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請纓出戰
途中到了御書房門前沐莞卿與她道別,她還未挪動幾步,秦玄琅的聲音就在之後叫住了她。
「心兒!」
如此大聲而又親昵,宴心不停下來等他也不行了。
她停止了腳下的動作,想來今天能解決的事還真是挺多,她沒急著去找秦玄琅他就自己出現了。
而另一邊秦玄琅見宴心愿意等他,便帶著微微的笑意,討好般的走近,「多日不見你的傷好些了么?」
從秦玄琅趕來的方向估計,想他應該剛見過陛下不久,宴心這才轉過身來俯身行禮,語氣淡然不願與他直視。
「承蒙二皇子挂念,宴心已經沒事了。」
看到她的態度,秦玄琅知道她心中仍有不悅,立即調轉了態度哄道。
「我知道她在你心中已然是知己良朋,可是為了權勢就會有犧牲,她也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其中道理你也明白。」
宴心緘默不語,算是默認,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為了繼續兩人的談話,秦玄琅與她邊走邊關切道:「今日你為何會與沐女官同行?」
「哥哥說女官大人奉旨審問完顏舊景,阿善部如此欺我我必然要反擊,誰知這個時候皇后召見,女官就邀我同行了。」
她所表現的意思不過是她還有怨氣在心,想要藉助沐莞卿審理的機會報復完顏舊景,這才忙不迭的趕來火上澆油。
「阿善部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勸說父皇出兵了,但凡是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完成,你想要的我一定總到你手中。」
秦玄琅又走上了煽情的老路,他一旦想要矇騙宴心語氣就會變得十分感人。
宴心乘火打劫道:「包括那個位置?」
「自然。」
聽到他這麼說,宴心的計劃也算是奏效了,但她還是要多問一句。
「你為何要這樣對秦淮,你可知道現在生事毫無益處,還會落人話柄。」
落人話柄這事宴心不擔心,她只擔心秦淮的安危,和自己的良心。
「她……這可這多虧了她那尖酸刻薄的母親。」
秦玄琅一聽到秦淮的名字,臉上的柔情蜜意馬上就消失殆盡,好想他和秦淮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秦淮的母親不就是鶯貴嬪么,她和秦玄琅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意思是讓他解釋一二。
「我母親入宮之前是鶯貴嬪母家的舞姬,在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被送皇子府,可父皇順利繼位,鶯貴妃在入宮之後處處針對母妃,將母妃當做侍女使喚。」
秦玄琅的目光漸漸變得陰狠起來,他的手指關節已經因為緊握而泛白。
宴心注意到了他這微小的動作,便能將事情猜到大概。
「母親為了生下我落了病根,本以為生了皇子就能逃離魔掌,可沒想到鶯貴嬪生了個女兒獨得父皇寵愛還因此遷怒母妃,幼年時我和母妃的日子艱難,還好鶯貴嬪死的早,要不然今天受難的人就是她了。」
原來秦玄琅對秦淮的厭惡來自於幼年時的陰影,如此他的針對也就說得通了,難怪他在沒有收集任何證據之前就迫不及待的動了手。
宴心沒有這部分的記憶,一是因為鶯貴嬪實在是死的太早,二是秦玄琅隱藏得夠深,要不是上一世他沒有得到山河卷,否則哪裡是對秦淮嚴厲管束這麼簡單。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
宴心咽下了之前準備好的勸說詞句,想來現在絕不是一個好機會,秦淮確實不是陛下的女兒,要想逆轉這個局面怕是不容易了。
「沒事,她的今日都是自己一手釀成的,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就是她的催命符,根本不需要我來動手。」
秦玄琅言辭肯定,想必是已經有了能夠定罪的人證物證,看來沐莞卿若是想要幫她翻案必然不簡單。
之後秦玄琅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稍加安慰了幾句便道:「我送你回去。」
覺得今天應該沒什麼機會讓秦玄琅改變主意了,宴心這才準備悻悻離去。
「見過皇兄。」
「今天宮中真是熱鬧,不知三皇弟前來是有什麼要事。」
自從葉氏被接回宮中,三皇子入宮的頻率也變多了,今天既然撞上了,秦玄琅自然要了解一二。
秦玄明沒想著隱瞞,開誠布公道:「臣弟聽說父皇即將出兵阿善部,臣弟想為父皇分憂,做這領軍之人。」
他的熱忱讓秦玄琅起了疑心,秦玄琅知道這次出兵是必勝的,如此的戰功若是被秦玄明得了去,那他的苦心經營還有什麼用呢?
