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你最後一次在醫院見秦南爵是什麼時候?
就在花兮在他的身上反覆作妖的時候,病房的門打來了,看到她的舉動有些不滿的擰了擰眉,「病人還在昏迷狀態,你最好不要打擾他。」
被訓斥的花兮抿抿唇,訕訕的將手收回來。
一天後,昏迷的秦南爵緩緩醒來,百里青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百里青憤憤給了秦南爵一拳,「你還知道醒來!」
花兮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舉動,護犢子的說道:「他剛醒來,你別沒輕沒重的。」
「呦,這還心疼上了?」百里青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了眼花兮和秦南爵促狹著打趣,「我還以為你們要上演場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呢。」
百里青的話讓花兮一怔,在下水道的某一瞬,她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秦南爵不動聲色的將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幾乎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眼中的含義。
百里青打趣的話正要繼續說出口,秦南爵嫌惡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你這是典型的卸磨殺驢。」百里青道。
「沒事就出去。」秦南爵不耐煩的沖吼了一句。
百里青聞言二話不說,抬腳就往門外走,「砰」地一聲重重將門關上。
花兮:「……」
轉頭看向秦南爵,「你這樣趕他,他會不會生氣?」
秦南爵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會。」
花兮:「嗯……」
接下來就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沉默,四目相對,兩人對視了幾秒后,花兮將頭瞥開。
「傻女……」他低醇的嗓音喚了一句。
花兮濃密的睫毛一顫,身上慢慢的積聚起了些許的怨氣。
秦南爵剛醒來,嗓子還不太舒服,見她陡然冷漠下來的神情,劍眉皺成大寫的川字,「小娘們,怎麼了?」
她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許久才苦澀地開口道:「你的……腿……」
相對於她的內疚難受,秦南爵表現的毫不在意,一派從容,「男人身上留點傷很正常。」
花兮:「可那地方空了一塊,什麼時候才能長好……」
秦南爵摸摸她的頭,就像是安撫躁動不安的小獸,「就是斷了一條腿,都值得。」
她寧願他醒來的時候臭罵自己一通,也不願意承受他這樣的柔情以待,這會讓她更加的感到罪惡,心也會越加的疼。
花兮:「可是……」
秦南爵摸著她的頭又道,「會長好的。」
秦南爵對此看的很淡,身上有點傷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當他決心用疼痛換取意識的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救援的時候會出現的種種情況。
……
花兮那點輕傷,養了兩天之後就光榮出院了,而秦南爵因為傷勢嚴重無法同時出院。
花兮想著他在醫院老是躺著也怪無聊的,就想著多多抽時間去陪陪他。
她在來之前還好好的捯飭了一番,畫了個精緻的妝容,穿上了新買的藕粉色斗篷大衣內搭民族風鑲珠領白色呢子連衣裙,走到病房門口,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撫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長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適中的笑意。
清了清嗓子,語氣三分柔,七分嬌,「秦總,我來……」
「這位小姐?」就在她想要推門的時候,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制止了她的行為。
花兮看著醫生按住門的動作,有些詫異,卻沒有直接將這份詫異表現出來,而是面帶微笑道:「我是來找……秦南爵的。」
這樣直呼姓名應該比較合適吧。
醫生面帶微笑,態度和善,「你是秦總的女朋友吧,他做完檢查,剛剛吃了葯睡下來,這睡眠對於病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所以……您看……您是不是下次再來?」
睡下了?
花兮琢磨了兩下這三個字,隨即莞爾一笑,「沒事,既然他睡著了,我就在裡面等他醒來好了。」
「是這樣的這位女士,想必您也知道秦總的睡眠比較淺,恐怕您這一進去他就醒了,起不到養身體的作用,您看……您下次再來也是一樣的。」醫生好生好語道。
沒有見到人,花兮雖然有點遺憾,但是卻不忍心真的進去打擾他休息,但是唯一有一點奇怪的是,她怎麼莫名其妙有種秦南爵並不想要見到她的感覺?
