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看著,花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神飄啊飄的,半晌才輕聲說了一句,「不會。」
說完,她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頭,這不是間接的向孩子承認自己會跟秦南爵結婚嗎。
秦南爵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
「兮兮,今天會跟我們一起回家嗎?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住了呢。」小傢伙睜著萌噠噠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好像只要她說出一個不字,他就能立即哭出來。
花兮想要拒絕的話卡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怎麼說,即使知道花城宇是自己抱養孩子,即使知道她與秦南爵三年前就已經在一起,但是一想到要跟他們住在一起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花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又不想看到小宇失望的眼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望向了秦南爵,希望他看出自己的為難,替自己找個借口。
但是秦南爵卻在她的目光轉過來的一瞬間移開了視線,大掌摸著小傢伙的腦袋,輕聲嘆了一口氣,好像是被拋棄的男人。
花兮抿唇:「……」論戲精的誕生就請關注秦三爺。
「兮兮,你不喜歡我和乾爹了嗎?」小傢伙見自己乾爹一臉的落寞,看著花兮一臉為難的表情,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花兮哪裡捨得他掉眼淚,不要說這麼一個粉妝玉砌娃娃沒有人能真的硬下心腸,就說她這麼多年不在他身邊虧欠他的親情,她都不能對他的請求無動於衷。
猶豫了片刻,花兮點下了頭,但是卻緊接著補充了一句,「只能今天一晚哦。」
小傢伙艱難的點點頭,心中卻想著,等明天之後再可以再想別的辦法嘛。
小傢伙轉眼就高高興興的一手牽著秦南爵一手牽著花兮歡歡喜喜的向外面走去,兩父子的視線在花兮沒有看到的時候交匯——
轎車上,秦南爵坐在駕駛座上,花兮與花城宇坐在後座上。
小傢伙一路上不停地在說著什麼,花兮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秦南爵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她的臉色,「有心事?」
花兮頓了頓,「陳媛的腿真的……只能截肢了嗎?」
雖然她對那個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一度有些厭惡,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如今終究是自己搶了她的未婚夫,雖然花兮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心中終究是有點……
更何況這一次,如果不是陳媛最終醒悟過來,恐怕現在躺在醫院等待著被截肢的就是秦南爵了,雖說是自作自受,終究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可憐。
「涼城的專家是下了定論,但具體如何還要看陳家的本事,國內的醫療水平與國際專家的終究還是有些差異。」換而言之,如果能即使請來國際上這方面的專家一切就是未知。
對此秦南爵並沒有太大的興緻,他一向都是如此看上眼的一顰一笑他都密切關注,不放在心上的生死於他何關。
「嗯……」花兮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淡淡敷衍了過去。
秦南爵看著她的神情,低低笑了一聲,說了句,「緊張?」
「沒有。」花兮聞言,想也沒有想的就反駁,但是反駁得太快,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嫌疑。
小傢伙看著兩個大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些犯困,打了個呵欠,靠在花兮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花兮感到肩膀上多了一重物,低頭看了小宇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閉上眼睛有些睏倦的臉。
三人坐在轎車上,誰也沒有再說話,歲月彷彿一時靜好。
……
當三人在三年後第一次一同回到世家公爵,馬仔手中抱著的青瓷器「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半晌低低地喊了一聲,「花小姐。」
花兮看著眼前因為過於激動而眼眶泛紅的男人,心中也是有種酸酸的滋味縈繞著,雖然不相識卻有種難以言說的親近,「你是……」
小傢伙一直緊貼著花兮,聽到她的疑問,理所應當的擔當了介紹的工作,「兮兮,他是乾爹的得力手下,前兩天才回來,你們以前見過的。」
花兮點點頭,沖著馬仔柔柔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三年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馬仔看著她的笑臉,腦海中不由得就浮現出了當時自己回到涼城處理事情,看到她穿著病號服茫然在街道上徘徊的場景,這麼多年過去了,該走在一起的人終究還是重新走在了一起,真好啊。
