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0 「小妖婆我，喜歡你！」

玫粉色雪尼爾材質的抹布拖鞋，保暖又柔軟。

林顏一步一步踩過那階階木質樓梯，走過這處層層鋥亮，她邊走邊疑惑，人呢？怎麼不回我?便不懈繼續呼喊，「和你說話呢！」

卧室內的一璨有些不知所措，古亘微微一笑，捏住眼前這條深灰色空調被的兩端，一揮。

空調被如一張漁網被撒向不遠處的床上，穩穩覆蓋床單上的那抹暗紅。

一璨蹲在那幅拼圖前，不自主拿起盒子里僅剩的幾塊拼圖拼塊，捏著。

林顏往一璨屋內衝去，眼前的門框在她看來就像是800米到達終點時的紅色綢帶，邊叫嚷著，「衝刺！白...」

「啊！」林顏被眼前的古亘驚到，心想，原來古大大還沒回去啊！一個急剎，腳上的擦地拖鞋瞬間增加了不少摩擦力。

剛站停，就直接轉身往門外走去，心想，不好！右手的其中四指指腹處，輕拍自己的嘴唇。

「回來。」古亘往前走了幾步，說道，「你剛才在樓下喊什麼？」

林顏停下腳步，回憶著剛才呼喊的內容。

「白骨精！白骨精！古大人走了吧？我還是想通了！我坦白！」

她忽然轉頭，笑道，「我以為你回去了，想和白骨精說，我坦白我不愛莫非，剛才就是去找他把話說清楚了，我們分手了。」

「分手了？」一璨突然起身，似乎速度太快，有些缺氧的暈眩，望向林顏，「剛才？」心想，剛才一起吃飯的時候不是挺和諧的？這顏鬼，想一出是一出！

古亘右手放入口袋，側身對身後的一璨說道，「幾個小時后，帶你去B郊看日出。」說完，正往門外走去。

「回去了？幾個小時？」林顏身體往後傾斜，俏皮的眨眨眼，「留下多好？哈哈哈哈...」

「某種恢復單身的小動物在，就不刺激她了。」古亘嘴角上揚，繞過站在原地的林顏，往樓下走去。

單身小動物？

刺激？

是說自己是單身狗嗎？！

「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林顏沖著古亘的背影，大聲呼喊道。側過身，望向一璨，「白骨精！你看啊！求做主！」

「就作吧你，活該！」一璨繼續半蹲著，不理正向自己撒嬌的林顏，繼續望著地上孔雀拼圖，此刻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讓她將手中捏著的拼塊放上去。

「本顏要離家出走！」林顏故意重重踩著，腳下的北歐極簡灰色木地板。

走回自己的卧室。

「砰！」關上門，又喊了一聲，「離家出走！！」

一璨自言自語，你個顏小鬼，學著她的語氣，「還，離家出走~~~餓不死你。」

還剩下三塊未拼的拼塊，她又將其中一塊放上去。

兩塊。

一塊。

眼前。

這，是一幅完整的孔雀拼圖，一共1000塊木質拼塊。

她望著眼前的拼圖。

很久很久......

耳邊又回想起劉姐當時對她說的話，「...她說等你拼完這盒拼圖，就不會急著找她了。她還說，你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突然！

她似乎明白了，錦沁想要告訴她的話，一璨的確沒有如最初那樣急著想找到她了。她相信，在某個適當的時機，師父一定會出現，而且她預感將不會很久。

一璨將那些拼塊，又一塊一塊放回盒子里。

淡定一笑。

次日。

凡諾古銷售部

「鈴！鈴...鈴...」

「這破電話！」阿力剛準備接聽桌上的座機，電話鈴聲就斷了，左手拿起電話搖著，眯著眼向連接電話一端的水晶頭望去，「你還鬧情緒了！」

T.D抬頭望向阿力，「你搖什麼搖，搖暈了來電顯示又得黑屏。」

「來電顯示黑屏是它暈了嗎？給我閉嘴，最晚那局還沒找你算賬，最後的操作是什麼鬼！」阿力繼續擺弄這水晶頭，邊順口說著。

「還不是換了隊友，白一璨和小妖婆都不在，打的都不習慣嗎！」T.D靠向椅背，「別弄了，肯定又是陰陽怪。」

阿力剛再次一點觸電話介面處的「水晶頭」，電話響起，「鈴鈴鈴！」

「有道理。」阿力點頭，捏住電話線一端往外一扯，鈴聲再次中斷。

身後的萬希兒，疾步走來。

「嗒嗒嗒！」

「拔它幹嘛！破壞公物啊！陰陽怪一早找小黑呢。」萬希兒望向一璨的空座，小聲湊近阿力，「人呢？」

阿力卻不急著回答，說道，「我說西西小妖婆，這破東西還要我來破壞嗎？你看看A組窮成什麼樣了，筆筆沒有！資料夾壞的！電話，這都報了幾個月了！還是壞的！我們門店的業績可是增長幅度最快的，T.D是不是啊！」

「行了，你和小妖婆說的著嘛，還不是老大太好說話了，連帶著A組也......」話未說完。

萬希兒說道，「筆是吧？資料夾？電話？知道了！小黑一向這樣與世無爭，第一天認識她啊，話說她人呢？」

「她沒和你請假？詭異！」T.D繼續說道。

「一般她都很是很早就到了，現在都九點半了！」阿力雙手環抱胸前。

「什麼情況？」萬希兒轉身回到自己辦公室，拿起手機再次撥打著一璨的手機。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

凡諾古總部地下停車庫

B2層

一輛湖藍的新款保時捷Cayenne，正在車庫斜坡上往下駛去，車內的音響，3D環繞。

「PoplarFlowersComeoutinawkwardnessinfrontofmeIf

acrystalfallsintheskyIt'syou.

