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死靈師的死法
洛加把泰蕾莎摟在懷裡,背對著強盜團的弓箭手們。弓箭手們十分疑惑,怎麼這個兇惡的敵人突然變得這麼白痴,一不閃躲二不格擋,就這麼傻乎乎的站著?疑惑歸疑惑,他們還是毫不猶豫的鬆開弓弦,一起射出利箭,然後集體嚇傻了。
十二個弓箭手的十二支箭,竟然全部射偏!最偏的差出四尺,最準的也只擦著飛過。
洛加見到這一切,不由得意的笑了,自言自語的說:「果然是這樣,操縱時間的暗影妖精,操縱空間的白金麒麟,操縱混沌變數的幻天使。這三者合為一體,果然是讓人不得不嘆息。可惡,我怎麼知道這些。算了,泰蕾莎,這些雜碎交給你了。」
泰蕾莎一言不發的離開洛加的懷裡,直衝向正慌張重新裝彈的弓箭手們,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身後都留下朦朧的殘影。洛加沒去看泰蕾莎的戰鬥,把暗影妖精收到左腰側,上身稍微前傾,視線落在四個強盜頭目身前的地上,然後沉默的出刀。
這一次,他非常低調樸實,長刀快若流星橫斬向一個強盜頭目,但與先前的電光刀速相比,這一刀實在太慢。或許正因為如此,這個強盜頭目顯得很吃驚,小心翼翼的揮刀格住這一橫斬,並沒有趁勢反擊。另外三個強盜頭目也操著兵器戒備著,並沒有趁勢夾攻。
但洛加還是這麼低調,第二刀依然不緊不慢的豎劈,第三刀還是不緊不慢的直刺,第四刀仍然還是不緊不慢的斜切……。直到強盜后陣跑來一個渾身流血的求援強盜,這四個頭目才猛的醒悟現在的情況,洛加確實有陰謀,但這陰謀很簡單了,只是拖時間而已。
前陣的騎兵隊被數以倍計的狼群以多欺少,后陣的步兵隊慘遭一夥彪悍猛男的倚強凌弱,每分每秒都有強盜傷亡。他們四個強者耗在這裡慢慢磨蹭,那不是自尋死路嗎?終於清醒過來的四個頭目互看一眼,然後齊聲怒喝著,開始同時強攻。
洛加在心中暗笑,這種程度的夾擊,對他而言還是不夠的。他終於拿出全力,連續劈出極快的兩刀,彷彿有兩隻右手握著兩柄長刀,同時斬向兩個強盜。暗影妖精刀刃長四尺,刀柄長一尺,遠比普通單手兵器長,一寸長一寸強,在攻擊範圍上有著絕對的優勢。
被阻擊的兩個強盜見自己擊中洛加之前,會被砍成兩半,不得不轉攻為守,暫時退出圍攻。洛加趁機轉過身,面對最後兩個強盜頭目,揮出暗影妖精格住一個強盜的彎刀,舉起左臂,用白金麒麟護臂迎向另一個強盜的尖刺錘,大喝:「芙蕾,搞死他。」
這隻尖刺錘呼嘯落下,但在即將砸中的一剎那,白金麒麟爆發刺眼的強光,與反轉那無羽箭時一模一樣。本該狠狠砸斷洛加手臂的尖刺錘不可思議的呼嘯反彈,狠狠的砸在主人的臉上,幾根尖刺以觸目驚心的方式釘入眼窩和鼻腔,使得強盜當場血流滿面的死了。
「嘿嘿,開掛陰人太有成就感了,嘿嘿,真是賞心悅目的死法啊。」
洛加見這麼簡單的搞死一個強盜頭目,忍不住笑了。正與洛加拼刀的強盜急了,大聲吼出一句什麼咒語,彎刀的刀面上隨後浮現一段藍色符文,澎湃的藍白色凍氣從符文上湧出,順著暗影妖精蔓延到洛加的手臂上,又瞬間遍布洛加的全身。
洛加感到全身冰冷刺痛,卻幽幽的嘆息:「唉,為什麼不是火焰和電流呢,如果是電流,或許還能讓我麻痹一會,但可惜不是啊。難道閣下以為,經歷過月之女神的超重口味零度冷藏的本人,對這種溫度會有反應嗎?很遺憾,完全不夠意思啊。」
洛加說些奇怪的話,這強盜自然習慣性的看他的臉。強盜既然看著洛加的臉,自然不會注意洛加的腳。洛加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在強盜的胯間,踢得他哀嚎著跳起,然後隨手一刀削掉他的腦袋,笑著說:「這世界的武者都不注意保護老二,唉,這不引誘我墮落嗎?」
