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被綁
第四百六十三章被綁
寧雨宣整個人都被粗繩捆綁著,連嘴巴也被馮紫玉塞了一塊破布,猶如魚肉,任人宰割。現在她承認,是她自己大意了,竟然真的會著了他們的道,主動送進了他們的陷阱之中了。但是她要來寧府的事情,只有宅子中的人知道,難道說宅子中有了姦細?
馮紫玉見她一直垂眸不語,只擔心她又在想著什麼鬼主意呢,她上前揪著她的頭髮,滿是怒意,「我告訴你,收起你那副狡猾的性子,別想著能逃,」她眼珠轉了轉,忽而笑了起來,翻開那札記中的一頁內容,「不曾想,你與那馮子誠還有著這樣的過去,要是這札記給景珏看了,你覺得他會如何?」
寧雨宣瞥見那札記之上,只冷眼看著馮紫玉,沒有說話,那裡面所寫的,不過是與馮子誠的君子之交,也只有在這些滿心齷鹺的人眼裡,才會覺得是一些見不得人的。
寧雨宣依舊是神色冷淡,馮紫玉見她沒有著急發怒,頓覺無趣,將那札記收了起來,又對洛彩雲道:「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換上衣服,帶上面具,那幾個侍衛待會可就要進來了。」
經歷了剛才的慌亂之後,現在洛彩雲顯得沉著了許多,她們將寧雨宣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但她臉色依舊有些慘白,在帶上面具之前,她問馮紫玉道:「如果我被景珏發現了,那我肚子里的孩子……」誰都沒有想到,在洛彩雲肆意報復的那個晚上,她竟會懷上仇人的孩子,一個孽種。
馮紫玉拍著她的肩膀,替她帶上面具,直到那薄薄的一層服帖在臉上,她才說道:「景珏身為皇上,子嗣凋零,如今又有了一個孩子,你放心吧,他不會對你和孩子痛下殺手的。」
那人皮面具倒是被馮紫玉做得惟妙惟肖的,再加上洛彩雲跟寧雨宣熟悉,竟也能學出她三分的神韻出來,她走之前低頭看了一眼寧雨宣,終究是一句話也未說,就走了出去。
寧雨宣親耳聽著那幾個侍衛,將洛彩雲迎走,幾人片刻不曾踟躕,就怕那幾個侍衛發現這雲湘院里的異常來。她抬眸,看著那眼裡閃現過瘋狂的馮紫玉,一時擔心不已,如今那裡,除了景珏,幾乎沒有人能看得出易容的痕迹,如果他們想對雲月和雲盛下手的話……這樣的事情,寧雨宣簡直不敢多想。
約莫又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馮紫玉才蹲下來,將她嘴中的碎步拿了出來,「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地跟我待在這裡,我也不想這麼早就讓你殞命,畢竟你對我,還是有些用處的。」
寧雨宣也並不想向她討饒,她冷聲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騙洛彩雲?」
馮紫玉把玩著手裡的匕首,笑著道:「我要是不騙她,她怎麼肯甘心被我利用呢。寧雨宣,如今你也變得蠢了,這個姑娘還真是好騙的很,我說什麼她就信什麼,也不枉我一番苦心,將她找了過來。」
剛開始寧雨宣因著被他們抓來,有些事情並沒有細想太多,然而她思索了一番,現在距離風雨交加的那一晚,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左右,她能這麼早就被診斷出了懷孕,據寧雨宣所知,如今這裡的郎中大夫,似乎還沒有這種能力吧。在根據剛才洛彩雲的反應,寧雨宣好像可以確定了一些了。
如今不管洛彩雲會出去做什麼,她看著眼前的馮紫玉,似乎就打算藏身於此處了,忽然想起昨日景珏遇刺的一件事,現在馮都中,最想讓他死的,好像除了馮紫玉也沒有別人了吧,她開口問道:「所以昨天的行刺,也是你安排的?」
馮紫玉也只是隨地一坐,白紫相間的衣裙就這樣散開,沾染著地上塵灰,曾經最尊貴的馮國公主,最在意禮節姿態,如今卻也不拘小節起來。她靠在牆根處,微仰著頭,面孔因為這一年的跌沛流離而蒼老了許多,她說道:「現如今馮國上下,還有誰會企盼景珏去死的呢。」一句話,便道明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們現在所處的屋子,正是以前寧雨宣的寢屋,裡面的東西已經東倒西歪,那原本擺在梳妝台上的鸞鳳銅鏡,也不知被誰隨意丟棄在地上,鏡面上厚厚的一層灰,早就看不清往日光澤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白雲蒼狗,許多事情都變了,就像是馮紫玉,以前她在宮中,對這些世家女眷毫不放在眼裡,現在卻如螻蟻一樣躲在這破舊寧府之中。寧雨宣看著窗外,這雲湘院,大概是因為角落偏僻,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破壞,院子中的瀟湘竹和那株紫藤蘿依舊茂盛。