醫生見她還在猶豫,也不禁有些著急,於是說道,「對了,秦總睡前特意交代了,讓您好好在家休息。」
聞言,花兮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你確定這是他親自說的?」
依照秦南爵的性格應該是巴不得她來醫院才對,現在這是怎麼了?
醫生點點頭,「嗯。」
還特意囑咐醫生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這完全不符合秦南爵一貫的行事作風啊,花兮心中說不出的奇怪,但是這裡是醫院,他不應該會是出現了什麼新的併發症或者危險才對。
那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單純的不想見她?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花兮表面上點頭同意,卻在醫生不注意的時候將手按在了門把手上。
醫生見此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去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哎?」花兮用力的擰了擰。
再擰一擰……
但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門從裡面——被鎖上了。
花兮那叫一個氣啊,如果不是修養不允許她真想要爆粗口。
「小姐……」醫生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一副想要罵人的神情。
花兮深吸兩口氣,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又瞅了瞅緊閉的房門,卻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
「小姐醫院內的空氣不好,秦總既然已經把門從裡面鎖上了,就說明他這個時候不想見人,您還是下次再來……」
花兮是以賣字為職業的人,文字遊戲玩的多了很輕易就聽出了他話語里的隱晦,「下一次再來」而不是「明天再來」,誰能確定這個「下一次」究竟是什麼時候呢?
她知道今天這病房自己是進不去了,雙臂環胸,沉靜的望著醫生說道:「我可以不進去,但是我要看秦南爵這幾天的治療記錄。」
她要看看這個態度大變的秦南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好。」這件事情醫生答應的很爽快,只要這位姑奶奶不進去,他保住了自己的飯碗,說什麼都行。
花兮從醫院回來,難掩失落。
她剛到家沒多久,林思婷就來找她了,花兮沒見到人有點懨懨的沒精神。
「你這一副欲求不滿的喪氣模樣是出什麼事情了?」
花兮聞言白了她一眼,「瞧你精氣神這麼好,是欲求得滿了?」反唇相譏。
林思婷頓了頓,然後掩唇咳嗽了兩聲,「這麼大火氣,秦南爵這是怎麼招你了?」
她不提這個名字還好,乍然聽到這個名字花兮簡直就是要炸毛的節奏,「別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林思婷一怔,「這是……怎麼了?」
花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晌悶悶說了句,「他不待見我。」
林思婷頭頂當即排了一排的問號,「你覺得他會因為一個不待見的女人,差點把命都交代了?」
花兮:「……」
被堵得啞口無言,卻還是死鴨子嘴硬道:「……那……說不定是呢。」
林思婷被她這話逗樂了,「花兮你就嘴硬的很。」
花兮將手中的病例展開,一邊看著一邊跟她鬥嘴,「我這點嘴硬的本事還不是跟你學的。」
「……」林思婷瞥她一眼,「這麼能說會道的,也就秦南爵治的住你。」
拿著病歷記錄細細的看著,「就你八婆。」
花兮將秦南爵的病歷記錄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這也就是說排除了偶像劇狗血走向的原因。
那……他究竟在搞什麼?
「你最後一次在醫院見秦南爵是什麼時候?」猛然抬頭將視線對上林思婷。
對於她猛然轉變的話題,林思婷接的得心應手,「就是你們一起被送進急診室的那天。」
花兮:「之後就沒再見過?」
林思婷笑了,「我說兮兮,那是你男人又不是我的,他手個術住個院難不成我還要每天去報個到?」
花兮揉揉眉心,「……」
……
即使前一天碰了壁,第二天花兮還是去了醫院,不要怪她沒骨氣,而是只要她一想到在下水道里秦南爵為她做的一切,她就硬不下心腸真的不管他。
這是這一次,花兮沒有選擇大搖大擺的直接進去,而是在醫院內轉悠到了中午,醫生護士鬆懈的時候,偷偷溜了進去。
大中午的,她就不信這房門還能不開。
她想的很美好,但是卻還是低估了秦南爵對於不見她的決定,當她賊頭賊腦的終於溜進病房的時候——秦南爵竟然不在!