小傢伙一回到別墅就被秦南爵找個了進口支開了,秦南爵拉著有些認生的花兮上了二樓。
兩人徑直走到卧室,花兮站在一旁眼睛不知道該放到哪裡,「那個……我雖然答應小宇今天住在這裡,但是……我要單獨一個卧室。」
秦南爵頭都沒有抬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除了這間卧室,你哪都不能去。」
花兮抬眸,賭氣道:「那我要回去。」
「回去?」秦南爵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她只能一步步後退,直到最後推到書架旁再也無路可退,秦南爵一手撐在書架上,將她禁錮在健碩的胸膛與書架之間,斂下眸子,「到了我的地牌兒還想回去?」
他炙熱的呼吸侵佔著她的感官,花兮伸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試圖隔開兩人的距離,「你說話就說話,離這麼近幹什麼?」
秦南爵深邃沉寂的目光滿含深意的凝視著她,微微低下頭,作勢就要湊上來親她,花兮見此一撇頭,他的唇落在了她的面頰上。
沒有親到想親的地方,秦南爵也不惱,順手攬過她,薄唇落在她如玉的脖頸上。
一陣電流酥麻了全身,花兮伸手推他,望著還開著的卧室門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門口突然出現個人,看到這令人羞恥的一幕,「喂……門還開著呢,你幹什麼!」
秦南爵的唇順著精緻的脖頸一路向下,卻在這時遇到了阻礙,衣領太高了。
秦南爵的眸子頓了頓,大掌放在她的衣領處,眼看下一秒就準備將她的衣服報廢,花兮察覺到了他下一步的舉動,連忙按住他的手,面紅耳赤的訓斥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秦南爵,「不許動。」
「弄壞了再買新的。」秦南爵以為她擔心弄壞了衣服沒有可穿的,便雲淡風輕的說了句,「衣櫃里也有你的衣服。」
花兮氣急,這是衣服的事情嗎?
「你……我們剛上來一會兒,就換了件衣服,你要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別墅里的傭人會怎麼看她。
秦南爵聞言,漆黑的眸子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我想……他們應該都習慣了。」
花兮抬眸,「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大掌替她將耳邊的碎發勾到耳朵後面,「以前你住在這裡的時候,再大膽的他們都看到過……比如……陽台,草地,浴室,餐桌……」
轟——
花兮的腦子炸開了,因為太震驚,連舌頭都有些打結,「不……不可能,你……你說謊。」
她……怎麼可能跟他這麼胡鬧,騙子!
她絕對不相信!
一百個,一萬個不相信。
「不信?那咱們試試,給你恢復恢復記憶,嗯?」口中說著不正經的話,手上嘴上的動作更是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在他精準的舉動下,花兮的身子逐漸軟了下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自己的身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m感。
秦南爵炙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面頰上,耳畔,似有如無的撩,細細密密的吻席天蓋地而下,她不禁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按住了他的頭。
秦南爵由她抱著,大掌力道適中的撫著她的後背,卧室內沉寂一片,只有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嗡嗡……」一進卧室就被秦南爵順手扔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不厭其煩的響個不停。
這不大不小的聲音也正好將花兮已經迷離的神志拉了回來,喘息著推了推他,趴在他的胸口平復呼吸,「你的電話。」
秦南爵擰了擰眸,卻並不像就在此刻停下來,「待會再說。」
「嗡嗡嗡」就像是有意跟他作對一般。
秦南爵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花兮見此勸了勸,「先去接電話,打得這麼急,萬一有急事呢。」
秦南爵無奈只好就此作罷,發泄一般的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啃咬了兩下,然後這才起身,拿起了手機。
花兮發現秦南爵接電話有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一般情況下他接電話就真的是在接電話,由著那邊喋喋不休的說著,他這邊半晌給面子的「嗯」「好」「你看著辦」幾句敷衍一下。
花兮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看著秦南爵站在床邊打電話的頎長身影。
當她整理的差不多了,秦南爵也速度驚人的掛斷了電話,她好奇的順口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陳家的人,現在在醫院。」攬過她的肩膀,低聲說了句。
「會有麻煩嗎?」她總覺得陳家的人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小麻煩。」秦南爵啃著她的唇,波瀾不驚的說了句。
「嗯?」
「專心點。」秦南爵見她還要說些什麼,語氣不悅的呵斥了一句。
花兮:「……」
她都乖乖巧巧的被啃了,還要她怎麼專心呢?
