又笨又重，木門下是三階矮矮的台階。咋看都是一處小院，陸沉這是……

「陸大哥，你這是……」

「走吧，咱們下去看看這院子咋樣。」陸沉率先下了馬車，立春緊跟其後。元小滿抱著立冬出來，立春伸手接過立冬，又扶著元小滿走下馬車。

四個人走到門前，陸沉從懷裡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鎖，用力一推，側身讓開一條路說道：「小滿，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