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重口味的玩具
洛加和泰蕾莎風馳電掣的沖回商隊營地,看見上百堆燒得老高的大篝火,所有活物都在烤火,不論人還是馬。隆美爾帶著幾個巫師圍在一輛馬車周圍。看見洛加兩口子的歸來,這位狂級強者哽咽的說:「老弟啊,您老人家終於回來了,我以為活不過今晚呢。」
「抱歉抱歉,給大哥您添麻煩了。」洛加停在隆美爾跟前,很果斷的九十度直角鞠躬。他眼睛餘光瞥見泰蕾莎還獃獃的站著,也壓下她的小腦袋,讓她一起鞠躬。
「都過去了,過去了,沒事了,你們回來就沒事了,我先烤火去。」隆美爾指指背後的馬車,「我讓人用催眠術讓她睡著了,不過她一直睡得很不安,隨時可能醒來。」
「是是是,麻煩大哥了。」
洛加知道目前的情況緊急,也顧不上多禮,拉著泰蕾莎沖入車廂中。在狐皮軟榻中間,小傢伙正蜷縮成一團,含著大拇指睡覺,並沒像平常一樣撅著小屁股傻睡。強烈的寒氣從她體內不斷的湧出,使得車廂內寒冷如冰窖,地面上結著一層密集的犬牙霜。
洛加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走下,把蘇拉摟在懷裡。泰蕾莎站在洛加身前,伸手愛撫蘇拉的小臉。蘇拉小眼睛抖動幾下,緩緩睜開小眼睛,瞅瞅洛加,再瞅瞅泰蕾莎,立馬小鼻子一皺小嘴一撇。洛加嚇得魂飛魄散,哆嗦著連忙哀求:「小姑奶奶啊,求求你不要哭,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做鴨做什麼都行。對,我現在就給你做馬。」洛加提著蘇拉的后領,把她放在背後,同時飛快的趴在地上,也不顧滿地的冰霜,毫不猶豫的爬起來。
蘇拉趴在洛加的背上,依然撅著可以掛毛巾的小嘴,但散發的寒氣減弱許多。洛加察覺到這點,啪的更賣力了,一下子竄到床上,張開雙爪弓起背,粗著嗓門吼叫:「嗷嗚……,這是猛虎上山。蘇拉,你感覺是不是很威武啊,有沒有感到我的腰直肌充滿張力?」
蘇拉用力拍打洛加兩下,大喊:「噠嗚……」
「嗯,明白了,蘇拉是月之女神的化身,月之女神是月與狼的女神,才不鳥什麼老虎。那就看我的狼王嘯月。」洛加放低腰,仰頭髮出一聲粗獷的狼嘯。蘇拉爬到洛加肩背處,一手揪著他的頭髮,一手拍著他的後腦,大喊:「噠嗚……啊嗚……」
「是是是,我明白了,狼王不會躲在車裡面叫,我們出去。」
洛加爬到車門口,但害怕丟面子,猶豫著不敢出去。但就在這時,車門突然從外面被拉開,隆美爾探進頭,一看見被蘇拉當馬騎的洛加,就瞪大眼睛傻了。洛加也傻乎乎的看著隆美爾,臉色越來越紅,平常伶俐的舌頭這時完全結巴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直到蘇拉拍著洛加的頭,發出不滿的『噠嗚』聲,隆美爾才清醒過來,握拳掩著嘴乾咳兩聲,平靜的說:「愚兄聽見奇怪的聲音,所以進來看看。嗯,賢弟果然是愛護女兒的好父親,做了愚兄當年想做不敢做的事,愚兄佩服,佩服。」
「謝謝。」洛加乾巴巴的說,但無論如何也擠不出微笑。
「賢弟這是要出門嗎?」
「是的。」
隆美爾拉開門推倒一邊,捂胸躬身行禮:「賢弟請。」
洛加悶聲不吭的竄出車廂,隨後就撒腿狂奔……不,應該是撒蹄狂奔。泰蕾莎看看被洛加落在床上的暗影妖精,就提起刀柄追過去。隆美爾怔怔目送著洛加的遠去,由衷的感慨:「梅塔特隆啊梅塔特隆,你前輩子欠一屁股情債,這輩子可有得還啰。」
突然間,遠處傳來一聲極其粗獷高昂的狼嘯聲,音浪驚天動地,嚇得營地的馬匹集體受驚。只不過與昨夜的狼嘯相比,少了雄渾的霸氣,多了凄涼的孤高之意。隆美爾大笑起來,但不小心牽動先前制止蘇拉嚎哭時留下的暗傷,扶著車門不斷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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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合併了白馬商隊的紫羅蘭商隊開始拔營整裝,準備去那處暗藏在山谷中的綠洲。洛加一家三口終於趕了回來,泰蕾莎與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衣服上沾著昨夜廝殺留下的血跡。洛加就完全面目全非,白色的短髮被泥灰染成黃色,夾雜著數之不清的沙粒;衣服上接著一層厚厚的泥巴,普通的風塵弄不出這效果,應該是衣服被弄濕之後,又在塵土中打滾幾圈。蘇拉也髒得跟泥猴子一樣,正掛在洛加胸口呼呼大睡。
