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說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雪綰晴便與巧雲、巧蘭來到了御花園。
皇家的御花園果然是不同凡響的,不僅是大的一望無邊,更是佳木蘢蔥,奇花閃灼。數百種花齊相開放,爭奇鬥豔。
「倒像後宮那些華冠麗服的妃子們。」雪綰晴心想。
沒走幾步,雪綰晴便瞧見了前邊朝她走來的方錦秋,忙施禮道:「參見昭儀娘娘。」
身後的巧蘭、巧雲也一併跪下行禮。
方錦秋款款走上前來,微微抬手道:「起來吧,陪本宮走走。」語罷,便越過雪綰晴朝前走去。
雪綰晴應了,跟隨在方錦秋後邊,心中正納罕著,自己素來與這方昭儀不熟悉,上次還是她的婢女毒死溫娥,陷害自己,怎麼今日對自己如此親切?
雪綰晴正擔心著方錦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卻又聽見方錦秋「噗哧」一笑,回過頭來,向自己說道:「這都走了大半天了,雪美人一句話也沒說。見了本宮,雪美人很緊張么?」
雪綰晴抬頭,見方錦秋笑的正歡。又仔細瞧了瞧,也沒看出什麼不對來,心裡便放了心,或許她並沒有惡意呢?
「妾身……」
「本宮也沒有什麼惡意,你不必拘束。」方錦秋打斷道。又招招手,示意雪綰晴過來,「本宮不過是想與你交個朋友,煩惱時,也好有個人聊聊天,消愁破悶。」
雪綰晴走至方錦秋身側,道:「能得此殊榮,是妾身的榮幸。」
「本宮很羨慕你。」方錦秋看向雪綰晴,「本宮羨慕你能伴君側……你知道嗎,三年了,本宮見皇上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你可要好好珍惜。」
「昭儀娘娘不恨妾身?」一出口雪綰晴就後悔了,這樣說怕是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些。
「恨什麼?是皇上自己的選擇。」方錦秋輕嘆道,「你想登上后位嗎?」
方錦秋這一問,問的雪綰晴不知所措。她想著,這話說得是不是太直白了些,猶豫著要不要回答。
「雪綰晴,你想登上后位嗎?」方錦秋停下了腳步,加大了聲量,見雪綰晴還是低著頭沒回答,憤憤道,「真是沒用!明明愛,卻不敢去爭!雪綰晴,本宮真是看錯你了!」
「娘娘此言何意?妾身不懂。」雪綰晴面部改色的說道,實則心中已波濤洶湧,琢摸不透方錦秋的話,」妾身只想安安穩穩地過這一生,不向做什麼皇后。「
」哼!安安穩穩?」方錦秋恢復了神色,慢慢朝前走著,「雪綰晴,你真是可笑。一個得寵的妃子,又沒有權力,你以為你真的能安穩?」
雪綰晴不語。
「好好想想,本宮還會來找你的。「語罷,方錦秋便離開了。
」美人?」巧蘭見雪綰晴呆愣著,忍不住喚了她一句。
「沒事。」雪綰晴疲倦的說道,「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站住!站住!小丫頭片子!」
身後傳來一陣喊聲,幾個宮女沖了過來,後面還追著一個提著水壺的嬤嬤。
「她們在做什麼?好生奇怪。」巧蘭話音剛落,那幾個宮女朝雪綰晴撞了過來,幸好巧蘭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到一邊。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撞……小姐小心……啊!」
那個嬤嬤衝到她們面前,驚慌失措的停下步子,手中壺裡的水竟全倒向雪綰晴,巧雲用身體去擋,尖叫著倒在了地上。
那個嬤嬤嚇得跪倒在地上:「美人!」
「巧雲!」雪綰晴扶起巧雲,只見她的臉被水燙的腫脹,皮都脫了一塊,心中急得很,對巧蘭道:「扶她去葯閣!」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沒時間理會那個嬤嬤。
這件事發生的實在突然,又很怪異,但雪綰晴沒時間想這麼多了,巧雲的傷比較重要。
「來,扶她上來。」
雪綰晴為巧雲施了針,又上了葯,才鬆了一口氣。
「美人,是有人要陷害你。」巧蘭嚴肅道。
「此事的確古怪,我一定要查個清楚!」雪綰晴起身,」把那個嬤嬤找來。「
雪綰晴與巧蘭一同走下藥閣,正欲去尋那嬤嬤,卻見她以跪在門外,驚慌道:」美人恕罪!都怪那幫小丫頭片子,該做事時到處亂跑……不不,怪老奴沒長眼睛,犯下這等罪!美人恕罪!「說完又是一記重重的磕頭。
雪綰晴冷眼看了她半響,轉身進屋道:」你進來!」
待落座后,雪綰晴冷冷開口:」說吧,是誰讓你做的。」
那嬤嬤掙扎了半響,猶猶豫豫道:「美人果然聰慧……是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讓老奴毀了您的容貌……」
「美人啊!」那嬤嬤爬上前去抱著雪綰晴的腿,哭嚎道:「美人饒了老奴吧……老奴下有小上有老……"
雪綰晴皺了皺眉,示意巧蘭將她拉開,沉聲道:"你的任務沒完成,皇後娘娘應該不會放過你吧。"
那嬤嬤愣了愣,又老淚縱橫道:"是啊!皇後娘娘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她不會,我會。"雪綰晴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到我雲漪閣里來,我定不會虧待你。"
那嬤嬤原先不敢相信,雪綰晴又費口舌的說了一會,她才破涕為笑,開心的應了。
「你叫什麼?」
「胡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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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雲漪閣內,雪綰晴正在給巧雲換藥。
"美人為何要留下那個胡嬤嬤?"
雪綰晴已經派人去告知內務府,將胡芸要了過來。
至於容嬌那邊,容嬌的宮女嬤嬤這麼多,少一個兩個,應該也不會在意。
"她以前是皇後娘娘的心腹,把她變成我們的人,有助於我們了解皇後娘娘想幹什麼。而且我饒了她,她對我會更加忠心。"雪綰晴道,"再說了,她家中有人還靠她養活,她出事了,家人怎麼辦?"
"美人,您還是太好心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我們不能再樹敵了。"她對每個害她的人一再寬容忍讓,不過是想活的安生,或者是說,死的不那麼悲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