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對了
「林先生,您稍等,我去請董事長過來。」於成客氣的將林平安排在一處偏僻的沙發上,和那些「紳士貴婦」們錯開。
「嗯。」林平點點頭,順口說句:「給我拿個煙灰缸。」
「好,您稍等。」於成點點頭,走到一旁等待服侍的家僕大姐邊上說:「給那邊的先生泡杯茶,拿一個煙灰缸,他是董事長的貴客。」
「是。」
沒等兩分鐘,一個煙灰缸,一杯茶和一個微型的吸煙器放在林平沙發邊的茶几上。
屋內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林平,林平卻不以為然,自顧的掏出根香煙點燃。
吸煙器開著,煙味很淡幾乎聞不到,有兩位中年婦人還是忍不住皺眉咳嗽了兩聲,不悅的看向林平。
一個年輕人似乎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林平身前:「這位先生,麻煩您將煙熄滅了好嗎?」
林平瞪著眼睛將煙放在眼前,又看了看相距約有兩三米看向他的那群人,笑著說:「這麼遠,應該聞不到吧?」
「可能是對煙味比較敏感,會有點不舒服,還是希望你能滅了。」年輕人客氣的說。
林平聳聳肩,笑著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中:「好吧。」
「謝謝。」
有了這個小插曲,眾人看向林平的眼神更多了幾分鄙夷,頗為輕蔑的掃了他一眼。
於成上二樓推開一扇門,很快又走出來,身後跟著張青山。
看到張青山走出房間,下面的人紛紛站起來,笑意盈盈的打招呼:「張總」「大哥」「大伯」「老張啊」
張青山走下樓,客氣和眾人打招呼:「諸位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多擔待多擔待,我這有點事處理下,麻煩來招待諸位,多擔待多擔待。」
「張總客氣了。」
張青山徑直走到林平面前,挽起林平的手臂笑著說:「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早飯吃了嗎?沒吃我讓廚房給你準備,想吃什麼你儘管說。」
「吃過了,不用客氣。」林平也是禮貌的點點頭。
張青山握著林平的手像是多年沒見的好友一樣:「瀲夕在樓上,我們現在過去?」
「去看看吧。」林平同意道。
看著張青山一反常態異常恭敬的將林平帶上樓,樓下的這群人全都不淡定了,紛紛議論著。
「這小子什麼人啊?沒見過老張對人這麼客氣的?」
「也正是見了鬼了,大伯今天是怎麼了?莫不是撞了邪了吧。」
「這小子是不是哪家的公子啊,看這副打扮也不像啊。」
走進張瀲夕的房間,聞到一股淡淡的雅香和一些葯香味。房間里的裝飾清雅素凈,沒有太多的擺設,唯一的窗戶也是緊閉著的。
張瀲夕的身體裹在蠶絲被裡,面色蒼白的露出一個腦袋,看見林平進來了,從床上坐起來溫柔的笑著打招呼:「林平,你來了。」
「嗯。」林平微笑的點點頭,走到張瀲夕的床邊,看有張椅子,就拉過來坐下,一點都不避生,問道:「剛睡醒呢?」
「自從得了這個病,就嗜睡的很,常常睡到十點多才醒。」張瀲夕語氣輕柔。
林平掏出手機:「巧了,剛好十點。」
張瀲夕聽完一笑,臉上多了一絲紅暈。
「有沒有她當年得病的時候就一直陪在身邊的東西?」林平寒暄完,對張青山問道。
「有有有。」張青山看向張瀲夕:「瀲夕。」
張瀲夕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遞給林平:「這塊玉我從小戴到大的,你看看。」
林平接過玉對張青山說:「麻煩你迴避下,把門帶上。」
病不諱醫,這個道理張青山還是懂的,連忙點頭退出房間。
讓張青山離開倒不是要對張瀲夕做什麼,而是擔心自己用秘眼時被人察覺出什麼,免得麻煩。
林平轉過身去背對著張瀲夕,將玉佩放在眼前,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一幅幅畫面頓時浮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午夜時分,張瀲夕穿著一身睡衣從房間里走出來,走到院子里的一顆古樹下面,靠坐在大樹旁抱著膝蓋痛苦,足足哭了一個晚上直到哭暈過去,躺在樹下睡到第二天清晨才被家裡的僕人發現抬了回去,自那以後,張瀲夕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變成了現在這般。
收起秘眼,林平將玉佩交還給張瀲夕,皺著眉頭。
奇怪,看她這個樣子和生病時的經歷,確實很像是風邪入體而導致的。但一般人風邪入體也就感冒或者身體出現長時間的虛弱,但是絕不會持續幾年之久。即便吹了一晚上的冷風,最差的情況就是得一場重病,斷然不會出現如此這般漸變性的發作。
這和風邪入體大不相符,可若是其他的病症,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再者說,那麼多的名醫都來看過,若真是其他病症,怕是早就查出來了,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林平撓頭苦思,一時半會想不出張瀲夕患病的真正原因。
「林先生,您看出來什麼了嗎?」張瀲夕小心的問道。
「啊?」林平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我問你幾件事情,可能涉及隱私。但是你切不可透漏出去,而且也不準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可以嗎?」
「連爸爸也不能說?」張瀲夕詫異的問道。
「誰都不可以。」林平堅決的搖搖頭。
張瀲夕咬著嘴唇,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好。」
「你聽好了。」林平整理了下思路:「四年前的那個晚上,你為什麼要跑出去哭?」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林平的第一句問話就讓張瀲夕目瞪口呆,此時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甚至連爸爸都不知道自己那夜哭過,謊稱是因為坐在那裡納涼最後睡著了。自己和林平素昧平生,他是如何得知的?
「我說了。」林平微微一笑:「你只能回答,不準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張瀲夕用一臉看妖怪的眼神看著林平,點點頭:「好吧,那天是我媽媽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看著張瀲夕的眼眶紅了,林平有些後悔自己失言了:「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張瀲夕擦去眼眶中的淚水。
「你那天晚上在樹下睡了一夜,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林平繼續問道。
「異常?」張瀲夕回憶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異常啊,就覺得有點兒冷,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感冒了。後來感冒也好了,但是身體慢慢的變差了。」
「奇怪,真是奇怪。」林平不停的撓著腦袋,坐著不行,站起來撓,
「怎麼了?又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不對的,太對了。」林平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