Fallingintomyworldisinexplicable.

Thefutureisunpredictable.

Livingisinfinitelypossible.

Goldenredorange.

Nightwaters.

YourseabreezeisspecialIt'salittlesaltyandalittlesweet.

Hi!

Comeoutinawkwardnessbeforeyoureyes.

ParallelWorldAnotherWoundedMe.

Meet!」

車在最佳位置處，緩緩停下，這是總裁特別停車位。

「這首歌？」一璨心想，還有英文版？還是他的聲音，又望了望車內的顯示屏幕。

「9:」

「我先上去了。」她將了保險帶固定鎖扣的按鈕，「嗒！」不鏽鋼鎖片彈起，保險帶自動收回。

古亘點觸車內的熄火開關，笑著，「一起。」

一起？

古亘打開車門，走下車，「砰~」駕駛座處的車門被關上，他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處，為一璨拉開車門，彎腰朝著她說道，「怎麼？從昨晚到現在，這麼健忘？嗯，需要補補。」

一璨彎腰跨出右腳，起身。

古亘正對著雙手搭在門框上方，恰好環著一璨，溫熱的氣息透著薄荷清香，「馬爾地夫？模里西斯？佛羅倫薩？馬斯迪克？」

沒說一個地方，他都故意往一璨處移動一點，直到此刻，古亘的唇距離一璨的額頭只有1厘米之近。

一璨稍稍往後傾斜，如蝸牛般的速度悄悄平移著。彎腰，在他的手臂下方「鑽」出來。「鼓浪嶼。」

古亘輕笑，單手放入西裝褲袋，雙眸注視著一璨已轉身的背影，喊道，「我的十三！願晨曦初升的陽光，伴你一天好心情！」

「叮！」電梯門打開。

一璨裝作沒有聽見，走進電梯。

「砰！」古亘關上車門。

「嗶！」按了按鎖車鍵，向即將關上的電梯門處跑去，「我的十三，這幾秒，你都不等我嗎？」

不知為何，今天從他口中聽見「我的十三」這四個字，一璨總覺得特別刺耳，又特別習慣，她微笑著。

「B2」

「B1」

「叮——」

一股冷風襲入，此時的電梯內，似暗黑的異域。

有些寒冷。

徒林異雙手插著黑色大衣口袋，走進電梯。粗略撇過眼前的古亘和一璨，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並沒有按自己辦公室的樓層按鍵。

莫非戴著黑色運動連帽，比平時更冷漠的神情，在徒林異身後隨之進來，無心和一璨、古亘打招呼，若有所思，內心有些恍惚。心裡想著和林顏那短暫的十多天。

電梯的四人，沉默。

異常的寂靜。

「9」

「10」

「叮！」

10樓電梯處，徒林異往前走出電梯。

一璨剛走出電梯，萬希兒就在眼前。「小黑？」剛想說些什麼，她的視線跳過一璨，落在莫非處。

「小妖婆？」

「小黑，陰陽怪找你。」

一璨望了望萬希兒又望了望莫非，瞬間秒懂，轉身離開。

莫非抬頭，電梯門緩緩關上。

「等下！」在門就要關上的那一刻，萬希兒毫不猶豫伸出自己的右手擋住電梯門。門感應到她的那股力量，又打開。她走進電梯，心說，如果自己就這樣向他表白，他會討厭自己嗎？不，今天自己一定要告訴他！

「滴滴嗚它爹，我是銷售部的西西小妖婆......」萬希兒一貫的神神叨叨說話風格，但這次說話時卻不敢看著對方。是的，準確的說，她只要看著莫非便說不下去，她仍然閉著眼，準備繼續說著。她甚至忘記這電梯中還有一個人——古亘。

「11年，你的磁場是魔力紫，從此我被吸入到你的磁場。我跟蹤你才知道，你原來不是我想象的那個全能的石聖莫非！你也有不擅長的東西，比如，你不會挑紅山芋，你不會做飯，你不會喂魔魔、門門還有滴滴嗚...」

莫非抬頭，眼前這個身高目測不到1米六的女孩子，在說些什麼？自己為什麼只能聽懂一半？

滴滴嗚它爹？磁場?魔力紫？小妖婆？

跟蹤？石聖？魔魔？門門？

滴滴嗚是什麼？

這一連串的問號，變成了他眉間的緊鎖，心想，這都是些什麼怪詞？

「叮！」

電梯門打開。

萬希兒心想，沒想到這麼快就到頂層了，不禁有些灰心，低頭失落道，「我碎碎念這麼久，其實就是想告訴你，小妖婆我，喜歡你！」

莫非走出電梯，又停下腳步。「滴滴...？」

「滴滴嗚。」

此時，古亘從電梯角落處，往電梯外走出，「啊！」萬希兒自己被自己的驚訝嚇到，心想，古大大？這回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莫非轉身望了望，這個自稱叫西西小妖婆的女孩，有些和林顏相似，但又完全不相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