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當年
不知道燕國地方知不知道實際上他已經從楚國的朝堂上退位下來,會不會影響到他在燕國的動作。祁晴初決定不再觀望,直接找上門。
同每個國家一樣,提到洛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祁晴初沒有費多少周折就已經到達了洛府的門前,也沒有任何耽誤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並沒有多餘的想法,什麼也不管不顧,只想見到李極彩。
如此單刀直入,就連聽聞消息的洛書都覺得格外驚訝。
按照他所了解的,祁晴初不是莽撞之人,不會貿然行事。
想不到竟然連半點轉圜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急眼了。
洛書還是讓人把祁晴初給請進了府里,畢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如果就這樣晾在門外,未免讓人覺得他的格局太小,身段高傲。
平心而論,祁晴初在楚國的地位,同他在燕國的地位相去不遠。
故而,還是以禮相待的好。
只不過接進了府里之後,洛書並沒有急著見他,而是派人將他給仔細安置了一個住處。
洛府還是挺大的,住得下他。
安撫他說是一路舟車勞頓,趕到了燕國很不容易,暫且不著急相見,還是好好休息的好。
外加上洛書自己還有要事要忙,暫且無暇顧及到他。
祁晴初只能客隨主便,也就聽從安排暫且住了下來。
只要李極彩在這個府中,便覺得心中安定了不少。
見到她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祁晴初身邊帶著的侍衛不多,隨後趕到的人還未可知。
想要從朝堂上全身而退有諸多困難,退路也是給自己安排好了的。
這個時候,不知道他的爺爺收到了他的書信沒有?
洛府外面的門面看起來很是低調,但是走了進去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曲徑通幽,所有的房屋彷彿都建在林木花草之間。
與別人的府邸有些差異的是,洛府里種植了格外多的花卉。
有些花是較為常見的,有些則是不太常見的。
要麼是只是在花壇里,要麼是放置在花盆當中,要麼是養在水中,要麼是捧在手上。
對,沒錯,就是捧在手上,那些家奴們採擷了各種各樣的花,走來走去,不知道用那些花做什麼。
已然是初秋的天氣,仍然有很多花卉耀然地盛放著,鼻尖嗅到的並不是想象當中的香氣,而是一片沁涼。
有些冷肅。
祁晴初跟隨著前面引路的家奴走著,微微有些出神,看著路過的景色。
瓦楞屋檐之下,剛剛路過了幾株梅樹,濃綠的葉子底下伸著烏黑的梅國,鳥兒在頭上啁啾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陣風吹來,角鈴發出幾許叮鈴的聲音。尋常人家是不愛掛角鈴的,在楚國視為不祥。
祁晴初沒有打算主動同洛府的家奴主動詢問些什麼。他最在乎的其實還是眼下該怎麼跟洛書開口。
開口詢問關於李極彩的事情。
無獨有偶,卻沒想到在下一個拐彎的時候,遇到了……
李極彩最近很忙碌,一直在忙著隨緣居的事情。
已經計劃在霜降那天開業了。
她想著要搞個開業大酬賓,到時候免費吃三天,賺足了人的眼球,把招牌打出去,開個好頭。
到時候生意就好做了。
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好。
這是李極彩的想法,大夫讓她這段時間千萬小心,防止傷口撕裂開來。
她被治療的很好,傷口癒合的很快,大夫是最開心的那個,因為在大夫看來,李極彩這麼嚴重的傷,不躺個一年半載的,估計都下不來床。
可是,沒有想到在他的精心治療之下,李極彩不僅能夠下床,而且還能蹦能跳了。
簡直神了!
大夫一度自信心十分膨脹,覺得自己可以躋身神醫的行列,有起死回生之能。
可把大夫給開心的不行不行的。
李極彩閉口不言,心想,老娘挨過的打,受過的傷,加起來得死好幾回了,這算什麼!