不是出院了,而是純粹的現在不在這件病房而已。
花兮看著裝修精美的vip病房,沙發上秦南爵的大衣隨意的搭著,床邊是一金融雜誌,桌上是還沒有喝完的骨頭湯……
還有——女人的手提包。
花兮清楚的記得,這個包包她見陳媛有一個。
所以,他躲著不見她,是怕她打擾了他跟未婚妻你儂我儂是嗎?
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難受,她在病房內待了幾分鐘,秦南爵一直都沒有回來。
等得久了,這火氣又上來了,心頭是酸是苦的她已經分不清了。
在她氣憤的跺了一下腳,準備抬腳走人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昨天阻攔她的醫生跟另外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
鬼使神差的她準備走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躲在了門後面,等著兩人經過。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名醫生談論的話題也飄進了她的耳中。
雖然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好的行為,但是很多時候都是好奇心壓過了道德感。
花兮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動靜,慢慢靠近的兩名醫生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話正在被人偷聽,一邊走著一百年熱火朝天的八卦著。
「這年頭有錢有勢的一個個就是難伺候,但是耐不住人家有錢啊……說什麼都要跟孫子一樣的聽著。」
「你說的是秦氏的那位?」
「除了他咱們醫院還能有誰……不過啊,也能理解,你說但凡是個男人……那地方出了問題,誰能受得了……」
「噓……你小聲點,院長可親自囑咐了,誰說漏了嘴就炒了誰。」
「哎……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這畢竟關係到男人的尊嚴問題,我懂得,你說……這毛病即使是普通男人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更何況是那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男人……嘖嘖……這麼大的傢伙現在成了個擺設,這落差……」
「你說也奇怪啊,這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啊,怎麼就……啊,那樣了呢?」
「這要是用眼睛都能看出來,還不一早就治好了,你是沒瞧見啊,這幾天那間VIP病房籠罩著的陰霾一天比一天重,今早上那人差點把醫院給拆了,要不是院長親自來了,恐怕這醫院早就被他炸平了……」
「嘖……」
「……」說話聲越來越小,腳步聲漸行漸遠。
藏在門後面的花兮直到兩人的聲音聽不見了這才慢慢的走出來。
剛才兩名醫生的話把她說的有點愣,腦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是她……理解的意思吧?
擰著秀眉,花兮抓了兩下頭髮,原本準備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重新走到病床邊,坐了下來。
抿著紅唇,一言不發的看著門口的方向,等待著秦南爵的到來,但是該來的人沒到,不想看到的人卻偏偏出現在了眼前。
花兮聽見腳步聲,第一反應就從床上坐起,卻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又坐了下去。
因為她看到的人是——陳媛。
陳媛似乎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裡,目光一頓。
花兮雲淡風輕的沖著她看,沒有閃躲。
「你怎麼會在這裡?」陳媛率先出聲。
花兮:「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你還嫌害得他不夠?!」陳媛看著她氣定神閑的模樣,轉念就想到了秦南爵身上的傷痕,她不禁想,為什麼這些傷不是傷在花兮這個害人精身上!