洛加又轉身,看著真正的最後兩個頭目,再次收刀傾身,擺出攻擊的架勢。這倆頭目嚇得面無人色,連忙後退幾步。許多嘍啰聞聲趕來,但只是拿著兵器站在十來步外,沒一人敢主動靠近。洛加心中有種優越感油然而生,正要說幾句勸降的話,卻心臟猛地一跳。
這是無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鍛鍊出的危機本能。
洛加猛的全力起跳,一下就衝起十多米高。幾乎同一時間,被他斬殺的幾具屍體突然詭異的扭曲膨脹,隨後砰砰的猛烈爆炸,每一聲轟響中都夾雜著一種讓人渾身發冷的嚎哭聲。『這是什麼東西?』洛加大吃一驚,但還沒來得及思考,就感覺到更加兇猛的危機感。
「玖琉,悠琪。」洛加大聲高喝,全力驅動幻天使和暗影妖精。
一蓬細小短箭轟向身在空中的洛加,一團慘淡的白光藏在短箭之後,破空聲尖嘯如鬼嚎。洛加盡量蜷縮身體,避開絕大多數的細小銳物,隨後劈出暗影妖精,砍中那團白光。只見暗影妖精的刀刃上熒綠色亮光一閃,這團白光凌空靜止一瞬,然後才爆炸成碎末。
在白色光團靜止的瞬間,洛加看清了這是什麼東西。
這竟然是一顆連著完整脊椎的骷髏頭,眼窩中還亮著凄慘的紅光。
洛加心有餘悸的落到地上,拔掉刺入雙腿的幾枚骸骨短箭,這種詭異的武器上附帶著惡毒的特效,使得傷口一陣陣陰冷的刺痛,麻痹感不斷的擴散。他來不及檢查自己的身體,就收刀做戰鬥姿態,看向剛剛的危機來源,一處陰影中站立的一個黑袍人。
這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陰寒黑氣的怪人,臉瘦得骷髏一樣,皮膚蒼白憔悴,眼睛中閃耀著渾濁的紅光。他右手拄著一根骷髏頭骨節長杖,左手平攤在身前,三顆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顱骨正在掌心上方環繞。他身上還有多種的骸骨飾品,比如許多小顱骨串成的項鏈。
「這是何等的審美觀,實在是無法欣賞。」洛加皺著眉頭嘀咕。
這怪人盯著洛加的三件裝備打量,沙啞的問:「你是什麼人,竟然能用嘆息三神器?」
「裝備就是讓人用的,很奇怪嗎?」洛加反問。
「看來你是無知的蠢貨,竟然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呀呀,反正你說我是蠢貨了,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洛加突然集中散漫的視線,狠狠的盯著怪人,用響徹全場的高音量發問:「喂,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怪物,臉上瘦得沒點肉,下半身的那東西是不是也枯萎成小蚯蚓了,而且**不能?」
怪人一愣,眼中的紅光隨後熊熊燃燒,尖嘯著一甩手,左手上的三顆骷髏頭就鬼嚎著射向洛加,速度奇快,鬼嚎聲更是讓人渾身骨髓腔顫抖。洛加正要設法應對,卻聽見一縷直接傳入耳中的細弱聲音:「洛加閣下請稍事休息,這黑巫師交給在下處理。」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擊中洛加然後變成神秘的符文繚繞的金色光球。洛加感覺惡戰疲勞的身體迅速恢復,雙腿上傷口中殘留的惡毒效果也被驅散。緊接著,他還看見三顆骷髏頭打在金色光罩上,暗紅色火焰呲呲的熄滅了,只留下三顆空蕩蕩的顱骨無力的掉落。
怪人警惕的盯著后陣方向:「拉切西斯的守護?命運女神的牧師?」
「是的,我是命運三女神的牧師。閣下應該是半人蠍傭兵團的團長,被稱為『火骷髏』的死靈師蘇加德-可卡魯伊吧?」戴兜帽的年輕巫師從被火光和鮮血染紅的山谷大步走來,右手拄著一根問號型杖頭的長木杖,左手托著一本厚重的白皮書。魁梧的大山姆護在巫師身邊,左手的大圓盾已經不見,右手大斧的斧刃上滿是缺口,鎧甲上滿是血跡和各種打擊痕迹。一個反應遲鈍的強盜還傻站著,結果被大山姆掄起巨斧直接拍飛了。