……
醫院,陳家來華的負責人面無表情的聽著醫生的複述,他們的主要任務說白了不過是為了維護陳家的形象,究竟有幾分是關心陳媛的,恐怕本身就是個難解的問題。
「病人的一條腿基本上已經壞死……我們這邊給出的對策是儘快的做截肢手術,時間拖得越久對病人身體的損害就越大,但是詢問了病人自身的意見后,並沒有在這方面達成共識,我們也了解病人的想法,但還是希望你們家屬做一下思想工作……」
負責人擰了擰眉,「除了截肢沒有別的辦法了?」
一個剛剛三十歲的女人,還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就這樣沒了一條腿,對於不缺子嗣的陳家來說,無異於就是一顆廢子。
「如果有別的辦法,我們也不會選擇截肢這一條……當然這只是我們醫院醫師經過商討得出的結論,如果你們心中有猶豫,可以轉院到更高級的地方去看看……」醫生並沒有把話說死,畢竟這年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該說的醫生都說明白了,打了聲招呼后便離開了,兩名負責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一時之間都拿不定主意。
「要不,給那邊打個電話問問。」在家族那邊沒有暗示放棄陳媛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只能一切都好生的伺候著。
一個去不遠處打電話,一個推門走了進來,剛一推開病房的門,一水杯就落在了她的腳邊,如果不是她多的夠快,恐怕這水杯就直接落在她身上了。
沒等她看清楚情況,陳媛憤怒的吵嚷聲就充斥了整個耳蝸,「滾!都給我滾!我不要截肢,你們這群庸醫,是不是秦南爵派你們來的,是不是他要報復我。」
負責人定眼一看,看到的就是幾名護士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模樣,而陳媛腿上的繃帶也因為用力的掙扎溢出了鮮血,但是她卻像是感官失靈了一半,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還在那裡聲嘶力竭的喊叫。
「怎麼回事?」負責人沉聲問了一句。
護士看了看她,說道:「這位病人情緒有些激動……」
「小姑?」陳媛聞聲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陳清苑,即使在家族內與這個姑姑並不親近,但是現在陡然看到親人卻覺得所有的委屈都襲了上來,「小姑,你來的正好,他們……他們要害死我……」
護士們聞言心頭也有些生氣了,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她當自己是什麼政要不成,她們害她還能得到什麼嗎?
簡直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心中縱然有再多的不滿,護士的職業素養卻不容許她們跟病人公開起爭執,只好將這口怨氣咽了下去,「既然你是她的親人,那就好好勸勸她吧,我們先出去了。」
當病房內只剩下兩個人,陳媛頓時哭了起來,開始沖著陳清苑大吐苦水,「小姑,他們是騙我的是不是?我不要以後都坐著輪椅……我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將來……」
陳清苑坐在床邊,看著她痛哭的模樣,對這個並不親近的侄女有了點憐惜之情,「沒事,既然家族派我來了,就不會放著你不管。」
提到家族,陳媛的臉色變了變,「既然家族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為什麼爸媽沒有來?」
陳清苑頓了頓,「我這個姑姑來也是一樣的,你父母正在談一筆生意不方便來,我最近正好在亞洲出差,家族就聯繫我來看看。」
一句話交代了所有,陳媛的臉色卻已經是大變,「小姑的意思是家族有了放棄我的打算?」
她只不過是受了點傷,就已經被擺在了棄子的位置上嗎?
