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凌承一怔。眨眼望著他,果然沒有再動身。
「陸少校,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你就貿然過去解決不了任何事,你打了陸淵,可叔叔還在國外,手上還有人做別的事情,到底還是叫嫂子陷入危險,你想不通嗎?」
凌承不是想不通,而是已經忍受不了。
劉銘拽著他往沙發上按,凌承寬厚的脊背終於鬆散下來。
劉銘也鬆口氣,「我給小黑子打電話,這件事查起來不挺容易,可如何動手就難了,咱們身份在這呢,找別人做不放心,一查肯定露餡,到時候沒法收場,只能自己做,我們自己做就要小心,一旦出事你的官職不要了?嫂子不擔心嗎?阿姨那邊白犧牲了。」
凌承被劉銘說的啞口無言,他的確是衝動了。
默了很久,「我太生氣。」
劉銘所認識的凌承是從來不會出岔子的人,沒想到就是這樣沉穩的一個人今天也會這麼衝動。
他細緻問了一下凌承為何如此,凌承很久才說了電話的事情,劉銘也是氣的在房間里團團轉,霍然起身,穿上衣服說,「小孩子他們馬上就過來了,等天黑再過去,我先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凌承看他一眼,沒吭聲。
劉銘知道他這是不同意。
沒得到凌承的同意劉銘也不能亂出去走動,有些泄氣的坐在凳子上問他,「你說怎麼辦?」
「我去找人做。這個人今天必須揪出來,我爸,陸定海那邊我會找人看起來,他跑不了。」
說完,凌承拿了電話出來,看著電話上最好的幾個兄弟,反倒沈北僵的時候心裡一痛,他不能叫這個兄弟看扁嘍在底下還罵他照顧不好穆楚。電話最後打給了劉哲。
劉哲那邊直接答應,當時就開著車過去了。
一個小時后,劉哲電話過來說,「我們見面說吧,我覺得事情不簡單。」
劉哲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臨時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過來,忙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坐下來喝一瓶冰水才開口說,「我看到了杜家的人。」
素珍?
素珍最近一直沒消息,大家都差點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凌承拳頭握緊,恨意從毛細孔里冒出來。
劉哲又說,「杜家從前在工廠做事的人,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素珍的人。你先別急,你父親那裡肯定做了什麼,可我真不相信還會用炸藥。你好好查,實在不行我過去問問。你別衝動,這件事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報警肯定是不成,怕是等上頭那邊有了人下來查,這邊的線索也都毀了。哎……怎麼會這樣?」
凌承也想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
但是他有一點是相信的,這件事和素珍絕對脫不開關係,就沖他對素珍的了解,素珍也絕對做的出來。
「劉哲,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用插手。杜家跟你家關係本來不和,你再插手做這些,你們那裡肯定也被拉下水。我來做。」凌承吸口氣,想了想最近的事情,最後將電話打給了沈言。
沈言需要錢,凌承手裡有錢。沈言現在的處境只要對方給出條件他可以做任何事,可這件事對沈家百利而無一害。
白家就是沈家現在最大的隱患。
白米的事情還沒回復,凌承用這件事威脅沈言,他那邊會如何決斷?
沈言恨沈家不假,可他就不想沈家好起來嗎?沈家好,沈言才會好。
沈言那邊的電話接起來很快,語氣不是很好,「陸少校,你沒死真是意外。」
「呵呵,我死不了,不過你如果不答應我做一些事情我覺得你倒是死的很快。」
沈言冷笑,深吸口氣,發愁的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你給我錢還是給我權?說吧,想叫我做什麼?」
凌承滿意的笑了,「果然是真聰明人做事就會輕鬆很多,出來,我們見面。」
凌承約了沈言出去,劉銘借了衣服給他換上,凌承看看手上的血跡,用香皂洗了又洗這才出門。
而在公司裡面,穆楚一直伏在姥姥的膝蓋上不說話。
姥姥哼唱著搖籃曲。
姥姥突然很是心痛的輕拍她的手說,「穆楚,哎,命苦啊。」
穆楚輕輕搖頭,「我很好,姥姥你放心,我很好。」
豈能好了,穆楚這輩子可沒做過什麼後悔的事情,惟一的一件事就是沒能及時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會導致流產。
「穆楚,你知道嗎,在你之前還有個表姐,也就是穆菲的姐姐。」
穆楚愣一下,這才起身看著姥姥。
「姥姥,你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據說還跟穆楚的父親有關係,可具體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姥姥點頭,想到從前女兒在的時候的美好,不禁翹起嘴角。
陷入了回憶。