「嘎嘎嘎……,你們以為勝券在握了嗎?這麼決定太早了。」
死靈師發出刺耳的怪笑,摘下項間的顱骨項鏈扔到空中,緊接著把骸骨長杖捅到項鏈中間。只見杖頭骷髏頭上火光一閃,項鏈上雞蛋大小的小骷髏頭倏地變成*人頭大的大骷髏頭,個個都眼放紅光,裹著詭異的暗紅色火焰,尖嘯著沖向洛加三人。
年輕巫師的白皮書嘩嘩的急速翻動,一頁頁羊皮紙飛到空中,上面的符文耀起刺眼的金白色強光,讓山谷明亮如白晝。他拿著長杖重重一頓,數十頁羊皮紙就化作金色火箭,呼呼的射向那些骷髏頭。一通劇烈的爆炸后,兩邊的彈幕全沒了,貌似是平分秋色。
死靈師舉起骸骨長杖,高聲詠唱刺耳晦澀的咒語,杖頭骷髏上散發出一圈圈的黑色靈氣。洛加、大山姆、巫師身邊的許多屍體紛紛詭異的扭曲膨脹。洛加剛剛見過這樣的情況,死靈師最開始就是這麼暗算他的,不過這一次異變的屍體數是剛才那次的上十倍。
年輕巫師又散發出十多張羊皮紙。符文閃耀的羊皮紙這次化作一團團的金色光球,散發著嘹亮隆重的樂音,從屍體上盤旋著飛過,灑落許多星星點點的金色光雨。正扭曲膨脹的屍體像漏氣的輪胎一樣乾癟下去,就像晾在沙漠中好幾個月的乾屍。
第二回合,死靈師進攻被遏制,年輕巫師成功防守但沒有反擊,依然是平局。
死靈師從長袍內掏出一個黑色水晶球,拋到空中舉起長杖,又高聲詠唱刺耳的咒語。黑色水晶球砰的炸裂,飛出大量小指大小的虻蟲,黑壓壓的充滿整個通道。年輕巫師扔出一張異常閃亮的羊皮紙,變出一隻與非洲象差不多的金色大蛤蟆。這隻大蛤蟆橫堵住通道,巨口一張肚子一鼓,竟然把全通道的所有虻蟲都吸入腹中。然後,大蛤蟆閉著眼睛蠕動著肚皮,向死靈師噴出一團等人大的金色粘液。死靈師射出一道黑光,中和掉這口濃痰。
第三回合,年輕巫師防守反擊,雖沒有成效,但取得了寶貴的先手優勢。
洛加親眼目睹這場華麗的法術對決,親耳聆聽各種震撼的音效,心中感慨萬分:「真是神奇的世界啊,果然技術的進步是想象力的眼淚。有些東西,沒有發達的計算機特效技術的支持,無論YY能力多麼強大,也是想象不出來的。唉,何等的視聽盛宴啊。」
第四回合,年輕巫師並沒如洛加預料中的全力強攻,只是用第一回合的手段,把數十頁羊皮紙化作金色火箭,化作呼嘯的彈幕射出。死靈師把骸骨長杖豎在身前,將其變成一道環形骨牆擋下這火箭彈幕,然後拔出一柄蛇形匕首,把左臂齊肘割斷了。
年輕巫師面色一變,緊張的說:「洛加閣下。這個傢伙正在用自我獻祭的黑巫術,做最後一搏。我到時候全力抵擋他的攻擊,閣下利用高速的劍技,趁機斬殺他。」
「那現在殺了他可以嗎?」洛加問。
「呃,這個……」巫師猶豫的說:「如果閣下能做到,那是再好不過了。」
「唉,雖然沒能看到最後,不過也算滿意了,泰蕾莎。」
通過骨牆上的眼孔和縫隙,年輕巫師和大山姆驚駭的發現,死靈師的身體突然肢解成七八塊,乾癟的頭顱衝天而起,然後被無形的力量拍到年輕巫師跟前。死靈師命相當硬,即使身首分家也沒有立刻死,瞪著自己的身體方向,喉間發出咯咯的異響。
洛加微笑著說:「我不知道死靈師對死法有沒有特別講究,所以交給你處理了。」
年輕巫師一愣,連忙點頭說:「是是,必須凈化邪惡的靈魂,避免他用什麼禁忌的手段轉變成巫妖。」他扯下一頁羊皮紙,變成一柄金色火焰長劍,對著死靈師的頭顱大喊:「墮落的靈魂,化作浮雲吧。」他一劍刺穿死靈師的頭顱,金色火焰瞬間把頭顱化作白色粉末。
幾乎同一時間,遠在二十多米外的死靈師屍體也被金色火焰包裹,被燃燒成白色粉末。
稍後,泰蕾莎在洛加跟前現出身形,手中提著另一個死靈師的頭顱。她把這個頭顱扔給年輕巫師,就仰著小臉瞅著洛加,鬢髮后露出的兩隻尖耳朵微微顫抖著。洛加把泰蕾莎摟在懷裡,撫摸著她的耳朵,柔聲說:「嗯,做得很好,回去給你做兩套新衣服。」
「唔,一套黑色,一套白色。」泰蕾莎發出只有洛加能聽見的細哼聲。
