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張老漢罵人
第二天張曉英照常去學校,等放學回來,就聽說王拐子已經被帶走了。
警察來了,審問了劉玉嬌和當時在場的幾人。
他們都一口咬定,劉玉嬌說家裡丟了東西,三個村幹部就商量著一起幫村民抓賊,結果碰上王拐子偷偷摸摸的進來了。
王拐子也說不清楚自己進去幹什麼的,劉玉嬌一口否認她和王拐子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弄得王拐子也沒辦法。
最後只得說自己就是聽到裡面有聲音,所以才進去看看,沒想到被人給當賊給拿了。
他沒辦法證實自己不是賊,又說不清楚自己摸人家守寡的女人門幹嘛的,警察只能把他帶回去,說要好好審問。
不過他進局子也沒多久就被放出來了,說是後來有人給他作證,說是真的聽到裡面有人聲音才想進去看看,能不能幫忙的。結果就被人當成賊給抓了。
這一切都是誤會。
張曉英心裡猜想,多半是他抓到別人什麼把柄,據此要挾,有人保他,就把他給放了。
他人雖然放回來,不過在村裡的名聲也算是壞了,就跟個臭狗屎一樣,走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本來他名聲就不好,這回加了個「更」字。
想必以後也沒人敢把閨女嫁給他了。
對於張曉英來說,這算是報了仇了。
這些日子她都一門心思的學習,她和薛藴都很有默契的沒再提過那件事,兩人就算在學校遇上了,只是相互點了點頭,旁的也不多說。
張曉英除了學習之外,有時間去看一看張國梁,跟他說幾句話解解悶。
張國梁看見她也挺高興的,他慢慢的手腳都能活動了,也能下床了,只是頭總是疼,間歇性的,疼一陣,好一陣。
張曉英記得他前世的時候,就總有頭疼的毛病,這毛病困擾了他很多年。
也不知道是早就有了,還是這回受傷引起來的,拖時間長了總歸不是好事。
有一回她跟張國梁說,「要不,送你到大醫院去看看,聽說市裡有醫院能治病的。」
張國梁搖搖頭,「我沒事,可能等傷好了就沒事了吧。」
張曉英想著怎麼說服他,張國梁突然道:「那天放在窗台上的錢是不是你放的?」
張曉英不想騙他,點點頭,「是我放的,你爹說你看病都沒錢了,我就放窗台上了。」
張國梁嘆口氣,「你這丫頭啊。」
他伸出手去想摸她的頭,挨著頭髮邊的時候,終於止住了。
他低聲道:「那是給你的彩禮錢,你把它又還回來了,你哥還夠用嗎?」
張曉英道:「我哥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如果不出什麼事,在我考試之前就能見著新嫂子了。」
張國梁笑道:「那就恭喜你了。」
張曉英又跟他說了一會兒話,才從屋裡出來。
走到門口,見張老漢在那兒劈柴火呢,一邊劈,一邊嘴裡念念叨叨著:「什麼黃毛丫頭,都敢在男人的房間里待這麼半天,真不要臉。除了樣子長得湊合,哪兒點配得上我兒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老想攀高枝了。」
張曉英又不傻,怎麼聽不出來這是說給她聽的?
不過她也不在意,走到張老漢身邊時,還故意道:「大伯,您在這兒念叨什麼呢?大點聲,我耳背聽不見。」
張老漢楞了一下,別過頭去,也不看她,只反覆念叨著:「不要臉,不要臉。」
張曉英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大伯是怎麼了?怎麼老說自己不要臉呢?」
她說著又對著堂屋裡喊道:「國梁,我走了啊,回頭你帶你爹去醫院看看吧,怎麼老說胡話呢?」
張國梁坐在屋裡,一時沒忍住,差點笑噴出來。
這幾天他爹一直在跟他說,讓他趕緊把親給退了,說張曉英配不上他。
以後他萬一在部隊里提了干,那就是國家幹部了。就是當兵完復原回來,也絕對比一般人強得多。
到時候隨便划拉一個,也比這黃毛丫頭強。
張國梁當時只是因為想救張曉英,才定了這門親。可這親一旦定下了,要是悔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更何況他跟張曉英越接觸,越看到了這姑娘的可愛之處,那堅強、不屈的個性也挺讓人喜歡的。
所以他一直都敷衍著他爹,這弄得他爹心裡很不舒服。他養了他這麼大,還從沒有不聽他的話。嘴上常說什麼,「有了媳婦就忘了爹。」
也因為這樣,才會故意刁難張曉英,說些有得沒的。
沒想到今天讓張曉英一句話,就給頂回來了。
他爹還從沒吃過癟呢,難怪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這會兒張曉英早就出了院子了,也沒聽見他在後面跳腳的罵。就算聽見了,也只不過一笑置之。
#
日子一天天過著,張曉清的婚事也快到了。
可就在婚禮的前幾天,突然就出了事了。
這天李媒婆匆匆來到家裡,一進門就喊道:「遭了,遭了,這回可遭了。」
杜大娘正在廚房裡做飯呢,聽到聲音,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喲,大嫂子來了,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李媒婆唉聲嘆氣地,那模樣都愁得不行了。
杜大娘心裡咯噔一下,忙撂下手下夥計從廚房出來,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問道:「大嫂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李媒婆一拍大腿,「老姐姐,我對不起你啊。」
「這是怎麼了?」
李媒婆嘆口氣,「這不是小清的婚事嗎?黃了。」
「這怎麼可能呢?」杜大娘根本不相信,前幾天剛給了定錢,婚期都訂好了,她還在鎮上訂了一大塊豬腿肉,就等著兒子成親的時候辦席面了。
李媒婆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可偏偏這事就發生。」
她坐下來吐了口氣,才開口道:「這事想想真他媽邪乎,你知道給曉清說的那個喬守寡的女人吧?她男人是礦上的,一年前礦塌了,人就沒回來過。別人都以為那男人死了,才會給她再說一戶人家,可誰知道就在兩天前,那男人突然回來了,這不昨個兒喬守寡的女人就託人來找我,說要退了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