「……」花兮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眼眸中帶著些許的薄怒,但卻在下一秒沉靜了下來,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他願意被我害,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陳媛恨不能吃了她。
花兮起身,整了整並沒有皺起的衣服,走上前一步,直視著她,「我什麼?你有本事別讓他在乎我啊。」
這話說的確有幾分的矯情欠揍,但是就像她說的,誰讓秦南爵在乎她呢。
陳媛怒極,如果不是從小經受的教育讓她不能動手,她恐怕已經上手了,「你不要忘了,我才是那個唯一能夠名正言順走在他身邊的女人!他就算是在乎你又如何?你左右不過是個玩物,上流社會哪個男人外面還不養幾個小三小四消遣,這樣的身份你很驕傲是嗎?!」
這是陳媛唯一能夠制勝的法寶,也是花兮即使再如果的伶牙俐齒也邁步過去的坎。
陳媛說的話,一次次的敲擊在她的胸口,這一點是她心中的痛。
她萬千次的安慰自己那個男人是真的愛自己,那個男人愛自己勝過生命,但是一旦陳媛出現的時候,這些……統統都會在頃刻間推翻。
她才是秦南爵名正言順的伴侶,而她花兮稱破天也不過是個得寵的小三。
而這份恥辱是哪個可以為她不要性命的秦南爵給她的。
她……
從急診室出來之後就下意識的想要逃避這個問題,想要自欺欺人的活著。
也許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對著自我感覺良好的陳媛驕傲地說上一句:起碼他的心在我這,而你即使占著他未婚妻的位置,卻得不到他的心。
可是誠然這樣的話,會讓她揚眉吐氣,但卻將她處事的尊嚴死死的踩到了腳下,而且還是她自己親自踩到腳下的。
……
跟陳媛再次鬧了個不歡而散,走出病房沒多久,她又遇見了一個人——百里青。
從陳媛那裡受到的窩囊氣讓她本就滿腔的憤怒,現在見到秦南爵的兄弟扭頭就想走,但是就在她已經做出轉身的動作之後,腳步卻陡然停了下來。
她想起了剛才聽到的兩名醫生的對話,這病可能是因為她得的,怎麼說她都應該處於仁義道德的關心上一句……
花兮,你簡直沒救了!
低聲咒罵一句,身體卻很誠實的朝著百里青的方向走去。
「他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見我?」
或許她應該問——為什麼唯獨不見她,更為合適。
「什麼怎麼了?他不就是身體沒養好?他不見你不過是不想你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男人嘛,都愛面子。」
他說的一套套的,但是花兮壓根一個字都不信,但是她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反而是微微一笑,「這地方說話不方便,咱們去你辦公室聊?」
百里青驚訝的挑了下眉,「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秦南爵誤會?」
花兮聞言笑的更加燦爛,「我的眼光有這麼差?依照你醫學的專業水平我屬於高度近視的類型?」
換而言之,我眼光不差,又沒有近視,還能在辦公室跟你發生點什麼?
百里青一噎,「你倒是看得上自己。」
花兮平靜無瀾的與他對視,「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裡矯情不覺得難受?」
激將法,自古都是好策略。
百里青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也沒有跟她計較,揮了揮手,「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辦公室,恆溫的空調房內,花兮在他的對面坐下,問道:「秦南爵他究竟怎麼了?」
百里青:「跟你說一切正常你不相信,如果你真的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我現在幫你打電話。」
花兮沒有直接順著他的話說,而是頓了一下,這才說道:「你既然是他兄弟,為什麼不親自治療他?」
百里青愣了愣,輕咳了一聲:「最近有點忙。」
「哦?但是我聽說百里醫生最近好像一直都很閑適的待在辦公室里,好像是很忙的樣子。」不咸不淡,不冷不熱,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句。
百里青:「……」
直到他啞口無言,花兮這才道:「他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你也不用瞞我,我聽到了你們醫院醫生的議論,雖然只有短短几句話,也足夠我猜到個大概。」
說到這裡,百里青的臉色終於出現了波動,卻還是道:「你該清楚他的個性,但凡是他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更改,這件事情他下了死命令……你從我這裡耗著也白搭。」
花兮看著他,抿了抿唇,直言不諱道:「……他是不是需要男科方面的治療?」