「沒問題,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洛加寵溺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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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大約三百多人,兩個巫師,十二個中層幹部,三十多個小頭目。泰蕾莎幹掉兩個巫師,洛加幹掉四個中層幹部,六個留守前線的中層幹部全被狼群咬死,或者被箭雨射死,全部騎兵都撲在谷口外,大半的步兵被五猛男牌人形推土機碾壓致死,或者被露卡兒牌音波加農炮轟殺。最後兩個中層幹部絕望了,就帶著剩餘的五十多個殘兵敗卒投降了。洛加接受他們的投降,叮囑蒙哥好好打掃戰場(別浪費食物),就押著俘虜們返回商隊營地。
隊伍才走出十多里,泰蕾莎就遙遙聽見馬蹄聲,只有三匹馬,但跑得非常急,密集的馬蹄聲就像接連不絕的小鼓打擊。洛加聽見泰蕾莎的報告,就疑惑的嘀咕:「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隆美爾沒能搞定那個叫『以南』的艾杜豬?嗨,賢侄女,你老爹可能掛了。」
露卡兒嚇了一跳,緊張的問:「什麼回事?」
「放心吧,作為你的便宜叔叔,我會照顧你的。」洛加一本正經的說。
「抱歉,洛加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麼?」露卡兒有些煩躁的問。
「要不這樣,我就是你的乾爹,她就是你的乾媽。」洛加拍拍泰蕾莎的小腦袋。
露卡兒瞅著稚氣十足的泰蕾莎,一時間鬱悶過度,什麼話都說不出。
過了一會,敢在黑夜中放馬疾馳的騎士到了,雖然有三匹馬,但只有一位騎士——他大概有非常緊急的情報,所以帶著三匹馬輪流騎,一路不停歇的衝過來。這騎士看見返回的隊伍,就直衝到洛加跟前,也不等坐騎停穩,就直接翻下馬背。
「蘇拉小姐已醒,哭鬧不休,請洛加先生……」
這騎士還沒說完,就發現洛加和泰蕾莎消失不見了,兩道人影轟鳴著賓士在漆黑的荒漠中,速度比最快的駿馬衝刺還快,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露卡兒目送洛加和泰蕾莎的遠去,然後憂心忡忡的問這個騎士:「瑪各,蘇拉小姐是不是病了?」
「老闆說,蘇拉小姐只是醒來見不到父母,所以哭了。」
「那你這麼急幹嘛,大黑夜快馬趕路,很危險的啊?」
「因為……」騎士想解釋那一幕,但不知該怎麼解釋,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
「到底怎麼啦?還有,艾杜軍方應該上門找麻煩了,情況怎麼樣?」
「我方几乎全滅。」騎士說。
「什麼!」露卡兒嚇得尖叫。
「不,大小姐,在下說錯了,老闆一招全殲敵軍,但我軍差點全滅。」
「瑪各,你到底在說什麼?父親一招全殲敵軍,怎麼還會我軍差點全滅?」
「抱歉,在下說漏了,老闆一招全殲敵軍,但蘇拉小姐一哭,我軍幾乎全滅。」
露卡兒勃然大怒,指著瑪各騎士的鼻子大罵:「你是不是腦袋被馬踢了?」
「報告大小姐,確實是老闆一招全殲敵軍,然後蘇拉小姐一哭,我軍幾乎全滅。」瑪各沉默一會,補充說:「艾杜空騎軍來襲,被老闆用兩個超絕技全部幹掉。因為大夥太高興,歡呼聲太大,驚醒了蘇拉小姐。她一哭就不斷放凍氣,大夥全被凍成冰雕,差點全滅。」
露卡兒終於想起來,那隻小不點貌似是閃族女神的化身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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