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踏平扶桑
北梁皇宮,因為皇后的突然暈倒,亂作一團。
一身戎裝的端敏公主入宮,看見了自己的母后暈倒在榻,不禁微微蹙額。
「父皇,母后怎麼了?」
北梁皇帝看見二公主進來,心裡才長嘆一口氣道:
「唉!真是造孽啊!」
「父皇,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二公主不解。北梁皇帝心裡很是心酸。自己這一輩子就和皇後生了五個孩子,大兒子夭折,二兒子娶妻的年紀被害死在扶桑。大女兒固倫長公主現在被廢黜,剩下的端敏和榮憲年紀都尚小,如今皇后昏迷,兩個女兒又擔不起大任。一想到扶桑他就牙痒痒。
「端敏,中原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父皇可是想問二皇兄的事?中原那邊說二皇兄死得蹊蹺,他們說查到了二皇兄被下毒,但何人所為,目前還查不出。」
「告訴他們不用查了。」
端敏心生疑惑,問道:
「不用查了嗎?既然中原查出來二皇兄是被人下毒,順著線索查下去,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兇手揪出來,難不成我們就這樣放過了兇手?」
北梁皇帝手心緊攥,看著剛及笄的端敏道:
「端敏,父皇有任務交給你,你別讓父皇失望。」
端敏愣了一下,不過心想二皇兄已歿,大皇姐又遠嫁,榮憲也不過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小毛孩。有任務交給她也實屬正常。
「端敏必不辱使命,父皇請吩咐。」
北梁皇帝從侍衛的手上接過來一個盒子,轉交到端敏的手上。
「打開看看。」
端敏打開盒子,只見到一枚印鑒。心驚道:
「父皇這是?虎符?」
「為父把北梁境內的四十萬大軍都交至你手上,供你差遣。」
「父皇為何要把虎符交給兒臣?」
要知道,北梁已經有四五十年沒有打過仗了。她的父皇今天是怎麼了?母后又為什麼暈倒了?
「你二皇兄,是遭人陷害致死的。扶桑三公主早已與人暗通曲款並懷有身孕。而你的大皇姐,已經被扶桑休了。父皇要你此番前去扶桑,有兩個任務:一是把你大皇姐接回來,二是跟扶桑討個說法,如果他們不能讓扶桑三公主以死謝罪,就讓北梁的馬蹄踏平他們整個扶桑!」
端敏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她難以置信。這麼荒唐的事怎麼會落到她們北梁頭上?母后,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暈倒了?
北梁皇帝看著端敏,十五的年華,一身戎裝,出落得比她大皇姐都不差。如今卻不得不親自送她上戰場,他心裡固然是擔憂和捨不得。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北梁又一直都有皇室親征的慣例,縱然再多不舍,也只能讓端敏領兵前去。
「兒臣領命!兒臣定然不負父皇所託!」
北梁皇帝將她扶起。
「好孩子,此番前去兇險難料,你要保護好自己。今天來的雲蒼使臣,我讓他陪你一同前去。對待這位使臣,你也不可盡信,凡事都得有自己的判斷。有拿捏不準的主意,便修書回來。父皇和母后以及整個北梁,都是你的後盾。」
「兒臣明白。」
只消一日,端敏便整理完畢,帶領軍隊出發。北梁皇帝和皇后一直送她送到北梁的邊境,直至黃沙漫天遮蔽人馬的身影,但塵埃落定,他們才驚覺自己的女兒真的領兵走遠了才回。
端敏從未見過雲集,第一次見她便覺得驚為天人,一路上不自覺地側首去看了他好幾回。
雲集感覺到她的視線,不禁側首笑問:
「二公主可是有話要與微臣說?」
他笑得眉眼彎彎,一雙桃花眼瀲灧至極,雙眸卻像揉碎了無數星辰,端敏的臉上不禁飛上一陣紅暈。
「咳咳,你是雲蒼的使臣?」
「正是。」
「那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扶桑的消息?而且我們北梁和雲蒼中間隔著一個扶桑,你們雲蒼不遠萬里給我們北梁帶來這麼重大的消息,是不是另有所圖?」
雲集只是莞爾,他老神在在地握著韁繩,戰馬明明在馳騁,卻被他騎出一種在後花園看花的悠閑感來。
「另有所圖?二公主你覺得我圖什麼?」
二公主看著不知何時已到跟前的那張俊臉,心不禁懸空。直至那張臉已移開,她的心還在慌亂地跳動著,彷彿四十萬士兵的戰馬都在她心頭裡崩騰。
「你......」
她很想說他輕薄,可是雲集並沒有言語上的冒犯,但他剛剛突然靠近的那一瞬間,她真的很不舒服,不舒服外,又很希望他停留在自己身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吁!」
