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挑起內亂
趁著太子的事打亂了秦玄琅的計劃,宴心立即讓十四連夜潛入公主府尋顧白修,因為顧白修的身份特殊,宴心擔心他的出現會讓秦玄琅起疑,便一直把他留在了秦淮身邊。
如今秦淮有難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宴心都該讓顧白修代為照顧一下。
見到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宴心夜裡睡得格外踏實,直到清晨醒來才發覺身邊還有一個沒裹沒有幾塊布料的男子。
太久沒有這樣靠著羅雲溪,見陽光從窗口灑進,照在他的側臉上,宴心突然不由自主的側身靠近了他,悄悄地從身後抱住了他。
「幾日沒有親近,想為夫了?」
羅雲溪眼睛都沒睜一下,心中卻是樂開了花,他嘴唇微張,調侃道。
「想了。」
宴心這一回出奇的配合,這直白的回答倒是讓羅雲溪一下哽住了,他睡意全無,連忙拉開宴心環著他的手轉過身來。
他的眼光奇怪,盯著宴心的臉左看右看,依舊不敢置通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宴心也不應答,順著他的話瞥了一眼門的方向,似乎是在尋找答案。
「太子的事也是你背後動了手腳吧。」
羅雲溪的消息還算靈通,對於這件事的突然發生,他唯一能夠聯繫到的人就是宴心。看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錯,便順便提了一嘴。
宴心對他的措詞十分不滿,氣呼呼的從榻上坐了起來,「糾正一下,我這是絞盡腦汁從中斡旋。」
看她這激動的模樣,羅雲溪就知道今天又有權貴的耳根子要遭殃了。
「那今天你準備搞點什麼是非出來呢?」他思索了一番,實在是不知道哪個位高權重的在籌謀之內。
想來糾正羅雲溪的措詞應該是沒什麼希望,宴心便慢慢從他身上爬下了床,跳著將鞋子穿好道。
「宣紙最近在家中為婚期籌備,我作為她的同窗自然應該去道喜。」
道喜?
想著昨天宮中發生的事情,羅雲溪有些不解,他坐起的同時髮絲垂下,微微合起衣衫阻隔了宴心欣賞的目光。
「太子情況不好你還有心思去跟別人道喜?」
宴心收回自己的事先,拿起桌上的梳篦便撿起衣裳便解釋:「陛下不喜歡別人嚼舌根,特別是事關東宮,定不會隨意傳出風聲動搖朝堂局勢,所以我並不知情啊。」
裝作不知情也是為了推動接下來一些事的發生,若真把所有的一切都挑明了,反而不利於出擊。
羅雲溪拉著她的手腕,翻了個身抿嘴,撒嬌似的道:「我也要去。」
她摸了摸這好看男子的頭,雖然心中不舍的離開,但不得不剋制自己。
「乖乖在家等我吧。」
說完之後宴心就盯著羅雲溪,意有所指。
很顯然,羅雲溪沒有看明白,還賴在榻上不肯動彈。
「你不出去我怎麼讓路芒進來幫我梳洗?」宴心聳肩,直截了當。
「梳洗這種事為夫也能幹。」
一炷香后宴心頂著個飛雲髻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峨眉也變成了新月眉,她覺得相信羅雲溪本就是個錯誤。
「你們西津流行種類裝扮?」
羅雲溪也神色緊張的盯著鏡中的宴心,搪塞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出門,耽誤了道喜的吉時就不好了。」
道喜有什麼吉時?