對上陳媛那張帶著無助的眼神,陳清苑能做的只有讓她認清楚現實,「我會聯繫這方面最好的醫生給你做治療,剩下的時間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治療,早日康復。」
若是康復不了,剩下的話……不用說,陳媛就已經明白。
……
夜半,窗外響起轟鳴的雷聲。
這雷聲巨大,猛地一下將花兮驚醒,琉璃般的眼眸染上了些驚恐的顏色,身邊的秦南爵迷迷糊糊間察覺到她的動靜,睜開眼睛,將她摟在懷中,「怎麼了?」
花兮瞅了眼窗外,說道:「外面打雷了。」
秦南爵輕輕地「嗯」了聲,摸了摸她的臉頰,「害怕打雷?」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與他錯開視線,這樣靜謐的夜晚,這樣溫柔的秦南爵,花兮覺得自己如果點頭倒顯得有點矯情了,但即使這樣她還是問了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矯情?」
秦南爵聞言輕笑一聲,側身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偶爾矯情矯情也不錯。」
花兮躺在他的手臂上,沒有再說話。
秦南爵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要喝點水?」
她微微點點頭,被他這樣一問,她還真的有些渴了。
秦南爵起身去拿水,剛走沒幾秒,他放在枕邊的手機亮了一下,她好奇的瞥了一眼,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任務已完成,命保住,腿已截肢。
而發件人也是熟人——百里青。
而被截肢的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只是這「任務已完成」五個字頗具深意,在陳媛被截肢的事件中,百里青和秦南爵分別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當秦南爵回來的時候,花兮已經躺回了遠處,而手機也已經黑屏,接過秦南爵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兩口后順口說了一句:「你剛才的手機亮了一下。」
秦南爵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手機上,沒有做任何的詢問,滑開了手機查看了簡訊提醒,看到百里青發來的簡訊后,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有什麼事情嗎?」花兮佯裝不知道簡訊的內容問道。
秦南爵關了手機,將她重新攬到懷中,「百里說了一下陳媛的情況。」
花兮翻身將下頜壓在他的肩上,手指在他的胸前畫了一個圈,沉默了數秒后說道:「其實……我剛才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秦南爵低頭,看著乖巧的女人。
「嗯……簡訊的內容。」她悶悶地承認。
秦南爵嘴角微微的勾起,她因為低著頭的關係並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還問什麼?」
花兮抿抿唇,「就是想問問。」
秦南爵:「嗯。」
她抬眸,一眼就撞進了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你不生氣?」
秦南爵一個躍身將她壓在身下,漆黑如夜幕的瞳在黑夜中更加的璀璨奪目,「什麼氣,嗯?我有什麼是你不能看,沒看過的?」
沒個正行的秦南爵啊。
花兮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伸手推了推他堅實的胸膛,「不正經。」
「有個正行還能給你快活?」
花兮:「……」
秦南爵抓過她的手放在已經挺立的兄弟上面,「既然不想睡覺,咱們做點正經的東西,嗯?」
花兮啞然,「誰說我不想睡覺了,我困著呢。」
秦南爵將手壓在她的腹部,慢慢的揉著,像是滾西瓜一般,花兮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的難受,不禁有些煩躁,「別鬧。」
同時抓住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不讓他亂摸。
秦南爵順了她的意沒有再繼續,而是換了個話題繼續道:「我這麼辛勤的播種,怎麼還沒有效果?」
花兮一蒙,「播種什麼?」
秦南爵狹長的眸子瞥了她的肚皮,「你說呢?」
花兮:「……流氓。」
「秦南爵。」她喚了一聲。
「三年前……我們……為什麼幾個月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覺得你很恨我?」忖度了一下語言,最終還是決定從一開始問起。
秦南爵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
見他沉默,花兮繼續問道:「我記得那天在酒店醒來,你說……是我拋棄了你,是真的嗎?」
「都過去了……」千言萬語都劃為了一聲清淺的嘆息,秦南爵鬆開她,健碩的脊背靠在床上,手指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拿煙,但是想到屋內還有人,又將手收了回來。
他不願意多講,但是她卻很想要知道,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半晌兩人之間誰都沒有先說話,花兮有些忍不住了,拋出一記重彈,「小舅舅找了人,說是可以用催眠幫我恢復記憶。」
秦南爵聞言身體一僵,然後凌厲的眼眸直直地射向了她,「你說什麼?」