她心裡凌亂,胯下戰馬突然抬起前踢,她的戎裝裙擺被風吹起。她連忙握緊韁繩,想趴下撫恤自己的戰馬,可戰馬一直亂蹦噠著,似乎受驚過度,一直將她甩得快掉離馬背。這麼快的速度,若是甩到地上,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心裡正驚,眼前掠過一片紅影,她感覺自己身子凌空,不多時,她便被外力帶著穩穩地落到了另一匹馬的馬背上。
「戰馬失驚,微臣擔心公主安危,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好聽的嗓音從她的耳畔傳來,她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著火了,滾燙得厲害。後背傳來好聞的白檀香,而她的腰上,一雙強健有力的手在她的小腹上交疊打著結。既是冒犯,為何他還不把手拿開?她想出言訓斥,可是怎麼都張不開口。整個人彷彿被開水白灼的蝦,全身上下,不多時都紅透了。
鵝毛大雪肆虐了一天一夜,漏風的洞穴內,墨懷瑾即便蓋著狼皮製成的大衣還是凍得唇都白了。
花卿看他皺著眉頭,蜷縮著身子,心疼極了。她趁著白天,出去找了一遍,她沒有墨懷瑾那麼好的身手,捕捉不到獵物,只找到了幾枚有點風乾的野果子。
她想喂他吃,可現在他意識不清醒,就連喂水,都要她嘴對嘴的喂。所以這果子,不咀嚼就吞能要了他老命吧?
「墨懷瑾,你最好別嫌臟。」
她著實沒有其它辦法喂他吃了。只能照著喂水的辦法,自己先咬了再嘴對嘴的給他喂進去。只是觸及到柔軟的時候,她還是會心驚肉跳好久。畢竟,這麼正大光明地佔墨懷瑾便宜,墨懷瑾還不知道,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奇妙。
喂他果子的時候,他的手動了一下,直接環上了她的腰,許是感覺到冷,他一直往她的懷裡縮。此時柴火已燃盡,她從外頭找回來的木頭又半濕不幹的,更糟糕的是,她不知道怎麼把火生起來。
花卿只能一遍遍地用嘴哈著氣,把自己手吹暖了給他捂捂。可是墨懷瑾卻一直往她懷裡拱,怕漏冷風進來,她只好躺進狼皮里,緊緊地抱著她。起碼,她的身體比他的暖。
「葯也吃了,你究竟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回答她的只有無盡的風雪。她又累又困,最終也在墨懷瑾的懷裡睡過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迷迷糊糊中,自己被燙醒。等她睜開眼看到墨懷瑾的那一剎那,她心裡莫名地一沉。她伸手探上他的額頭,滾燙如湯。墨懷瑾發了高熱,她立即把狼皮推開,拿著自己的衣物接了一些雪,一點點地給他擦拭。
來來回回奔了無數趟,墨懷瑾身上的溫度把她的衣物都給弄熱了,身上卻一滴汗也沒出。她皺眉,給他擦拭完身子后,又連忙抽出銀針給他刺激穴位。忙了一陣,墨懷瑾身上溫度降下來時,她手也酸了。
她把狼皮重蓋回他的身上,靜卧在他身邊,沒過多久。墨懷瑾卻又開始發冷了。
冷熱來回交替,她一整天什麼也沒吃,也睡不好。除了匆匆含化冰雪喂他吃藥外,她都在照顧他。墨懷瑾最後一次發冷時,她感覺自己真的沒有多少力氣照顧他了。
她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解了,也把他身上的衣物解了,緊緊地抱著他。
若是換作以前,她這樣做,少不得要被她阿娘給打死。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在南疆少不得也要被族裡給活活燒死。但她現在顧不得這許多了,除了昨天吃的幾枚野果子,她什麼也沒吃,如今是又乏又餓,沒有東西吃,起碼能睡一覺也是好的。睡幾個時辰,再起來照顧墨懷瑾,不然自己也累垮了,那麼他們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墨懷瑾身上有一股體香,花卿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迥異於花草,就是那種淡淡的幽幽的味道,除了他的身上,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聞到。聞著聞著,她便睡著了。
夢裡,她又回到了南疆。她阿娘在廚房,她看到她阿娘把挑好的蛤蜊肉倒進油鍋里,隨後她便聞到了酥香的蛤蜊味。她甚是開心地轉身準備去挑韭菜葉,一轉身,她便撞倒了一堵肉牆,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正眉眼含笑地望著他,他伸手將她抵在門上,一張俊臉慢慢地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