男科方面的專家,這人出了什麼不言而喻。
百里青這會是徹底沉默了:「……」這可不是他說的。
見他這樣的神情,花兮哪裡還能不明白,一時間心底的五味瓶打翻了。
猜想和證實中間還是不一樣的,這就很好的解釋了秦南爵為什麼這麼堅持不見她。
花兮的身體往椅子的靠背上靠了靠,好像只有這樣才不至於將內心的複雜表現的太明顯,「既然是這樣為什麼獨獨瞞著我?他是不是因為救我身體才出現了問題?」
對於是不是因為救她,秦南爵身體才出現的問題這一點,百里青沒有回答,只是道:「不讓你知道是他的主意,你也知道但凡是個男人對這種問題都是很敏感……」
花兮聽見這樣的回答,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既然我都已經知道了,那你就把他現在的情況給我說說吧,也許……我能幫上忙也不說不定。」
「這個……」百里青那雙轉動手術刀的手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唇瓣微動,似乎是在考慮怎麼開口,半晌語氣低低道:「是兩天前體檢的時候發現的……男、人晨、起的反應沒有……似乎還伴隨著陣痛,但是卻不見任何的皮外傷,暫時還不能判斷是什麼問題……秦南爵那個脾氣你也知道,驕傲了半生的男人,哪裡能接受這個,當時臉色冷的就凍死人,現在兩天過去了,還沒找到病根……」
「他那脾氣臉色嚇得醫生都不敢靠近,這病人不配合治療,怎麼根治……不見你,也是煩得很吧……這件事情你應該也多多理解一下。」
花兮就靜默的聽著,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卻沒有太大的波動。
這種方面的問題……對她來說……怎麼說呢,也不是多麼大的毛病,當然可能她不是男人所以理解不了這種不見自己的理由。
不過說實話,這種事情……往大了說,還是挺敏感的。
畢竟……嗯,一個平時這麼強悍的男人,現在卻這樣的「一蹶不振」,似乎好像大概是挺難受的。
畢竟……嗯,也是男人的象徵……
如此想來……他不見自己,八成就是這所謂的男性尊嚴在作怪吧。
只是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不就是老天見他前一陣太操勞,給他那啥放個假嗎。
如此想著,花兮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百里青在她對面一直默默的觀察著她的表情,當看到她狀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臉的匪夷所思——
他莫不是眼花了吧?
還是這女人巴不得秦南爵不行?
難不成是他兄弟這方面太厲害了,以至於這女人聽到這個消息在為自己可以休息休息而高興?
百里青不著調的想著。
……
既然知道了具體的情況,花兮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就直接回家了。
回到小公寓,她先給自己敷了個美美的面膜,然後沉沉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天剛亮就爬了起來,畫了個精緻的淡妝,提著包包去了醫院,當她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中拿著一直針管,渾身發抖的站在門口。
這是怎麼了?
花兮快步走上前,「裡面怎麼了?」
由於昨天百青已經向秦南爵的主治醫生介紹了花兮,主治醫生知道她與秦南爵的關係,現在一見她來,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這個……我剛才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秦總的患處……就被趕出來了……可是我這針還沒打呢……」
說到這裡醫生滿腹的委屈,大家都是秦南爵,這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又不會怎麼樣,這有錢人的脾氣真是難伺候。
如果不是甩錢的時候瀟洒利落的很,他才犯不著在這裡受這份氣。
花兮眼神望了過去,看到醫生腦門上的紅印,「他動手了?」
「哎……拿書砸的,這不算什麼……只是花小姐啊,這秦總的脾氣實在是太大了點,我知道因為這病他心裡不舒坦,發點脾氣是正常的,可是我這大老爺們沒事,人家小護士都被他嚇哭三個了人,再這樣下去,這間病房就沒有護士敢來了……」
花兮聽著醫生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像是個怨婦一樣的抱怨著秦南爵的種種罪行,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但是偏偏裡面又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打仗一般。
花兮聽著有些急了,這誰還不是個會生氣的小公舉了怎地?摔東西給誰看呢?就他著急是不是?
這臭脾氣簡直了,地球裝不下了,你咋不上月球呢?
