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何為劍道
翌日。
天光亮起,朝霞染紅了東邊的天空,鏡湖變得熱鬧起來。
有的弟子從修鍊中醒來,走出了石室。
有的弟子停下了晨練,收起了手中的劍。
鏡湖中央有塊平坦的講道場,所有的弟子都朝著講道場過去。
這次的講道,是由青山內峰的師兄講道,能讓他們很好的理解青山劍法,不容錯過。
同時,也能會讓他們在這次的秋試有極大的作用。
...
北笙從石室走出,看向半山腰的小屋。
因為衝撞導師的緣故,她昨晚被罰去思過了。
雖然她覺得思過並沒有什麼用。
今天是秋試,所有的外門弟子都必須參加,也不知道少爺會不會來?
若是不來...
北笙都不敢想那後果。
雖然她一直相信少爺,可這裡畢竟是青山劍宗。
在北笙思緒發散的時候,半山腰的那道籬笆圍成的門開了。
一襲白衣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少年還是那般平淡,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看著那道白衣少年,北笙心中鬆了口氣。
同樣從石室中走出的林杉看了北笙一眼,目光沿著北笙的視線落在了李平安的身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你終於捨得出來了么?」林杉面無表情的低語了一句。
北笙朝著白衣少年走去。
陳南看了北笙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平淡的說道,「走。」
說著,陳南便不再去看李平安。
周綺聞言,連忙跟了上去。
...
發現李平安的弟子還有很多。
許多人都是好奇的朝著李平安看去,眼裡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
奚落,倨傲,嫉妒,以及隱約的幸災樂禍。
誰都知道,導師對李平安不滿。
當然,之所有帶著如此之多的情緒,自然是因為那位北笙少女的緣故。
李平安自然不介意那些弟子的目光,以及他們目光當中的複雜含義。
有風吹來,風中帶著青山的涼意。
李平安迎著青山的風走了下去,目光落在靜候的少女身上。
風裡,穿著青色長裙的少女,嬌軀曼妙的曲線被風吹衣勾勒了出來。
「少爺,昨晚...」
北笙看著少爺,開口解釋昨天沒來的緣故。
李平安伸手摸了摸北笙的頭,示意她跟上。
他自然知道北笙為何沒有來。
而且,更主要的是,他並不介意北笙來不來。
...
鏡湖中央有一處高台,此刻高台上坐著此次講課的九峰弟子,已經教導外門弟子的導師們。
李平安到場的時候,前排已經坐滿了人,只留有後面的位置。
李平安此刻不想坐,就近站在了一處亭榭中。
北笙見狀,則是站在了李平安的身後。
看著高台中央的那名青衣男子,北笙知道,那位應該就是此次講道的師兄。
「此次師兄講解的是劍道,聽說白樺師兄已經是命宮境界的修行者了。」北笙在李平安身後介紹道。
「也不知道師兄是青山九峰的那一峰?」北笙有些好奇。
命宮境界,那可是比通玄高上一個境界。
通玄境界的落葉,便已經能夠開創雲霞宗,成為一宗宗主。
可命宮境界,在青山劍宗,也只是一名講道的弟子。
光一想想,北笙就能夠理解為何那麼多的修行者對青山劍宗無比忌憚了。
...
李平安看著高台中央的白樺,輕聲說道,「一般來說,外門弟子的講道,都是由執尚峰負責。」
青山九峰,焚世峰負責各種俗事與通信。
而執尚峰,則負責講道的安排。
北笙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
...
高台上,白樺看著下方的眾多弟子,輕笑道,「整個修行界都知道,青山劍宗,修的自然是劍道。」
白樺一開口,所有人都知道,講道開始了。
在最前面的陳南,林杉等弟子,表情變得肅穆起來。
就連在後面的北笙,此刻也認真的聽著。
她只是初學者,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對於青山劍宗,乃至於青山劍道,更是需要了解與學習。
...
「劍者,直也,君子也。」
「從古至今,為劍者,寧折不彎。」
「所以,我們修劍之人,便是修劍之意。」
「劍道千萬,不忘本心,便是王道。」
「劍者,便是要直抒胸臆,便是要捨我其誰,無人敢碰其鋒芒。」
「欲要修劍,便要明劍。」
「而修劍,更是需要一顆謙遜之心,如此方能在複雜無比的劍道不斷前行。」
...
高台上,白樺侃侃而談,不斷的講解的劍道。
台下,所有的弟子都是專心致志的聽著,生怕錯漏一個字。
這可是內門師兄的講道,能夠更好的立於他們對劍道的理解。
在白樺身後的座位上,白成墨看著認真的陳南,林杉,周綺等人,最後目光落在後方的亭榭中,看著那道白衣少年,目光微沉。
連陳南都如此認真聽講,李平安卻躲在最後,又如何會有謙遜之心?
最讓白成墨恨鐵不成鋼的則是,李平安自己墮落便也算了,還要帶著北笙這麼一位青山劍宗天賦出色的弟子。
不過,還好,李平安待在青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想到這裡,白成墨眼神變得平和了下來。
...
整個講道現場很安靜,只有白樺的聲音在鏡湖裡回蕩。
亭榭中,北笙認真聽了許久,可依舊一知半解。
白樺師兄說的太過模糊了。
劍道是什麼?
是直?
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是寧折不彎的傲氣?
還是繁複晦澀的無上大道?
劍中君子,器中王道。
這都是形容劍。
可到底什麼才能夠稱之為劍道?
北笙眼裡有些茫然,像是抓住了重點,卻又覺得不是重點。
似是而非。
北笙輕輕地搖了搖頭,思緒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道,「少爺,到底什麼才是劍道?」
北笙的問題,就像以往問少爺要不要泡茶,要不要擦地,要不要吃飯一樣簡單。
因為想問,所以便問了。
可是,在北笙問出口之後,才恍然發覺,她問的時機不對。
現在是執尚峰的師兄在講道。
整個現場,除了白樺師兄講道的聲音,便沒有第二道聲音響起。
現在,她突然說話,聲音是那樣清晰的在整個鏡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