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留在帝都

第414章留在帝都

這房子是陸沉給元小滿準備的，她一個姑娘家總待在軍營裡面也不是事兒。以陸沉的本事兒在帝都裡面找到一間房子不是啥難事兒，難的是他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

前面想開口總是被軍務纏身，立春這個副將總是溜到元小滿身邊，不少活兒都壓到了陸沉身上。別看這不用打仗了，這該處理的軍務反而更多。他們這是到了天子腳下，軍中的事情不小心處理，落到別人眼中就成了功高蓋主。

這些事兒陸沉不得不防，等陸沉得空了去尋元小滿，這姑娘又被幾個弟弟拉走了。有時候陸沉當真懷疑這幾個小的就是故意的，這事情一拖再拖就到了今天。

要不是皇帝下令，陸沉一時間還找不到啥好借口來帶著元小滿看一看他準備的院落。

這處院落跟元小滿在小鎮子上住的院落格局相似，不過是進門時多了一面壁畫，上面繪著富貴牡丹，大朵的花瓣盡情舒展，布置也更為精緻一些。

院落中間安放了一個小小的花壇，碎石做成的假山，周圍是清清池水，池水之上是發黃的荷葉，還未到夏天，沒到荷花綻放的時候。這花搭配著假山也不顯得蕭條，反而別有一番景緻。

靠近大門的是耳房，坐北朝南的大房子，陸沉引著元小滿往北房走，推開了那間屬於元小滿的屋子，裡面的布置依舊與小鎮子上別無二致。火炕錦被，床頭放著兩個紅木大柜子，柜子上擺著錦緞做成的棉被。花色清雅，格外好看。

靠近窗戶有一個小小的案桌，上面放著筆墨紙硯，整個房子布局敞亮，與元小滿原來的房子相似而又有所差別。陸沉站在一旁，元小滿走進來沒有先打量屋子，而是問道：「陸大哥，這房子是……」

「是我準備給你的。立春說得對，你一個姑娘家帶著立冬住在軍營里多有不便，剛好朋友手裡頭有這麼一處院落，我就找他租了過來，這裡屋子多，院子也大，你和立春他們住著也方便。」陸沉說的輕描淡寫，半分沒有描繪自個兒在準備這間屋子時的用心。

元小滿看著這屋子，相似的布局，回憶一點點襲來，又與眼前景象重合。她說：「你可以不用如此麻煩，我可以……」

陸沉說：「這房子我租都租了，你且安心住著。就當是我還你的。」

在邊境小鎮的時候，房租最開始都是元小滿一人掏的，後來陸沉也沒少給元小滿房租。元小滿想想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住下來，她說：「那房租多少，我把錢給陸大哥。」

陸沉想說不用，隨即又想到元小滿這執拗的性子，便道：「我待會兒把房契和鑰匙給你，房租多少上面都寫得清楚，你看著給點兒，其實不給也沒事兒。」

「咋能不給呢？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立春替元小滿回答了接下來的話，他說：「姐姐，師父也是一片好心。我還不知道皇帝咋封賞呢，你先安心在這兒住著，這房子多好了，又大又敞亮，咱們一家先住著，不也挺好的？」

一家團圓這事兒是元小滿的死穴，她三年折騰來折騰去就是為了一家團圓。立春的話說到了元小滿心坎里，奔波了這麼久，她也想停下來休息休息。她自個兒在這兒找房子未必能找來這麼好的房子，大不了她多給陸沉點兒房租，就當還了這份恩情。

元小滿心思轉了一圈，鬆口答應下來。立冬歡呼一聲，撲到炕上，喊著「我們有家了，有家了！」立春也高興，他帶著立冬把每間屋子都轉了一遍，越看越滿意。

這屋子陸沉命人打掃著，床單被褥都是新的，灶房裡也有灶具和吃食，只要元小滿搬進來就成。元小滿跟著看了一圈，心中歡喜，她說：「這事兒多虧陸大哥了，你真是個好人。」

此話一出，元小滿一愣，好像她每一次誇陸沉都是這麼說的。陸沉也愣了一下，除了元小滿還沒人這麼直白地誇他。兩人相視，頓時都笑開了，陸沉道：「也就你會這般天天誇著我。」出了元小滿，誰會誇他這麼一個冷麵冷心的將軍是個好人。