花兮被他這眼神駭住,在嘴邊的話一時啞在了嗓間,半天才最好會自己的聲音,「你……你不告訴我,難免哪天就有人用三年前的事情說事,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你不覺得更容易上當嗎?」
秦南爵凝眸,有些回憶,既然知道是痛,就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憶。
「離顧北城遠一點,他說的任何話都不要相信。」當年的事情,他早晚要找他算個清楚。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秦南爵打斷她的話,大掌捏著她的下頜,讓她抬起頭與他對視,「聰明一點,催眠能不能治療失憶我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不用我告訴你,你都應該清楚,催眠可以對人進行記憶干擾,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離他遠一點,聽清楚了?」秦南爵重複說道。
他的手指捏的她的下頜有點痛,花兮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摸著自己被捏痛的下頜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秦南爵:「不許再見他。」
花兮:「偶然碰見的不算。」
秦南爵沒有再說什麼,兩人算是達成了共識。
「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半晌,花兮不怕死的蹦出一句。
秦南爵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睡覺。」
花兮手臂撐在床上,對著他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以後生了孩子可以叫……秦思城,每年清明節的時候帶著孩子去給顧北城上柱香。」
花兮:「……」
這是在皺顧北城不長命的節奏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小心眼呢?」這已經是人身攻擊了吧。
「還誰不睡了?」秦南爵沖她低吼了一句。
花兮抿唇,躺好,半晌還是安慰了他句,「……我都已經有你了,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昨天都抱在一起了?」這話他接的飛快,花兮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數秒過後,這才道:「那明明是意外,什麼叫做抱在一起?……再說,他是我小舅舅。」
秦南爵沒有接她這話,只是摟著她,道:「頭抬起來,讓我親會兒。」
花兮彆扭的不願意,剛才還跟她這翻舊賬呢,轉眼就想要親她了?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當她是小女孩這麼好哄的。
她不願意,他就拿自己冒起青荏的下巴去蹭她的臉,酥酥麻麻的癢,他用那獨有的低醇誘人的聲音輕哄道:「就親一下,嗯?」
被蠱惑的小女人抬了頭,「那就一下。」
秦南爵嘴上自然是說著「好」,但真的親上了之後,剛才的承諾就當即拋到九霄雲外了。
如同席捲的暴風驟雨,在她的領土上攻城略地,身上的衣服半推半就的經遮不住白皙的肌膚,情之所至便是星星之火都可形成燎原之勢。
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鼻尖碰觸她的,兩人呼吸交疊,濃烈的氣息灼燒著彼此,他啞著嗓音說道:「給我,嗯?」
花兮怎麼能不知道他已經箭在弦上,只是卻不能不告訴他一個悲傷的消息,「我親戚來了。」
秦南爵的呼吸當即一頓,停在她身上,情不自禁的低咒一聲,「真特么的要命……」
花兮:「……」
她知道這種時候他不會動她,就壞心的想要折騰他,誰讓他明明承諾的親親,轉眼就演變成了現在這種窘境,簡直就是自作自受的典型。
蔥白的手指摸索著向下,在他的身上點著火,喜滋滋的看著他被憋得滿身火氣卻無處發泄模樣。
「欠收拾是不是?真以為勞資沒辦法治你,嗯?」薄唇將她半個耳垂都含在口中,慢慢的加重了力道。
他威脅她,她沒有必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所謂強權才是真理,手下的力道在他的威脅聲中一加重——
秦南爵頃刻間繳械投降。
沉靜的卧室中不久後傳來秦南爵的低吼聲和女人求饒的聲音,夜還很漫長。
……
這一段折騰,直到東方既白,秦南爵這才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將擦拭手指的紙巾隨意的扔棄到地上。
花兮見此眉心一跳,卻沒有力氣起來,氣若遊絲的說了句:「不要扔地上,明天要是有人看見怎麼辦。」
「看見,誰敢亂說話。」秦南爵毫不在意。
「不行,你把它扔到紙簍里。」她堅持。
「現在害羞了,剛才誰一直喊著不要停,嗯?」
花兮:「……」
如果她沒記錯,她喊的應該是「不要,停」哪裡是什麼「不要停」。
但是這種時候她沒有力氣跟他計較這些。
「紙巾。」她念念不忘這件事情。
秦南爵在她的臉上又啃了兩下,然後順她的意將地上的紙巾收拾乾淨裝進袋子中扔進了紙簍里,又去洗手間清洗了一下手,半晌才重新回到床上。
花兮看著他的舉動,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長臂將她攬在懷中,「現在高興了?」
她閉著眼睛,輕聲「嗯」了一聲。
在意識朦朧的時候,她又問了一句,「陳媛,真的截肢了嗎?」
饜足之後的秦南爵心情不錯,提起不待見的人也沒有了戾氣,只是打趣道:「問這麼多,你是打算送她一個假肢還是輪椅?」
花兮:「……」她是這麼陰損的人嗎?