然而,給李極彩治傷的大夫也老大年齡了,李極彩不想違背老人家的意願,萬一再把人給氣出病來,多不好而且也賠不起。
所以,也就謹遵醫囑,早睡早起,好好鍛煉,按時回府。
順便接待一下來看她的客人。
當然,在燕國她也沒有什麼別的熟人,除了洛書之外,就剩李極夜了。
當然,現在的李極夜可不是曾經的李極夜了,也不叫李極夜了。
燕承禮,燕國新登基不久的新王。
從什麼時候算起呢?從李極夜離開楚國回到燕國后不久,就繼承了皇位。
李極夜告訴她,這位置是撿來的,因為他大哥二哥都沒了,只剩下他是正統血脈的了,也就是沒得選了。
李極彩安慰他說道:「能夠落到你頭上,也算是命了,湊活著吧。」那語氣,充滿了鄙夷。
招致李極夜的一頓橫眉冷眼,如果不是因為李極彩有傷在身的話,李極彩認為李極夜絕對會暴打她一頓的。
當然,這跟預想的不一樣。
不過,這是后話了。
李極彩是在一個涼冰冰的清晨醒來的時候忽然看到李極夜的,就像是做夢一樣。
夢裡出現久違的身影。
可是,當看清楚看仔細對方的裝束打扮,散發出來的氣質之後,便又覺得,不是當初的人了。
那一天,李極彩和李極夜對視了很久。
李極夜告訴李極彩,他是被洛書推進來的,不是主觀上想來打擾她的,只是很關心她的情況,所以,無論如何都想來看看。
當然,私底下李極夜已經偷偷看過李極彩很多次了,無數次想要衝出來同她說話,但是都是因為心中有疙瘩,不敢出來。
沒錯,就是不敢出來。
他很怕李極彩會問他,問他當初就那樣設計陷阱跑了,然後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楚國,歷經艱難。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確是他做的不對,不能因為身不由,己迫不得已這樣的借口來掩蓋事實。
李極彩的脾氣李極夜最是清楚,如果告訴她當初的真相,她絕對會氣炸的,但是如果不告訴她,甚至說謊的話,當謊言被戳穿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分別的時候。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李極夜敢撒謊敢算計,除非做的滴水不漏不讓李極彩發現,不然就做好決裂的準備。
即便是,即便是做的天衣無縫了,李極夜覺得自己在面對到李極彩的時候,仍然會覺得彆扭。
所以才有了畏懼見她的心情,這種畏懼的心情無處抒發,也就變成了對於洛書的折磨。
一直到洛書被他糾纏的煩了,然後再也忍不住就推了他一把。
「所以,重點是你沒死。」李極彩揪著自己的被角,忍住回被窩再睡個回籠覺的衝動,一臉塑料微笑地看著李極夜。
這假笑看得李極夜是後背陣陣發涼。
「是,沒死。」李極夜只得老實承認,這個時候,無論李極彩說什麼,他都得迎合著。能夠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哦,你先出去,我想再睡一會。」李極彩消化不過來這忽如其來的消息,下意識的就把李極夜給趕出去。
「不是,你先聽我解釋,其實。」
「嗯?你想說什麼?」李極彩翻了個白眼,睡眼迷濛的她,稀里糊塗的,很是煩躁。
「……」李極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咬了咬牙,乖乖的出去了。
然後自覺的把房間門給帶上,隔著門跟李極彩說話。
「不是,你聽我解釋,當時確實是情形迫不得已啊。」李極夜怕李極彩聽不到,所以就隔著門對著她喊。
他也知道李極彩有睡懶覺的習慣,如果睡不好的話就會發脾氣。
但是現在跟她說的話要比在李極彩清醒的時候跟她說要好得多。
所以他也就只能厚著臉皮,隔著門板對著李極彩喊話,希望李極彩能夠理睬自己。
「滾。」李極彩毫不留情的就來了一聲爆喝,本來她已經麻溜的鑽進了被窩裡面,但是李極夜還在外面煩她。
她只是太過震驚,還不能夠反應過來,所以,暫時也不想面對。
「就算你讓我滾,我也要跟你說清楚,其實其實我回來之後,我一直想派人去接你,一直……」
那又怎樣?可是你當初不是還是把我給拋下了嗎?還以那樣的結果將我給丟下,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還誤會是祁晴初動手將你殺死。
縮在被窩裡的李極彩,沒有別的想法,在李極夜這麼一騷擾之下,原本混沌的腦袋也變得清醒了。
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不是幻覺,不是臆測。
都是真實的。
外面的人也是真實的,祁晴初沒有騙她,果然當初並不是,並不是他殺死了李極夜。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當初要陷害祁晴初?
思慮再三,李極彩發覺自己再也無法安心睡下,於是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赤著腳三步兩步跑到了門邊,然後用力將門給打開。
趴在門板上聽著聲音,準備再度呼喚李極彩的李極夜,直接栽了進來,差點沒有把李極彩給撲倒。
李極彩極為靈巧地躲到了旁邊,然後冷眼的看著他。
「所以,當初為什麼要陷害祁晴初。」這麼久了,一直藏在心裡的謎團,怎麼也沒有能夠想到居然有一天會真正得到解釋,她還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看見李極夜了。
畢竟李極夜的身份,與他懸殊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