隨著門的開合,宴心還沒緩過勁來就被不著痕迹地推出了門外。
她強忍不滿,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這一雙金絲夾絨的錦靴,又扯了扯這件不知什麼時候躺在衣櫃里的黛色襖裙。
碰巧這會兒路芒正好前來喚宴心起床,瞧見了宴心已經整裝待發站在門口就明白了這屋裡估計還有個人。
「我們這是去哪兒?」
她適時地改變了方向,朝著驛館外頭走去,準備備車。
「宣府。」
路上宴心著重關注了百姓們的神情,又在路過菜場的途中側耳傾聽,確保太子出事的消息沒有被傳出來,這才放心。
今日宣老爺前去上朝了,花玉京又被侍郎夫人約了去,府中就只有宣紙一人在欽點禮品。
宣紙從得了御賜的親事之後可謂是容光煥發,今天穿的是亮麗的橘紅色,有著那些脂粉和配飾的映襯,整個人更顯得漂亮得體。
「宴心你怎麼來了!」
聽到宴心來拜訪自己,宣紙急急忙忙的就趕來門口迎接,兩個人處得像是許久未曾見面的好姐妹。
「當然是來給你道喜的了。」
宴心將送來的賀禮都交給了宣家的丫鬟,自己拉著宣紙的手走進了府中。
避開了眾人之後,宣紙才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面露窘迫之色。「鸞兒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宴心知道這件事的發生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而且在鸞兒的事情上宣紙沒能幫上什麼忙,她自然是無法邁過這道坎兒的。
兩人沉默了片刻,宴心還是抽回思緒低聲安慰她:「都已經過去了,那也是她選擇,如今事已至此,為了她我們必須要撐住。」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宣紙知道在各時間段,宴心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包括來給自己道喜。
環顧四周后宴心見周圍沒有旁人,便直接將事情的始末說出,讓宣紙思量著安排這件事。
「陛下已經同意了出兵,但這出兵的人選必然不能是三皇子,否則我們的計劃就不能實施。若是可以的話,希望三皇子表現出中毒的假象逃避,讓秦玄琅能夠安心的出京,並且不懷疑。」
「中毒?為何一定要二皇子出城?」
宣紙退後了兩步,想著要讓皇子中毒這件事可會引起軒然大波,況且這對三皇子也沒有什麼幫助啊。
見到宣紙猶豫,宴心又再一次強調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若是秦玄琅不出城,那麼我們就不能揭開他的真面目,暗殺也不會成功。且我跟他說過,你我曾是同窗好友,所以想要在你身上做點手腳以此來阻隔三皇子在這段時間裡的野心,也好讓秦玄琅不再出手。」
宴心說得有道理,這是最後一擊了,若是用這個方法能夠幫到三皇子,那麼自己也不是不能一試。
從宣紙的眼中宴心看到了一些掙扎,最後也看到了她的決心。
「我明白了,這些日子我會找機會約他出來,一定趕在二皇子出兵之前!」
宴心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這件事不能太過刻意,你需要你和三皇子洽談。」
「我知道了。」
宣紙還在凝眉考慮著如何謀算,她的丫鬟就沖了進來。
「小姐!」
宴心也跟著詢問道:「怎麼了?」
「現在殿前的時候,三皇子和二皇子鬧得不太愉快,兩人都想要得到出兵阿善部的領軍之位。」
看來太子被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兩兄弟奪位的野心,今天上朝的重頭戲還是在領兵這件事上。
「結果如何?」宣紙也緊張了起來,忙問。
丫鬟的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難過中又有一絲不屑,不由酸道:「韜武略何人能及二皇子呢?自然是二皇子獨得聖心了。」
看到丫鬟氣不過的樣子,宴心心中卻極為高興,爭不過是好事,只要將秦玄琅成功調離,那麼她的大計就已經完成了。
宣紙揮了揮手讓侍女退下,轉眸瞧見了宴心遮掩不住的高興。
宴心見她還是木訥的愣在原地,不由拉她坐了下來,與她說明這情況。
「這就好辦了,若是三皇子同意用中毒將此事遮掩,那他便儘快的怪罪到二皇子身上,越是這樣二皇子就越安心。」
如果三皇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要的就是三皇子把動靜鬧大。
畢竟有今天殿中的這件事作為前提,就算三皇子中毒了,別人也只會以為這是三皇子氣不過秦玄琅得到機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嫁禍。
如此秦玄琅才會更加受萬人簇擁著出城。
重要的事聊完,宴心又聽宣紙介紹了宮中送來的一些禮品,就連一些之前不常走動的官員夫人也紛紛前來提上拜帖。
出了宣府已經鄰近飯點了,宴心心情大好,決意自己走動走動,便讓駕馬小廝將她放在了熱鬧的街道上。
「爹,我和小虎用那個法子又贏了三叔一吊錢,我早說了這出老千的法子天下無敵了。」
「你這討債鬼,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聰明人,這麼順利讓你贏錢還不是你三叔讓著你?」
宴心途經一茶水鋪子,偶然間聽到這樣的對話第一反應是失笑,隨後沉下心來思索才如夢初醒。
自到潯陽以來,摘去那些旁支小事,這所有的計劃確實是順利的讓人吃驚,她之前還在為自己的部署沾沾自喜,但卻忽略了重要的一點。
皇后血肉相連,女官洞察先機,秦玄琅苦心經營,三皇子一朝翻身……
她做的一切如此順利,若不是有人樂見其成,怎會順風順水……
畢竟是親兄弟,兩個哥哥都這樣工於心計,做弟弟的又怎會一點不作為呢?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