……
當花兮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她下意識的向旁邊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早已經沒人了。
她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頓時一下子就驚醒了。
天,怎麼已經這麼晚了。
她手忙腳亂的開始換衣服,簡單的進洗手間梳洗了一下,就準備下樓。
開門的一瞬間正好與秦南爵撞了個滿懷,為了防止她摔倒,秦南爵大掌將人直接攬在了懷中。
站穩之後,花兮頓了頓,有些小埋怨的嘟囔了一句,「你醒來的時候怎麼不叫我?」
她睡到現在才起來,多尷尬。
「你睡的太晚,起太早會頭疼。」秦南爵輕笑著說了句。
「如果不是你,我會睡這麼晚嗎?」她心有不甘的抱怨。
大掌撫了撫她濃密的秀髮,「嗯,是我的錯。」
……
醫院內做完手術四個小時后醒來的陳媛一動不動的望著天花板,周身籠罩著一層的死氣,如果不是她的眼珠還會轉動,恐怕沒有人會認為她還是個活的。
她不斷的回憶著,自己被推進手術的那一刻,她問陳清苑秦南爵的去向,得到的回答是——他跟一個女人進了別墅,那棟她連涉足都沒有資格的別墅。
她沒了一條腿,他卻在跟另外一個女人滾床單,只要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痛的要死。
命運待她何其不公。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因為沒了一條腿的原因,「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門外的經過的護士聽見聲音,臉色一變,推門跑了進來,當看到落在地上的陳媛的時候,伸手忙去攙扶,「這位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叫我們就可以,你剛動完手術千萬不能亂動。」
「是啊,這位小姐,你的腿剛剛截肢,現在還沒有癒合好……」
一句「截肢」深深的刺痛了陳媛的心,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在跟她說,她成了一個廢人,全世界都在鄙夷她。
她成了一個殘廢,為什麼會這樣?
她出生在歐洲百年的財團,她應該有著最榮耀的未來,怎麼能就這樣成為一個殘廢!
她怎麼能就這樣殘了!
陳媛開始大聲的尖叫,「我要見陳清苑!我要見陳清苑,把我小姑找來!!」
陳清苑剛到醫院就聽見陳媛猙獰的尖叫聲,按壓了一下脹痛的額角,推開病房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滿身狼狽的陳媛。
「怎麼回事?」陳清苑眼神看向站在旁邊的兩名護士。
兩名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半天這才解釋道:「陳女士,病人不小心跌倒了地上,我們也是聽見聲音這才進來……」
對於這個侄女的為人處事作風陳清苑也是清楚的,想必是一時經受不住自己截肢的打擊在這裡撒潑呢。
思及此,也就沒有再做詢問,「把她扶到床上,你們先出去吧。」
兩名護士依言準備將陳媛扶到床上,陳媛掙扎,陳清苑面色不悅地看著她說道:「還嫌自己丟人丟的不夠?!」
陳媛憤恨的握著自己的手掌,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因她清楚的知道,陳清苑並沒有在這裡受她氣的義務,而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這個平日里並不親近的小姑,說白了,現在的陳媛沒有勇氣和膽量得罪陳清苑。
當兩名護士出去后,陳清苑站到窗邊,「你這又是在鬧什麼?」
陳媛滿目凄清,「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截肢?!我還年輕,現在成了瘸子你讓我以後怎麼辦?」
連個完整的女人都算不上的她,又該拿什麼跟花兮去爭。
「是命重要,還是腿重要,你自己掂量不輕?」陳清苑說道。
「掂量不輕?」陳媛笑的比哭還要難看,「我的腿都沒有了,還要這條命幹什麼?」
陳清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半是安慰半是安撫道:「等你的精神好一些,去按個義肢也就是了,歐洲的醫療水平發達些,等過段時間我跟家族那邊聯繫一下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聽到陳清苑說要自己回到歐洲去,陳媛連忙激動地反對,「我要留在這裡,我不要回歐洲。」
