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征

騎馬其實對於折倫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挑戰，之所以折倫會如此的期盼，是因為可以和部落里最美麗的姑娘娜依扎一起。

草原兒女通常結婚都比較早，娜依扎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兩年就可以嫁人了。折倫也已經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夥子了，只要過了十六歲就可以正式的成家立業了。所以折倫特別的期望能夠得到娜依扎的青睞。

可惜娜依扎似乎對摺倫沒有什麼意思，對於折倫的殷勤也只是淡淡的回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娜依扎中意的是百里堅。

折倫心裡對百里堅不爽很久了，但是卻從來都不敢對百里堅動手。不是折倫打不過百里堅，而是自從一年前折倫借故揍了百里堅幾次之後，就接連幾次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帳篷里被胡蜂給蟄了個半死。

經過幾次慘痛的教訓后，折倫就再也不敢對百里堅動手了。因為折倫在自己的枕頭上聞到了蜂蜜的味道。整個部落里，就只有百里堅知道，蜂蜜會引來蜜蜂。這是百里堅親口告訴他的。

娜依扎是小夥伴之中地位最高的，大家出來騎馬放鬆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有她的存在。當娜依扎沒有了繼續騎馬的心情，所有人也頓時就沒有了興趣，一行人騎著馬慢慢的朝宿營地走去。

當一行人回到宿營地時，發現營地內此時十分的熱鬧。女人們進進出出的在不停的忙碌著，男人們則在整理馬鞍，馬鞍上還堆放著皮甲，懸挂著彎刀，一副將要出征的架勢。

「發生什麼事了？」百里堅看著身披一件皮甲的百里玄沉聲問道。

如果是一般的戰鬥，根本不需要百里玄這個半吊子大夫跟隨，可是這一次百里玄也要跟著出征，顯然是發生大事了。

「代王要發兵攻打賀蘭部，要求所有部落都得出男丁。我們部落分到了五十個名額。哎！」百里玄扶著一根栓馬的柱子無奈的嘆息道。

「五十個？」百里堅頓時就皺起了眉頭。整個部落也才一百多人，去除婦孺，估計也就剛剛五十幾號男丁，這還得算上那些上了年紀的。

「可是就算是五十人，那也輪不到你去啊。」百里玄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騎馬射箭的水平連百里堅都不如。

「卓崗大爺已經快六十了，他的腿腳又不方便，你圖沐大叔去年摔斷了腿，到現在還騎不了馬。我雖然只是個大夫，但是我也是個男人，沒有道理讓老弱病殘頂在前面，而我卻縮在後面。更何況部落收留我們這麼多年，是時候報答他們了。」

百里堅沉默了，心裡卻是暗自著急。

賀蘭部可不是什麼小部落，在代國的實力很強，現在的首領大人賀蘭藹頭更是代王的舅父。雖然百里堅不知道代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一旦開戰，必定有一大批人無法活著回來。

部落里的其他人都有一身騎射的好本領，以他們的能力，即便是打不過別人，逃跑活命的機會也是有的。但是對於百里玄來說，一旦戰敗，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活著回來！」

對於百里玄，百里堅內心是十分感激的，如果沒有他，說不定自己早就被野狼或者老鷹給叼走了。一起生活了十年，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假的，但是對於一個有著成年人思維的百里堅來說，無法做到像其他人家的孩子那樣，哭的稀里嘩啦的。

百里玄笑著摸摸百里堅的頭，眼神中儘是滿意的神色。百里玄一生未娶，早就把這個從草原上撿回來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百里堅還是個聰慧異常的孩子。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個孩子似乎有些太過成熟了，與其他孩子一直都格格不入，彷彿是個大人一般。

「照顧好大家，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百里玄囑咐道。

「嗯，我會的！」看著百里堅語氣中帶著的一絲淡定，百里玄也放心了許多。

『嗚……嗚……』

集合的牛角聲響起，百里玄毅然轉身集合去了。很快，一行五十人的隊伍就在族長昆達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南行去。百里堅混在送行的人群中，看著百里玄逐漸遠去的身影，眼角不自覺的劃過兩道晶瑩的淚花。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這段時間除了放牧和打獵外，大家就不要輕易出去了。」族裡年紀最大的卓崗大爺大聲提醒著眾人。

族裡的男人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婦孺和老弱自保能力很差，很容易引起其他部落的覬覦。草原上的生存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別人可不會因為族裡的男人是因為被代王徵召的就放過族裡的老弱婦孺。

在卓崗大爺的招呼下，眾人各自都回家了。

百里玄和卓崗大爺的叮囑讓百里堅心中很是難安。

如今的草原上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各個大小部落互相征伐，就是為了爭奪更為豐美的草場以及更多的人口。現在部落里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安全根本得不到任何保障。一旦有部落起了歹心，這群人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原本最為安全的做法就是尋找一處隱秘的地方藏起來，等到出征的男人們都回來了，有了自保之力后再出來。可是現在部落營地周圍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壓根沒有可藏身的地方。

思前想後，百里堅能夠想到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營地周圍盡量多的布置陷阱，即便不能將來犯的敵人斬盡殺絕，至少也能夠拖延一些時間，儘可能的殺傷敵人，為己方贏得寶貴的反應時間。

百里堅找到卓崗大爺，將自己的想法告知后，立馬得到了卓崗的重視。在卓崗大爺的號召下，所有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部落里的成年人全部出去砍伐樹木，收集烏頭等有毒植物，而孩童則全部交由百里堅統帶，去營地周圍選擇安置陷阱的點。

除了尚沒有行動能力的孩童外，百里堅身邊還剩下二十幾個孩子。為了方便管理，百里堅將這些人分成了四隊，一隊由娜依扎帶領，一隊由折倫帶領，一隊由百里堅的一個忠實跟班昆達帶領，剩下的由百里堅親自帶領。然後百里堅還給眾人分配了任務。

百里堅小隊的人數不多，但是幾乎都會騎馬，主要的任務巡視營地周圍的環境，負責確定陷阱安放地點；娜依扎小隊的成員主要是女生，專門負責扦插標記；折倫小隊人數最多，年齡也最大，全是男生，主要就是負責挖陷阱。昆達小隊的人年齡都偏小，主要負責最後掩蓋陷阱。

大人們每天都要出去放羊打獵，而布置陷阱的任務就只能交給百里堅和他手下的這些孩子們了。這樣一個大工程，百里堅帶著人足足幹了十幾天，才僅僅將營地周圍布置了三四圈陷阱。

距離百里玄出征已經半個月了，這段時間裡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百里堅只能每天一點一點的往外拓展陷阱。為了防止被大隊騎兵的衝擊，百里堅還特意在陷阱與陷阱之間挖了很多大小不一的陷馬坑。

自從開始布置陷阱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在營地周圍騎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