元小滿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咋聽咋像給人發好人卡。她說：「陸大哥本身就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她手指劃過飯桌，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說：「對了陸大哥，說到房租，有樣東西我得還給你。」

陸沉走之前給元小滿留下了不少東西，元小滿一樣都沒有動，現在見到正主了，也是時候把東西物歸原主了。

陸沉留下來的銀子，元小滿把它們都攢了起來，在戰爭結束之後，來帝都的路上找了個票號存了起來。陸沉給她留下來的一百兩銀子，還有她這三年做生意攢下來的銀錢，零零散散湊起來又夠了一百兩。兩百兩銀票一直被她貼身帶著，和黃銅牌一起放在心口。

元小滿把銀票和黃銅牌拿出來放在桌上，往陸沉的方向一推，說道：「陸大哥，給。」

陸沉掃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拿，「小滿，這些你留著吧。說不定日後用得到。我給出去的東西，就沒有要回去的道理。」

元小滿不肯收，她把東西抓起來，伸手去抓陸沉的手。陸沉側身想要避開元小滿的手，元小滿卻直接把東西往陸沉懷裡頭一塞，飛快退開了。

「陸大哥，這些是我還你的。我說過，這一百兩銀子我會還你的。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說過的話，陸大哥也沒忘吧？」

陸沉怎麼會忘，離開的越久那些不曾留意的點點滴滴像是毒藥一樣，一點點侵入他的肺腑，侵蝕著他的內臟，無葯可解。他當初說救下元小滿，簽下婚書，等到元小滿把銀子還清了，陸沉就把婚書還給元小滿。

元小滿迫不及待地把一百兩銀子還給他，是想要回婚書，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嗎？陸沉想問卻又問不出口，心口的婚書隱隱發燙，他道：「婚書我沒帶在身上。」

尋常人哪會把婚書時時帶在身上，元小滿也不疑有他，只道她不著急，陸大哥啥時候有空了再把婚書給她也成。她就是不喜歡欠別人的，感情也好，銀錢也好。

只是她欠下陸沉的東西，怕是一時半會兒還不清了。元小滿如此想著，心中慶幸陸沉給她找了這麼一個落腳的地方，她還能留在帝都，有機會償還那些欠下的東西。

元小滿心中歡喜，笑容也如陽光般明媚，陸沉的心思就不大好了。一會兒猜測著元小滿要斷絕關係，一會兒喜悅看到元小滿的笑顏，矛盾而複雜。

還沒等陸沉理出一個頭緒，立春喊道有人來找他，說是要進宮面聖了。

「陸大哥快去吧，莫要讓人等著了。」見皇帝這事兒可是耽擱不得。元小滿只是這麼一提醒，落到陸沉耳朵里又變了味道，成了元小滿在趕他。

他也是有脾氣的，陸沉神色一斂，道：「我這就走。」說罷轉身就走，半分留戀都沒有。

立春跟元小滿打了聲招呼，跟著陸沉離開了。

當晚元小滿就住在這院子中，皇帝宴請百官，普天同慶，為了使尋常百姓也能感受到這份喜悅，皇帝下令允許城中燃放煙花爆竹。夜空中的煙花足足亮了一個時辰，將整個夜空照亮。

元小滿抱著立冬坐在院子中看煙花，心中感嘆還是沒能與立夏立秋一同看煙花。他們就在城外不遠的地方，應該也能看到煙花吧？

第二日關於將士的封賞就下來了。陸沉領軍打仗有功，被封為鎮國大將軍，官居正二品。立春身為副將同樣有功，特封為參謀使，官居四品。

諸多將士的封賞都被寫成了紅榜貼在帝都最顯眼的地方，那些參軍將士若無官職在身，能取得將軍手令便可得了特赦，回家侍奉雙親。元小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地直接蹦起來，她總算是等到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