陳清苑定定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反駁餘地的對她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家族那邊已經做好了決定,你跟秦南爵的婚約已經解除,你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還有一句話是陳清苑沒有說,但是雙方都明白的,解除了跟秦南爵的婚約,陳媛不光是沒有了留在這裡的必要,同時也失去了利用價值,一個被遺棄的壞了一條腿的女人,迎接她的後半生不過是跟一個二婚三婚跟陳家有利益交往的老頭子做個老夫少妻的組合。
豪門大家最不缺的就是棋子,一顆棋子失去了價值,緊接著就會有另外的棋子補上來。
陳清苑的話無異於是隱晦向她說明她的利用價值已經喪失,家族已經準備放棄她,在短短的幾天內,陳媛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目光獃滯的看向陳清苑,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她哀求道:「小姑我求求你,讓我見一見秦南爵好不好?我可以答應你回歐洲,但……我想再見他最後一面。」
到了這種時候,逼得太緊恐怕會物極必反,陳清苑活了這麼久這個道理還是懂的,勉強的點了點頭,「我再聯繫聯繫他。」
陳媛面帶感激的點點頭,「謝謝你,小姑。」
趁著陳清苑出去的空檔,陳媛拖著剛做完手術的腿避開醫護人員出了醫院……
……
二樓的衛浴間,花兮與花城宇正站在一起刷牙,小傢伙瞅著鏡子里的花兮黑白分明的眼珠一陣亂轉,小手戳了戳她的腰示意她彎下身來。
當她配合的將頭低下來的時候,小傢伙壞心眼的在她的臉上摸上了牙膏。
冰涼的牙膏被抹在臉上,花兮猛地一抬頭,將小傢伙的壞笑看在眼底,飛快的刷完牙齒,作勢就要去撓他的咯吱窩,「好啊,長本事了,刷個牙都不老實是不是?」
小傢伙連忙閃躲,同時還不忘使些小壞心思將嘴巴上沒有來得及洗乾淨的牙膏沫沫弄到她的身上。
兩人在洗漱間沒個正行的鬧騰了起來,秦南爵隔老遠都能聽見兩人嬉鬧的聲音。
當花兮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的時候,都不知道秦南爵已經在門口看了多久,訕訕的收回手,對於自己小孩子的舉動感到有些尷尬,「那個……人送走了?」
「嗯。」秦南爵淡淡應了一聲,隨即掃了一眼滿臉都是泡沫的花城宇,眼底的不悅毫不掩飾。
花城宇被他盯的有些心虛,下意識的藏在了花兮的身後。
機智如他,幾乎是一秒就抓住了自家乾爹的弱點。
花兮察覺到小傢伙的舉動,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旁掛著的毛巾準備給他擦一擦,秦南爵斜靠牆上,「自己擦。」
小宇不滿的嘟起嘴,準備無視他的話,卻在秦南爵冰冷的視線中敗下陣來,悶悶的拿著毛巾將自己捯飭乾淨。
花兮則被秦南爵一把拉了出去,小宇聽見動靜正準備抬腳跟上去,就聽見衛浴間的門「砰」地一聲關上。
小宇摸摸自己的鼻子,他家的老男人想要獨佔他的兮兮四不四?
「乾爹,我還在裡面!」
下一秒,門打開了——
呼喊的某小孩直接被提溜到了自家的房間,門再一次「砰」地一聲關上。
花城宇:「……」
欺負人還可以欺負的再明顯一點嗎?
如果不是他人小,他能這麼欺負嗎?!
而這邊被莫名其妙的拽出衛浴間的花兮不明所以的跟秦南爵大眼瞪小眼,「那個……其實我覺得……身為父親呢,應該對孩子好一點,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嗎……叫那個……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嫌我對他態度不好?」秦南爵揚起劍眉,靠在桌子上。
花兮撓撓頭,有些糾結:「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對你態度好不就行了,管這麼多,你的腦容量夠用?」大掌在她的頭髮上作亂,將她打理過的秀髮揉成了雞窩。
對於秦南爵幼稚的舉動,花兮躲避開他的大掌,翻了一個白眼,「我腦容量怎麼辦不夠用,你看不出深淺,那是你眼拙……」
「深淺?」秦南爵玩味的重複了這兩個字,促狹道:「試了這麼多次,深淺的問題我還真沒有可以得留心過。」
花兮:「……」
簡簡單單一句話,將花兮鬧了個大紅臉,在耍流氓上十個花兮也不是一個秦南爵的對手。
對於小女人臉紅的場景,秦南爵私心裡是非常喜歡,靠近她,在她的身邊坐下,「明天帶你去遊樂場。」
「遊樂場?」花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問道:「親子娛樂嗎?」
這一點秦南爵倒是沒有想到,「我跟你兩個人。」
花兮一臉茫然的看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們兩個?」
秦南爵:「嗯。」
「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是老年人了,去遊樂場幹什麼?」
秦南爵抬手,攏了攏她鬢間的髮絲:「干你。」
花兮:「……」
拍下他的手,義正言辭,「我跟你說認真的。」
秦南爵側身拿起打火機,站起身,走到窗邊,「明天下午六點。」
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