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魘
這些爬上岸的骷髏沾滿了岩漿,就連屍骸內部也燃燒著恐怖的火焰,面對如此局面,我完全無計可施,只能將巫女放到一旁,自己則抄起周圍的碎石去砸那些岩漿骷髏,只希望能拖延一些時間。
可惜這並沒有什麼用,越來越多的岩漿骷髏爬上了岩丘,逐漸朝我們逼近,與此同時,烏雲密布的天空緩緩浮現出一張巨大的沒有五官的面孔。
我認出了那就是魘魔的化身,心中不由大怒,就在我怒視魘魔化身之際,一陣炙熱的氣浪直逼我的後背。我一驚之後,立馬意識到了那是什麼,心道不妙的同時,下意識伸手去抓東西抵擋,慌亂之間還真讓我抓到一個東西。
我也不管那是什麼東西了,下意識將手裡的東西擋在了身前,只聽嗤啦一聲,我用來格擋的東西瞬間燒成了一團霧氣,不過那骷髏同樣不好受,因為我憑空抓來的東西是一塊寒冰,冰塊消融產生的水接觸到骷髏后,馬上澆滅了它身上的熔岩。
可是這冰是哪來的?
就在這時,身後巫女突然沖我喊道:「這裡有水,用水潑它們!」
話音剛落,我便感覺手裡多出了一塊沉甸甸的東西,不及細想,因為此時已有數十具岩漿骷髏撲到近前,我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水」灑了出去。
只見大量的水滴滴落在眼前的骷髏身上,它們身上的火焰當即被澆滅,火焰熄滅后,這些骷髏便如同失去了力量一般,散落一地,徹底化作塵埃。
我見狀大喜,這時巫女也不斷的往我手裡遞著所謂的水,而我則不斷的將水珠潑灑出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所謂的水為什麼會是一塊一塊的。
短短片刻的功夫,岩漿骷髏已經被我逼退到了岩丘底部,我們的危機暫解,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不對,忙問巫女去哪找的水?
巫女的臉色一片蒼白,她勉強一笑,揚起手裡正抓著的一塊岩石,我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不由瞪大了眼睛,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潛意識?
然後很快我的臉色就變了,因為巫女的狀況十分不妙,她的臉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並且嘴角也有鮮血溢出,我急忙衝到她跟前,剛想問她要不要緊,目光便瞥見了巫女背後插著兩條泛著黑氣的鎖鏈,那鎖鏈深入巫女的後背,另一端延伸向四周的虛無。
不用想,我也知道這是誰幹的,心中一痛的同時,就想去替巫女弄斷鎖鏈。
巫女擺手攔住了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阿逸,你一定要記住,這是你的夢!」
說完,巫女的手無力的垂落而下,我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了,我抱著巫女憤怒的仰天大吼,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一定要宰了這頭魘魔。
強大的憤怒並沒有讓我徹底失去理智,想起巫女剛才的話,我放開了自己的內心,讓仇恨與憤怒將我填滿。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這是我的夢,這是我的夢……
天啟,歸來!
怒髮衝冠,我凌空一抓,漆黑的天啟劍帶著無盡閃電破開了天空中的無面巨臉,我一把將之握住,久違的力量頓時涌遍全身,第四劍印,斬……
一道貫穿的天地的巨大劍光伴隨著無窮雷電橫亘蒼宇,無面巨臉突然開始收縮,似要逃離,然而劍光已至,巨臉瞬息被劍光斬為兩半,隨後又被劍光裹挾的雷霆劈散,徹底灰飛煙滅。
破滅了魘魔化身,第四劍印餘威不止,最後竟在這片天地劈出了一道黝黑深邃的巨大裂縫。
可怕的吸力瞬間席捲而來,因使出第四劍印而脫力的我立馬被席捲而起,我拼出最後一絲力氣,在飛起之前抓住了巫女,兩人就這樣被吸進了那道深邃的裂縫。
無盡的混沌,無窮的黑暗,這便是裂縫內的景象,那股吸力早已消失不見,只有我和巫女如同無根浮萍般飄蕩在這不知名的空間內。
我的憤怒早在魘魔破碎的時候消散了,不過天啟並沒有因為我的憤怒消退而消失,我一手抱住生死不知的巫女,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天啟,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巫女背後的黑氣鎖鏈已經被我用天啟斬斷,鎖鏈消失后,巫女開始有了微弱的氣息,這讓我心頭略松,不過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去使用天啟,不過我相信只要等上一段時間,我便可以再次嘗試使用第四劍印破開眼前的黑暗。
然而我的想法終歸還是落空了,沒等我的體力恢復,這片混沌中突然多出了一縷光亮,如同黑夜中的啟明星,我的本能驅使著我撲騰身體朝那縷光飄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光亮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通道,不知連接向何方。
我沒有猶豫,抱著巫女徑直進入了通道,滿眼的白芒剝奪了我的視線,滿目除了白色還是白色,最後就連我自己也變成了那白色的一部分,我失去了意識。
骷髏成山,骸骨遍地,浮屍億萬,血滿大地,一幕幕末日之景出現在我面前,萬物枯敗,生靈寂滅,天坑屍窟萬骨復甦,耶嶺萬魔呼嘯天地,自定岩村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全部充斥滿了冥邪之物,整個世界竟沒有一條生命,而歷經無數絕望打擊之後,終於心神崩潰,被一頭邪氣滔天的怪物撕碎……
「啊……」
我驚叫一聲,猛的坐起身來,渾身大汗如瀑,意識依舊沉浸在剛才那一幕幕可怕的夢魘中,直至道士發出驚喜的大笑,我這才從那末日的恐怖畫面中清醒過來。
「哈哈,無量你奶奶個阿彌陀,你小子可算是醒了,不然道爺都打算抬著你去拜堂了,來來來,趕緊換衣服,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道士拿著一身苗家盛裝,一臉驚喜的沖我說道,可我卻是一頭霧水,心說拜什麼堂?還有,這是哪?老子回來啦?
見我發愣,道士反倒有些急切起來,乾脆親自動手給我穿起了衣服,一邊穿一邊樂呵呵的說道:「他娘的,你小子可真是命大,跌入五重夢魘也能安然無恙回來,真他娘的是奇迹!」
聽他這麼說,我這才確信自己的確是回來了,忙問他:「巫女呢?她怎麼樣了?」
道士嘿嘿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放心,她好著呢,她進入的是你的夢魘,只要她的意識沒有在你夢魘里死掉,你的夢魘是無法影響到她的,倒是你小子,看看這一身傷,嘖嘖,看樣子拜完堂是沒辦法洞房了!」
我一愣:「拜堂,拜什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