「父皇不是已經給三皇弟賜婚了么,而且葉妃娘娘也已入宮,三弟應該多加照看,何必犯險?」
可為今之計只有這一門親事能讓秦玄明改變主意,秦玄琅自然要奮力制止。
「之前的事還未好好謝過皇兄,但這家國大事重於個人感情,若是皇兄得空且去臣弟府上坐坐,今天就不耽誤皇兄和柳小姐說話了。」
秦玄明沖著宴心微微點頭,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絲毫不顧及秦玄琅臉上的煩躁。
宴心對於方才秦玄明的語氣神態都十分滿意,他沒有挑釁也沒有卑微,一字一句恰好能夠讓秦玄琅倍感威脅。確實這件事是宴心讓人交代他做的,若是不逼秦玄琅一把,也不知道他準備磨蹭到什麼時候。
看到秦玄琅臉上陰雲不散,宴心自然要推波助瀾讓他激怒了。
「怎麼辦?我兄長如早已經請纓做副將了,萬一這個時機真的被三皇子搶了去,那我們的大業什麼時候才能成功?」
她焦急的拉著身邊男子的袖子催促,活脫脫像個胸無點墨的正經婦道人家的模樣。
秦玄琅也是知道輕重的,他憤憤決定,「對,這件事必然不能讓他搶佔先機,看來我明日必要讓朝中大臣們給他駁回去。」
駁回去?就這麼簡單?
「你呢?明明有一身武功不輸任何人,為何不主動請戰?」
宴心在瀾州城圍獵之際見過他的一身武藝,不由自主的勸說道。
「如今皇后虎視眈眈,秦玄明也不能不防,萬一我出了皇城……」
原來如此。
「我有辦法。」
宴心笑了笑,側臉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嘀咕:「三皇子那裡我會幫你擺平,太子如今毫無勝算,皇後娘娘必然孤掌難鳴。」
「你要怎麼做?」秦玄琅有些疑惑,不明白她要拿什麼對付秦玄明。
「我與宣紙小姐曾是同窗好友,自然可以藉助送禮的機會把毒藥放到三皇子身上。」
還好當時柳糖兒沒來得及把宣紙供出來,要不然宴心今日也無法利用自己和宣紙的關係說服他。
「此計可行么?」
畢竟是毒殺皇子的大事,萬一這件事被查出,被懷疑的對象秦玄琅首當其衝,所以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你別忘了我師出破軍山,要是這點小事還沒辦法擺平,我還有什麼顏面回去。」
提到破軍山,秦玄琅驀地又有了疑問:「對了,你的山河卷是如何得來的?」
要是秦玄琅不說宴心都忘了解釋這回事了,她聳了聳肩,說的無比輕鬆的樣子。
「我不是讓路芒告訴你了么,自你問起后我便傳書給了師門,拜託師尊尋找,所以才拿到了這其中一部分。」
宴心知道光看表面山河卷上的內容實在是少得可憐,這才哄騙秦玄琅說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其中一部分……原來如此……」
見秦玄琅信以為真的點頭,宴心才暗自舒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秦玄琅請宴心去了酒樓胡吃海喝了一通,再回到驛館已經是夜裡。
這會兒兄長已經在驛館門口焦急等待了,見宴心跟著秦玄琅下馬車,這才迎了上來。
「見過二皇子。」
柳亦辰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宴心看在眼裡覺得情況有變。
秦玄琅虛扶了一把,趕緊擺手:「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氣。」
接著柳亦辰沒有含糊,直接焦急詢問,「不知二皇子可聽說太子遇害一事?」
「太子遇害了?」宴心也跟著一愣。
不會吧!
今天她才見過皇后,皇后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對自己的兒子動手吧,難道那個女人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見秦玄琅臉上是同樣的震驚,柳亦辰也產生了懷疑,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是宴心從中策劃的。
「剛剛宮裡傳出消息,說東宮出了刺客險些讓太子喪命,這會兒正在由御醫診治,情況不容樂觀。」
柳亦辰的回答有些急迫不過也有原因,他是宮中都尉,東宮也是他的管轄範圍,如今出了這樣嚴重的狀況,他是罪責難逃了。
糟了,宴心忘了囑咐皇后這件事,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這也正好驗證了自己沒有嫌疑呀……
秦玄琅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太子有事他就是最大的受益人,這會兒若是不做準備,馬上就會被人構陷。
「我這就進宮!」
「宴心回來我便放心了,我正要前去呢。」柳亦辰沖他應道。
望著兩個男子匆匆離開的背影,宴心站在門口看著那一隻昏暗的燈籠,猜測皇後娘娘會如何把這件事嫁禍給秦玄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