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薄荷會開花」（下）

「Um...」一璨拼盡全力地躲避現在的這個吻，突如其來！不是喜歡她的身體嗎？

她雙手手掌使勁，試圖推開。

古亘不知一璨為什麼這麼激動？下午聯繫時，不是好好的嗎？四年多的時間，終究抵不過最初你心中的他嗎？

又是因為楚風浩？

剎那，古亘雙手環住一璨，十指如一方鎖扣。就如此，可好？

推脫釀蹌。

彼此的唇，激烈的碰撞。兩人口中的紅酒順著嘴角，流下來。暗紅的酒精顏色，濺落古亘米白色羊絨毛衣上。

慾望充斥，酒漬顯眼。

一璨眼角的淚水滑落，滴落在古亘唇間。

有點咸。

自己在幹什麼？

古亘鬆開雙手，放開懷中的一璨。心裡問，現在的你，現在的你...愛我嗎？

「如果先遇見我...」古亘伸出右手，一璨別過頭去，沒有看他。他輕輕拂過一璨有些凌亂的髮絲，繼續說，「你會......」

古亘的話，沒有說完。

罷了。

明知道會有怎樣的回答，自取其辱嗎？

他退後一步，視線移向地上，那個被摔碎的水晶高腳杯，半蹲。拇指與食指，捏起那一片片破碎的水晶，絲絲的冰涼襲入心底。內心的情緒，全然無法用難過來形容。

那是一種期待著她愛上他，卻又一次次被現實擊碎的痛苦！

一璨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又變回了那個，久居仙山深處的樣子。酒精的後勁湧向大腦皮層，燈光下，那亞麻色的髮絲顯得獨具魅力，金色的霧氣環繞，漫向空氣。

消失了的妖孽感，消失了的溫柔感，僅存的是一種距離感的高冷。

彷彿剛才他翻閱雜誌時的樣子，也只是一個錯覺。

被觸動的心弦，慢慢平靜，一璨望向沙發上的大衣。

他是剛下飛機嗎？

一璨不語，從冰箱中取出3個雞蛋，走向廚房。在一隻陶瓷碗的碗沿處，乾脆利落的一敲！

蛋清、蛋黃緩緩流向碗中。

「嘚嘚嘚...」

「噗...」

「起擦...」

古亘清理完畢，抬頭，靜望一璨。捲曲的長發，躍然靈動。純白色的毛衣，淡然雅緻。做舊的深灰色小腳牛仔褲，顯得她的雙腿纖細，極富美感。

一璨端著一盤炒飯，突然近在眼前，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那站了多久。

還記得，四年前。她也是如此端著剛出鍋的干鍋雞翅。那時的她，旋轉著，眯著眼，開心的呼喊。

「蛋糕沒有給你留，做了炒飯，吃點吧？」

「炒飯也有蛋。」

微笑，兩人相對而坐，不再言語。

一勺...兩勺...三勺...

雖沒有說話，但對古亘而言，如此的平淡，是比公司上市更為高興的感覺。

古亘放下碗筷，望一璨那雙略微粗糙的手。手指纖細，沒有戴上任何戒指。

「薄荷，會開花的。」古亘嘴邊突然吐出這句話。

薄荷會開花？

她知道，但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種的薄荷，開的花。

「總養不好它。」

「鬆鬆土，你會看到驚喜。」

如果能看到薄荷花，的確是驚喜。

嘴邊不自主哼著他為她創作的那首曲子，手機居然真就響起了那首旋律。

可是，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來自DoYi。

一璨猶豫是否要接起電話。

古亘淡然掠過手機屏幕，毫無表情收起碗筷，站起轉身，向廚房走去。

手機鈴聲不停的響著。

他洗完碗筷，從廚房走來，準備到沙發處拿起外套。所以，剛才她出門是去見徒林異嗎？「早些休息。」

「...噔噔噔~噔噔~」分不清是誰的手機來電。

古亘已走到外門處，剛拉開門，望了望手機，這是一通陌生來電。

「喂？」便隨意接起。

「是我Ada，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他剛想掛斷電話，Ada說道，「我剛才見白一璨了!」古亘握著手機的手停留，他轉身望向正準備接聽電話的一璨。

Ada肆意的笑，「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難道你以前不喜歡我的身體嗎？哈哈哈！」

原來，十三啊！你是因為這個，才...？

古亘嘴角上揚，他掛掉電話，徑直走向一璨！「啪！」手機摔向地面！突然，音樂停止。

「古亘，你幹什麼啊！」

古亘忽地環抱起一璨，走向沙發。

又一次的吻。

他伏向一璨的身體，任意遊走的手掌，觸碰到她右肩那深深的傷痕。

一璨內心的矛盾，不僅源於楚風浩，也源於他與Ada的過去。她的矛盾如一面折射鏡，照射，瞬間Ada的那些話，變的尤為清晰。

無法消失的聲音。

她突然間環住古亘！古亘怔住，他很意外！意外於......

古亘的心中問著，這是錯覺嗎？

他盡情地親吻著一璨的眉、鼻親、唇...褪去她的衣物，進入她的身體。當古亘的眉間被慾望纏繞，當一璨感到痛楚又快樂...這一刻，竟然如此親密？

一璨的心中問著，這是夢境嗎？

「十三？」古亘的眉間愈發不自主扭曲，身體停下，似乎正刻意強忍著，等待一璨的回應。

「嗯？」一璨回神，睜開眼睛，「怎麼了？」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

那右肩的傷疤凸起，印在他的內心，幻化。眼眶中滾落的淚水，滾落她的頸間，是他沒有好好保護好她，這個傷疤將是他心中永遠的印記。

「古亘。」

他擁抱著一璨，突然，有些虛弱，輕聲對一璨說道，「知道薄荷花的傳說嗎？」

一璨搖頭。

古亘退出她的身體，望著害羞的她，溫柔的笑，「洗澡。」

薄荷花如最初的你。

我對你的愛，如它的花語，永遠不會消失。

還有那句未說的，「嫁給我。」

剛洗完澡，換上衣服。

一璨與古亘躺在單人沙發椅上，蓋著一條深灰色的空調被，有些擁擠，但是很溫暖。

他們望著窗台上的薄荷。

「我們明天給它鬆鬆土？」一璨望著這株薄荷說道，她沒有告訴他這是她後來種的。

他沒有發現吧？

古亘右手環著一璨肩膀，心裡說道，十三你個小傻瓜，泥土的那個定製款戒指應該還在吧？不單是這些，在你生活的每一處角落，都有我來過你身邊的痕迹，都有我給你的禮物。你有發現嗎？

越來越愛你，怎麼辦？嫁給我好嗎？

「嫁...」還未說出口。

一璨聽見樓下顏鬼的大聲呼喊，本能的準備起身，沒有注意身邊的古亘說了什麼。她心想，呀！把顏鬼給忘記了！

「白骨精！白骨精！古大人走了吧？我還是想通了！我坦白！」林顏的聲音傳來！

自己還是告訴白骨精，楚風浩的生日禮物吧！

林顏向樓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