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河悲壯故事多（1）

「你那腰不行，等我和老安忙完了幫你鏟地。」葉軍對劉姨說道。

「沒事，我也能幹點。」劉姨客氣道。

安叔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劉姨，又看向葉軍說道：「我說老葉，你幫忙就說你幫忙的，還拉著我幹什麼？」

「少扯沒用的，快乾活吧！」葉軍瞪了他一眼。

劉姨臉色一紅，眉眼間卻露出了笑意，那抹笑很有感染力，彷彿瞬間恢復了年輕時的貌美。

「崇新，你從那上去，碰到有伸上來的樹杈子什麼的就砍砍，掉的磚能撿的就撿起來。」葉軍手指地那頭的一段長城吩咐道。

「行，我去轉轉。」葉崇新畢竟離開的年頭太多了，讓他站在三個農民之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崇新，一會兒下來吃飯。」劉姨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小布袋：「我帶了不少。」

「好嘞！」葉崇新笑著點點頭。他已經看明白了，想來劉姨經常受到他們的照顧，為表示感謝就在下地幹活的時候帶上些飯菜。

葉崇新順著地邊的松樹林繞過去，坡度漸陡，卻又不像後山長城那麼險要。等他走到近前才看明白，這是一處小山包，兩邊平緩向下，長城正好修在山脊之上。城牆的兩邊向兩側的山峰延伸，藉助兩座山的峭壁便成了天然的屏障，在與山峰的介面處還建有敵樓和烽火台，而這塊稍緩的高地也就成為了重要的要塞口。

葉崇新面對著的戰台下方還建有拱形的門洞，或許是位置的關係，這一段城牆比險峰上修築得更加雄偉高大，就連厚度都寬了不少。葉崇新覺得奇怪，這裡不像是普通的城牆，更像是交通要道的城門。只見入口的條石上還刻有祥雲和攀枝蓮、雙獅繡球等吉祥圖案，雖相隔了幾百年，但仍然栩栩如生，雕工細膩。

他順著石階走進拱門，靠著兩頭射進來的光亮，發現牆根縫隙處長出了不少雜草，他終於明白了父親讓他戴著鐮刀的用意。他用刀尖將這些雜草挖出，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汗流浹背了，好在這裡沒有陽光直射。拱門內的兩旁還設有門洞，裡面的空間雖不大，但也足夠寬敞。葉崇新恍然大悟，想來這裡一定是供士兵休息的卧室了！

他穿越拱門來到城牆之外，斜坡傾角變大，比城牆內的緩破陡峭了許多，這到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道坡斜斜地向下延伸，卻又十分平整，山腳下野草雜樹叢生，還有一條快要乾涸的小溪。只不過是隔了一道城牆，內外風景卻各不相同。他站在坡頂四處看了看，似乎看到了幾百年前的敵軍正在向城牆上進攻，而城上的守軍扔下滾木礌石將他們砸得人仰馬翻……

「那應該是護城河啊！」葉崇新望著腳下的溪流，忽然間想明白了，難道這石窩子村以前還是一個小小的城堡？這個發現令他十分興奮。他幾乎跑著回到城牆內，順著一旁的台階攀上最高的戰台。他站在高處觀望著四周的地形，石窩子村被群峰和城牆所包圍，越過這裡再往南就是京城的方向，看來這個位置比他之前想得還要重要！

葉崇新邊走邊看，邊看邊想，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一里多。他在城牆下方看到了一些磚石的遺迹，越看越覺得這裡曾經是一個守軍的城堡，再結合兩旁的懸崖峭壁，想來敵軍想要攻進石窩子村，這裡應該是最容易的關隘了！這一段城牆面對著是兩山之間的缺口，四處無擋，損毀風化非常嚴重，有一段已經出現缺口，只剩下殘垣斷壁了。

太陽早已爬到頭頂，溫度也越來越高，葉崇新被曬得頭皮都快炸烈了。他順著缺口下了城牆，藉助牆根的陰影巡視起來。他走走停停，在四周的草地上又發現了一些磚石遺址，雖然還不能確定城堡的存在，但感覺上應該與長城的建設有些關聯。遺迹損毀的年代看上去不是很久遠，也許爺爺和父親能知道一些。他打定主意，回去后好好問問他們。看來要想將這石窩子長城了解透，短時間內是不行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葉崇新又累有餓，頂著烈日又回到了地頭。父親三人已經坐下休息了，劉姨也擺好了飯菜，饅頭鹹菜，還有兩樣熟食，同時還備了一瓶白酒。

「崇新，快過來！」劉姨熱情地招呼道。

「你回來得正好！」安叔笑道。

葉崇新一屁股坐在地上，接過劉姨遞過來的饅頭，說道：「還真是餓了！」

「喝點不？」劉姨笑眯眯地看著他。

葉崇新搖搖頭：「我酒量不行。」

幾人邊吃邊聊，安叔的目光盯著葉軍和劉姨瞧了瞧，乾咳一聲，說道：「崇新，你看你爸都打了半輩子光棍了，你就不想給他找個老伴？」

劉姨的手一抖，不自然地把頭低下了。

葉崇新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怎麼不想啊，我舉雙手贊成，安叔要有合適的就給介紹一個，我肯定支持！」

「屁話！」葉軍表情有些不自然，瞪著眼睛說：「吃你的飯吧！你還沒結婚呢，哪有我先找老伴的道理！」

「你和孩子比什麼！」安叔撇撇嘴：「崇新是干大事的人，又不著急結婚！」

「都三十好幾了，還不急！」

「你找你的，他找他的嘛！」安叔勸道。

「我就是一個窮老頭，何苦虧了人家？」葉軍直搖頭。

劉姨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話說，但還是沒有開口。葉崇新偷偷打量著她，心想如果父親真能和她在一起過日子，那麼後半生倒也不用自己操心了。這劉姨雖然文化不高，但是很懂得照顧人，過日子也是一把好手。

「崇新，你爸這是在等你開口啊！」安叔笑道。

「我不是說了嘛，我舉雙手支持！」葉崇新望著劉姨笑，把她看得很不自在，臉色更紅了。

「快吃飯，吃完了好乾活！」葉軍沒好氣地吼道。

「你就是硬骨頭！」安叔無奈地嘆息道。

「爸，這地塊地四周以前是不是也有城牆？」葉崇新用手比劃了一下。

「對，是有一些，一直延伸到村裡呢，只不過被毀得嚴重，後來為了種地就全拆了！怎麼了？」

葉崇新眼前一亮，說道：「我猜這裡過去是一個小城堡，就是用來屯兵藏糧守護關隘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