姥姥其實是知青下鄉那一輩,留在鄉下是迫不得已,後來父母將她調了回去,可她一直惦記著留在鄉下的女兒,不得已又回去了,想著至少要看著女兒長大才能離開,自己的那個鄉下老公也是個不成器的人,整日酗酒打鬧,她留下來也要想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女兒長大,出來上學,認識了穆楚的父親。
穆楚的父親是個吃苦耐勞的人,上進不說也懂得照顧穆楚的母親,姥姥就沒阻攔。
可誰想到穆楚奶奶那邊一家子都需要穆楚的父親來幫襯,尤其是還有個酗酒的弟弟,姥姥就拚死不同意。
當時鬧的很大,穆菲的父親知道是因為自己嫂子沒了,哥哥要打光棍,自己也是自責,可喝了酒人可懂得什麼自責,鬧起來沒完沒了,推了自己的媳婦,當時都五個月了,打的自己媳婦鼻青臉腫,孩子沒了,據說流出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還是個雙胞胎女兒。
穆菲的父親為此戒酒一段時間,後來穆菲出生,對正女兒也是溺愛的有些變態。
姥姥說完,笑著看穆楚,「你如果再有孩子,可不能溺愛,事出有因,你是不知情的情況下,與那些個不負責的父母不一樣。」
穆楚笑著點頭,「姥姥,我知道,我真沒事。」
姥姥看出穆楚不是真沒事的樣子,可也沒說什麼,只嘆氣,過了很久,又說,「穆楚,如果可以,姥姥同意你離開,陸家果然跟你不合適,姥姥照顧你。」
穆楚的心一縮,痛的鼻子都酸了,淚水在眼圈裡打轉。
姥姥心痛的捏她的臉,「姥姥就一個女兒還比我先走了,身邊就只有你,我多希望你過得好啊,哎……凌承是好,可是家庭不好,你又不是沒看到,你父親是好人,可是你父親的家人呢?各個都是狼心,你奶奶當年那麼欺負你媽媽你沒看到嗎?姥姥鬧過多少次,你爸爸心疼你媽媽才將你們帶出來,可還不是要忍受家裡的窩囊氣,最後你父母還不是因為那個家庭出事了?穆楚,聽姥姥的話,及時止損,好不好?」
穆楚淚如雨下,不敢相信的看著姥姥的臉,薄唇抿成了一條縫隙,良久都沒有說出話。
「穆楚,好好想想,這件事對你打擊多麼的大,那凌承再好,始終都還是姓陸啊。」
穆楚搖頭,她理解姥姥這麼說的理由,卻不能接受。
「姥姥,我,你叫我離婚,我怎麼做的到,我跟凌承都說好了不分開,我,我……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啊。」
「傻孩子……」
姥姥無奈的捧著她的臉,卻也說不出什麼來,她的目的只希望穆楚過得開心,幸福,不需要大富大貴也該有個安穩的環境和家庭,可是陸家這棵大樹卻是這樣的招人唾棄,這樣的家庭以後生了孩子,那會是怎麼樣?
「姥姥,我,我不能離婚。」
穆楚慌張的搖頭,她不想自己唯一的親人也不站在自己身邊,卻因為理解姥姥的心情而不是要如何說服,急的淚水洶湧。
姥姥見了更是難過,抹掉她臉上的淚水,心痛的連忙改了口,「哎呦,不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了,別哭了。」
門外,站著的婆婆一臉愁容。
連連嘆息后,轉身離開。
婆婆將手裡的資料放下,想了想,叫人先送到凌承的辦公室去,那都是一些交接資料,她想在最後在這裡的時候再去看看穆楚,卻不想就聽到這些。
婆婆一張臉皺成了巴掌大,眉頭擰的老高。
她知道,陸家對不起穆楚,不管從前陸家做多少事情,對不起的人再多,可不都不及對穆楚的十分之一。
穆楚嫁給陸家該享受幸福和一切優越的生活,可如今,誰會想到,陸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如今屈身在小小的公司大院里?
她越想越是不甘心。
猶豫再三,還是將電話撥通了出去。
「陸定海,你到底想怎麼樣?」
電話那一頭的陸定海一陣頭痛的皺眉,沉默了很久才說,「你想我怎麼樣?我的陸氏集團現在已經不是我的,我的婚姻也沒有了,家不像家,你想我怎麼樣?」
陸定海冷笑,臉上滿是冷霜。
凌承媽同樣冷笑,鎮定的譏諷說,「陸定海,你現在失去的東西都是你自己作的結果,你看看這麼多年你都做了多少缺的事?陸家是土匪起家不錯,從前還是混黑道,可已經過去差不多五十年了,你還要沿襲從前的那些壞風氣?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是快當爺爺的人了,你還想要什麼?你的風流債多,你的錢也多,你敗的還不少嗎?你看看你那個年紀的人有幾個不是將自己的產業讓給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自己享受自己的新生活,你為什麼還要在外面壞事做盡?你就不怕遭報應?」
陸定海盯著這個曾經是自己妻子的人竟然這樣奚落自己,更加的惱火,臉上除了冷霜就是怒氣,眉目都戾出了一條痕迹。
「你給我住口,你哪有什麼臉說我?這個家?你也知道這是家?你回去過幾次,當初我求著你回來的時候你都在哪裡?現在反過來指責我?給我滾!」
聽著電話碰的一聲被掛斷,凌承媽氣的渾身發抖。
看看時間,翻閱了一下行程,打電話出去,「小李啊,給我預定一張國外的飛機票,最近的就行,我現在在放棄假期不妨礙出行,好,開車過來,我馬上過去。」
下午兩點,凌承媽乘坐最近的一班飛機離開了,兒此時的凌承也正在沈言在市中心的咖啡廳裡面喝著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