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柔情男人骨 蜜意女人心
倉廒的網吧不到一個月時間,毛利賺了十多萬,這才是開張的第一個月呀!他東湊西借,終於在市中心的一個地下商城盤了個地,讓自己人生的第一桐金開挖,沒想到,開手不算壞,他的信心一下子鼓動起來。他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慶祝下,就約了明文一起去「桃源俱樂部」。
「首先聲明,今天我是沒有帶貴賓卡。」
「你哪次帶過貴賓卡的,人家還不像貴賓一樣對待。」
「說的倒也是。不過,我一般很少去,總覺得那地方不是我這樣少有錢的人去的,而且那地方也讓人覺得太過勢利。」
「你放心,今天我坐莊。」
「你不坐莊我還不出來呢!你小子,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你發了呢。金錢真得可以塑造一個人。」
「那當然。有多少錢,就有多大膽。你都不知道,兜里揣著厚甸甸的鈔票,心裡那個實在,那個舒服。」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沒錢,舉步維艱,有了錢,整個天下都似乎是你的。錢這東西,就是世界的一張萬能的通行證,它能把你送往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當然也包括地獄。」明文看了一眼倉廒,接著說:「我給你說,別以為錢很厲害,還有比錢更大的。」
「還有比錢更大的?!」倉廒對這種觀點持反對意見,他說:「你看人家丁志紅,身價幾十個億,誰不給他面子,他說句話那基本就是半個真理。哎,你瞧人家那才叫個人生。」
「你是不是羨慕人家老當益壯。」
「有啥羨慕的,我有一個億,也行。到時,我也能來個老當益壯。」
「我可不太喜歡這種『老當益壯』,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你說,索然她,丁志紅,哎,可惜了?」
「待會兒你採訪一下她不就知道了。」明文說完,兩人相視一笑,進了俱樂部。
索然恰好坐在吧椅上,見二人進來,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到吧台來坐。每次明文來,都喜歡坐在吧台前,不管是喝酒還是喝咖啡,他喜歡那種氛圍與感覺。
這桃源俱樂部是很有特色的地方,餐飲住宿娛樂什麼都有,但都又不張揚,它佔據著城鄉交接處的一幢十三層大廈,地方不是特別大,但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會員制,所以它就格外「吸引人」,這些被吸引的人,往往是某方面的「精英」。
「那好像是秦可月?」索然突然指著某個方向說。
明文回身一尋,果然是可月,正見一個男人拽著可月,而可月正坐在地上。明文猛然一回頭,心裡咚一下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下。倉廒也看見了可月,見明文一起身,他毫不猶豫鼟地立起身。
明文急匆匆地趕攏,其實可月早已看見了他,便說:「明文,原來你也來了。」邊說邊把頭轉向剛才那個拽她的人向明文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朋友,季源北。」說完,她轉頭向明文給對方介紹說:「這就是楊明文。後邊那位是倉廒。」
「喲!就你倆,沒約個別人?」可月旁邊的單曉戲謔的說。
「明文。」可月叫了一聲,並用眼睛示意他去和她的朋友握手。明文羞澀一笑,連忙上前和對方握手,互道你好。倉廒也上前和對方握手道好。
「既然都是明文的朋友,那也算我的朋友,我們到二樓去坐坐。蜜兒,到二樓去準備一下。」叫蜜兒的聽索然這樣說,便準備上樓。可月連忙說:「改日吧。今日季源北舟車勞頓,還是讓他回賓館休息吧!」
「也行。改日大家一定要賞臉喲!」
臨別時,季源北用心仔細打量明文,心中不免有一種好奇,更有一種猜測。倉廒叫了計程車送單曉惠回家。可月不想坐車,讓明文陪著她回家,她說她想散散步。
「明文。」
「嗯!」
「明文。」
「嗯。」
「明文。」
「幹什麼?」
「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只想叫叫你的名字嘛。」邊說邊一步跟到明文身旁,一隻手從他肋處摩擦過去,順勢挽住他的手臂,且是緊緊的,力量里透著不鬆開的信息。
「可月。」他的聲音里有點顫抖。
「噢!」她的回答像一股暖暖的,柔柔的被陽春三月的陽光曬燙的風悠悠地掠過他的所有感官。
「可月,你沒醉吧!」
「我早都醉了,許多年前都醉了,而且還醉得一直都不想醒過來。」她邊說邊向他偎得更近。明文祈禱千萬別遇上熟人,尤其是那一票朋友,他內心被各種感情猛烈地刷著,像怒號的大海拍著海岸線。
「可月,你走路怎麼不平穩。」
「跌的。」
「跌的?咋跌的?」
「還不是在你家跌的。」
「我家?」
「對呀!那天在你家,我站在凳上幫你整齊書櫃,一不小心就跌了唄!不過呢,我發現了你媽媽很會心痛人喲!我想,做她兒媳一定是很幸福的事,你說是不是。」
「不知道!你以後做事多小心點,跌了舒服嗎。剛才又跌了一下吧,怎麼樣,是不是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攬著你的手臂走了吧。所以,你最好別臭美。」
「打的送你回。」
「不——行!」可月嬌嗔地說:「我就是要和你散步,怎麼著,不行嗎?誰讓我一個月見不到你一回,更別說一起散步啦。所以,我今晚說什麼也要和你散步。」
「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你別叫疼。」
「跟你在一起,什麼疼都不疼。」
「我是止痛藥呀!」
「哎呀!我得坐下來歇會兒。」
「看吧。」明文這次主動地把可月扶到一處長凳讓她坐下來,心痛地說:「難受了不!」有著愛的責備,責備她的不聽話。
「你還不是聽我的。」可月邊說邊用柔情的眼望著明文:「明文,我問你,那會兒我跌到季源北拉我,你是不是以為他在欺負我,所以你急匆匆跑過來是要保護我。」
「疼還要說話。」
「如果以後有人敢欺負我,你是不是一定會保護我。我想,只要你知道,你一定會來保護我的,對不對。」
「放心吧,我是個講義氣的人。走吧,打個的。」
「我說了,就是不打的。」
「那你走的動。」
「你背我,反正這條路上又沒有多少人。」可月見明文在那裡一動不動,便接著說:「別忘了,我可是為了你受的傷,你背我就當還點債還不行嗎。」
明文背著可月走了一陣,可月問:「怎麼樣,累嗎?」
「累?背一輩子我都不感覺累是。」
「這可是你說的。」可月仰起頭大聲說:「2001年6月7日,楊明文對秦可月說,他背她一輩子都不累。蒼——天——為——證——。」
「有完沒完,我的意思是說你很輕。你瞧,吼得別人都在朝這瞅。」明文說完,發現公路對面有個身影好像很熟悉,有點像子矜,再一仔細看,他認為應該不是。
「不累還停下來。」
「坐好了,我可是一匹野馬喲。」
他們的影子在路燈下拉得好長,好長,好長的影子底下是否藏有一種屬於塵世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