寧雨宣收回了視線,心性也隨之堅定起來,「你這樣,分明就是將她往死路上推,她不會成功的。」
馮紫玉聞言,卻是大笑了起來,反正那些侍衛帶著洛彩雲走了,這裡不會出現別人的,她指著寧雨宣說道:「成功什麼?我自然知道,憑她的本事,哪裡真的能置景珏於死地呢,但是,只要她接近了景珏,總是能找到機會的不是嗎?你應該知道,景珏在她面前親手殺了她未婚夫,她報仇心切,便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是啊,報仇心切便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寧雨宣眸子暗淡下來,想和一句,又要如何破解呢。她渾身被綁得死死的,又能做些什麼。
這一番事情之後,太陽漸漸移至南方,光線疏落灑在屋內,竟然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晌午時候,馮紫玉無趣地拿著匕首在地上划著,她忽而起身,對著寧雨宣道:「我先出去找些吃的,你若是敢亂動的話,小心我划花了你的臉。」
說完這話,她就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又拿了放在一旁的斗篷,邁步朝外面走了過去。如今馮都的街上到處都是景國兵馬,她必須小心謹慎才是。
馮紫玉將寧雨宣捆綁的地方,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中午天氣越來越熱,那日光錯開樹枝,直接照射在了她的臉上,如今正是秋老虎橫行的時候,日光灼灼,不把人臉曬裂,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寧雨宣渾身都被綁著,想要移動起來太過艱難,她朝著陰涼的角落裡蠕動了半天,也不過才移動了兩尺距離。她臉上被太陽曬得灼痛,原本白皙的面龐變得通紅,似要褪去一層皮了。她看著地上布滿灰塵的那面銅鏡,心中有些想法,卻不知道馮紫玉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寧雨宣拼盡全力朝著銅鏡的方向而去,在外面又漸漸有了腳步聲響動的時候,她將銅鏡碎片悄然握在手中,又動了動腳,將那片痕迹掩蓋住。
果然不出片刻,馮紫玉就帶著水和食物回來,用荷葉包裹了一些肉片和糕點,以及用竹筒存放的一些清水,還有她腳下多出來的一些泥漬,寧雨宣不懂聲色的觀察著這一切,猜測著她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些食物。
馮紫玉一進來,就看見了沒有待在原處的寧雨宣,眉心不由得一凜,她放下食物,拿出匕首,挑著寧雨宣的下巴,「我說過不讓你亂動的,你又在做什麼把戲?」
寧雨宣目光帶著嘲諷的看著她,「那裡那麼熱,我可不想在你回來之前,就被太陽曬死了,畢竟你也說了,你留著我還是有用處的。」
馮紫玉轉頭,見之前綁她的地方落下一大片光亮,這才消除了心中的疑慮,到但之後,她依舊能笑著說:「我留著你自然還是有用處的,但是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樣,我雖然現在不能殺了你,但讓你受些折磨還是可以做到的。」
之後,她就拿著一些糕點,隨意塞住寧雨宣嘴巴中,又給她灌了些水,叫寧雨宣噎得不行后又嗆得不行。
馮紫玉滿意地看到她狼狽模樣,眼中惡毒之色流露,「寧雨宣,你不是很厲害嘛,之前將馮子誠迷得團團轉,現在又讓景珏對你欲罷不能,我就讓你看看,景珏是怎麼從皇位上跌落的,」一邊說著,她手上的匕首同時在寧雨宣臉上劃下一道痕迹,血跡從臉上順著輪廓下落到下巴,最後滴落在衣裳和地面上。
刺痛感頓時傳來,寧雨宣看著她,眸子中帶著怒意,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人會這樣對自己,就算當初在東瀛的時候,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她的聲音也更冷了一些,「馮紫玉,我在勸你做事情之前,要先想好後果。」
馮紫玉並不理會她的威脅,收起了匕首,便坐在一邊吃著東西,「後果是什麼,無非是死路一條罷了,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恰恰相反,寧雨宣,你才是最弱的人,你的孩子和心愛的人都在我的手上,所以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寧雨宣跟馮紫玉接觸不多,但是也知道她任性妄為,囂張跋扈,當初在幽城遇到此人的時候,那時景珏正是和馮子談合作之際,所以她一再忍讓,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