花兮一把推開醫生,想也沒有想的就準備直接衝進去,她這邊白皙的手指剛剛推開病房的門,還沒有來得及教訓某人就一下子撞進了一雙漆黑如同夜幕的雙眸中。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愣。
花兮沒有想到他會直接打開門。
而秦南爵則是完全沒有想到她會來,要說這一點還是咱們百里青保密工作做得好,這才讓三天沒見面的兩人碰了個面對面。
秦南爵的驚詫只在一瞬間,然後那雙深邃的眸子中就好像凝聚了滔天的怒火,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漆黑的眼眸中只剩下寒冷一片,當即就沖著她吼了一句,「誰讓你來的?!」
花兮乍然聽到這聲怒吼,被他震得渾身一楞。
這一嚇把她原本集聚的怒火與勇氣散了個乾淨,這吵架訓人這種事情憑藉的就是心中的那團火,這下火都被人澆滅了,還說個什麼勁兒。
剛才一把推開醫生的那股子勁頭沒有了,神情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半晌后嬌嬌嗔嗔的來了句,「你……嚇到我了。」
秦南爵臉色一沉,筆直的身體頎長的站在那裡,即使穿著病號服都有種在拍時尚封面的既視感,氣質矜貴,一分一寸都帶著難以言說的魅力。
花兮的眼光閃了閃,是一如不見如隔三秋的錯覺嗎?為什麼她好像發現這人又帥了一點。
行走著的衣架,渾身無不散發著男性的荷爾蒙,看著看著竟然看痴了。
秦南爵一開始唬人的那張臉在她痴漢的目光下漸漸的緩鬆了下來,似乎很是享受女人這種痴迷的目光,也不禁開始有點後悔一開始的那聲吼,好在沒有真的嚇壞她。
花兮慢慢的回過神來,當意識到自己竟然對著一個男人犯花痴的時候,耳根羞的有點紅紅的。
斂下了目光,然後……
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某處出現了問題的位置。
秦南爵注意到她的視線,順著她的視線一路往下,然後就瞬間明白了,頓時渾身的血液一齊衝上了腦袋!
秦南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閃,她——知道了!
狹長的眸子陰鷙的眯起,目眥並裂,陰冷冷的看著她妝容精緻的笑臉,咬牙切齒道:「你、在、看、什、么?!」
「嗯?」花兮抬眸,如水般柔靜的眸子看向他,笑靨如花,裝傻道:「沒看什麼啊,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看我什麼?」秦南爵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花兮眉心動了動,抿著唇瓣,漆黑如同黑葡萄一般的眸子轉了轉,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總不能實話實說是來看看你兄弟治好沒有吧。
「誰告訴你的?!」秦南爵的聲音冰冷如狂。
花兮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咬著唇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人怎麼說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這樣的,嬌軟著聲音賣乖,「你幹嘛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這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的嘛,你這麼凶,醫生都不敢給你治療了……哪有你這麼不配合的病人。」
秦南爵漆黑的眸子中似乎有烈火在燃燒,深陷的眼窩帶著看透人心的透徹,看了她數秒后,陡然一抬腳走進了病房。
花兮連忙跟上,醫生趁著這個時候擦著額頭的冷汗離開了。
病房內兩人大眼瞪小眼,花兮走到床邊,坐在他身邊,柔順的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說話,就那樣就靜靜的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呼吸聲。
秦南爵見她這樣,天大的脾氣也沒有了,神情雖然依舊的淡漠,卻已經不復一開始的冷,「你該知道,這個時候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花兮半抬著眸子望向他,「我覺得我應該跟你一起面對。」
秦南爵:「你要是不想讓我再發火,就趁著現在馬上走。」
花兮撇撇嘴,知道他大爺的脾氣又上來了,「可是我現在累了,走不動了。」
秦南爵抬手摸了根煙,然後一低眸就看到了她不悅的目光,又將即將要抽出的煙放了回去,手指捏著煙盒,恨不能將它碾碎,冷漠道:「勞資想要的的時候你一千個不樂意,現在如你所願了,就是想辦事也辦不成了,不是正好趁了你的意?」
花兮真心覺得這秦南爵臭屁起來的樣子,真是恨的人牙根痒痒,她為什麼每次都不樂意,他難道不知道嗎?
誰會喜歡每次都被人用強的,而且……一來就是幾個小時。
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勾起唇,嘴角揚起一抹冷艷的笑意,站起身,也嘗試了一把居高臨下的感覺,「是啊,可不是順了我的意嗎,現在只能看不能用……」
她這方剛剛逞了一時口舌之快,下一秒就被秦南爵一把摟住纖腰,倒在了床上——
秦南爵的呼吸帶著急促,渾身的肌肉緊繃著,下頜線條流暢性感,花兮甚至還能隱隱感到他那需要治療的似乎有了些許的反應。
有反應了?
她莫名的瞪大了雙眼看向秦南爵的眼睛,「你……」疑問還沒說出口,她眼眸微一流轉,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驕傲自滿的話,「被我治好了吧?」
那揚著小臉,一副求表揚的模樣,簡直讓人恨不能碾碎了揉爛了融進骨血中,秦南爵臉色陰沉,性感的喉結滾動了兩下,盯著她——
花兮被他這幅如狼似虎的模樣駭住了,半晌這才幹笑兩聲,說道:「呵呵……那個,我的意思是如果一開始你沒有故意避開我,說不定早就治好了,不是……」
她這話解釋的效果還不如不解釋的好,秦南爵的臉色都要黑成鍋底了,捏著她柔軟的臉蛋訓斥道:「把剛才的話再給我翻譯一遍!嗯?」
給他在這裡開這種玩笑,欠的!
花兮盯著他,目光流轉,臉色卻帶著緋紅,「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秦南爵冷眼,「還說?」
花兮嘴角帶著笑意,「哎……你這人怎麼總是這樣,我是真的想要幫你的,不是來添亂的呢。」
秦南爵瞳孔一深,「怎麼幫?」
「嗯……」先是一陣沉思,然後認真道,「不如咱們先來望聞問切一下下,我先了解了解情況好了。」
被他壓在床上的小女人,一副嬌俏的模樣,對他說想先來望聞問切一下他兄弟……
見他沒有反駁,花兮深吸了一口氣,將他推開,她坐在床上整了整衣服,然後按住他的肩膀,指尖慢慢朝著他伸了過去——
雖然剛才說的義正言辭的,但是到了真的實際操作的時候,花兮還是有些遲疑的,一是怕自己幫了倒忙,這心裡有點忐忑,二是她覺得秦南爵的態度有幾分的怪異,說緊張吧,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但是說不緊張吧,他的肌肉卻有些緊繃。
「咳咳……」某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秦總為了你以後的雄風,請配合治療哈。」
秦南爵:「……」
這小娘們是在調戲他,對吧?
秦南爵深不見底的眸子宛若是淬了冰,看著她明明緊張卻非要綳起的俏臉就恨不能上前把人就地正法。
艹,她究競是來幫忙的,還是故意來折騰他的?!
小娘們!
秦南爵的顏色蒙上了一層寒,雙眸像是閃電一般直直的盯著女人的逗弄的手。
每動一下,秦南爵的心也隨之一顫。
然後女人揚著那張欠欠的臉略帶歉意的瞅著他,秦南爵心頭的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那她作亂的下手拿開,劍眉皺成大寫的「川」字,「玩夠了?!」
嗓音冰寒,恨不能碾碎了她。
花兮也沉下了臉,就不是只有他會發脾氣,「有你這麼討厭的病人嗎?簡直就是亂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小娘們在罵他是狗?
呵,幾天沒教訓,脾氣倒是漲了不少。
「把你剛才的話給我仔仔細細翻譯一遍!花兮,不收拾你,你欠呢?!」雷霆之怒,如果不是他的兄弟現在不給力,早就把人弄到床上教訓了。
「出去,馬上!」秦南爵怒極。
花兮嘴巴張了張,半晌后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毫不掩飾的在他面前露出嘲諷的笑意,「呵呵呵……兄弟不行了這是拿我出氣呢,我告訴你秦南爵,老娘原本不明不白的跟著你就一肚子的火氣,要是你根棍子不頂用了,以後咱們就一拍兩散,老娘不需要一個只能看不能用的殘次品!」
秦南爵聞言臉色黑成了碳,病房內的空氣一時之間降到了冰點,「小娘們誰教你的葷話,還要不要臉了?」
花兮:「……」
且不說她一個寫言情出身的作家這點葷話是書中的家常便飯,就說這個義正言辭呵斥她的男人……
你丫不是整天說的比誰都溜嗎?
這上樑不正還下樑歪呢,難不成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我說葷話怎麼了?我該訴你秦南爵,不要你以為就你會說,老娘黃的時候,你還是不知在幹嘛呢。」她不過是懶得跟他狼狽為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