因為昨晚的共同戰鬥,紫羅蘭的護衛們對洛加的認同感直線飆升,紛紛見到洛加就喊:「二爺早。」洛加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朝自己的專車走去。露卡兒聞聲趕來,驚訝的低呼:「洛加先生,你這是怎麼啦,父親說你昨晚有要緊事情出去了。」
「我的唯一要緊事情就是照顧這隻小傢伙。」洛加乾巴巴的說。
「洛加先生,照顧蘇拉小姐會弄成這樣嗎?」
隆美爾聞聲趕到,在露卡兒頭上用力拍一下:「給你二叔準備些食物和水。」
「不,我吃過了。你們這是要去那地方嗎?」洛加指著車隊問。
「補充清水,再休息半天,下午上路。」隆美爾說。
「哦,那我和泰蕾莎先去那邊了,你們慢慢來。」
「這樣也成,你們先去那邊清洗一下,要不要帶上帳篷和一些補給品。」
「呵呵,不用,強盜先生們的東西都還在,直接用現成的。」
洛加揮揮手告別,便拉著泰蕾莎呼嘯著跑了。
露卡兒目送小兩口的遠去,輕嘆道:「唉,總感覺錯過什麼很有趣的事情。」
隆美爾微笑著說:「不用遺憾,如果你跟著他,保證驚喜的事情連連不絕。」
「什……什麼意思,父親?」露卡兒似乎有些窘迫。
「有些人呢,天生就是招惹麻煩的體質,大麻煩小麻煩接連不絕,卻從能克服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這些人就是所謂的『命運的主角』。」隆美爾拍拍露卡兒的頭,笑著說:「能夠碰上一個命運的主角不容易,你可要好好的把握自己的命運啊。」
「你說什麼,父親?」露卡兒不滿的皺緊眉頭,「我越來越不懂你的話了。」
「呵呵,我活了這一輩子,只學會一個道理,人活著,不要給自己背負太多,簡單充實的活著才是真正的幸福。」隆美爾笑著搖搖頭,又拍拍露卡兒的頭,「你啊,跟年輕的我有些像,不像我那麼有野心,但責任心比我還重。其實呢,很多是多餘的。」
「你今天真奇怪,昨晚凍壞腦子嗎,多晒晒太陽吧。」露卡兒跺跺腳,低著頭走了。
洛加和泰蕾莎風馳電掣衝到山谷口,發現地上到處都是狼腳印和血跡,不過人和馬的屍體都已經不見了,谷口堆積著大量的沾滿血跡和碎肉的鎧甲和兵器。洛加笑著說:「蒙哥倒是有些小聰明,這批裝備大概值不少錢,只是這些污垢不容易清洗。」
泰蕾莎突然撿起一個頭盔戴上,好奇的問:「為什麼人類喜歡這種?」
她的腦袋比較小,這個頭盔明顯偏大,眉檐直接遮住了眼睛,周圍還空蕩蕩的一圈,顯得十分滑稽可愛。洛加隨手在頭盔上敲打幾下,笑著說:「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鎧甲可是必不可少的。人擠人的戰場上沒法躲閃,只能硬砍硬挨,能多挨一刀就是多條命。」
泰蕾莎皺著鼻子嗅了嗅,摘下頭盔扔得老遠的,低聲說:「好臭。」
「呵呵,洗澡去,被這丫頭淋了一身尿,真受不了啊。」
洛加和泰蕾莎進入山谷腹地,見到森林中強盜的營地方向升起煙火,就小心翼翼的摸過去。其實洛加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期待能不能看到些有趣的事情。但事實讓他失望了,那十多個慘遭強盜凌辱的女人正在煮早餐,沒有泡在熱水桶中一邊哭一邊洗澡。
洛加乾咳一聲,一手提著暗影妖精一手牽著泰蕾莎,走出藏身的樹叢。這群女人紛紛嚇得跳起,個別大概前幾天受創過度,下盤不怎麼靈活,所以跳起后又痛哼著摔倒了。其中一個貌似對暗影妖精映像頗深,從兵器認出洛加的身份,驚喜喊:「你……你……」
這些女人年齡都不大,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小的甚至於泰蕾莎差不多,只有十三四歲。她們都是上午或者早晨的太陽,前途都還遠大,可惜遭受這樣的厄運。厄運並不可怕,只是受害者能不能克服厄運。洛加環視這些女人一遍,平靜的問:「你們全都在這?」
首先認出洛加的女人連忙說:「還有幾個正在睡,請閣下稍等。」她招呼幾個面色比較正常的女人,步履蹣跚的走進附近一個帳篷,稍後扶著四個面色發青的女人出來。其中一個神智明顯已經異常,一見到洛加就大聲哭喊,無論周圍人怎麼勸,都安靜不了。
洛加用刀背劈在她頸根處,把她打暈,然後說:「你們都坐下。」
女人們都乖乖的坐下,睜著憔悴的眼睛看著洛加,眼神很複雜,有敬畏也有恐懼。洛加輕輕乾咳兩聲,平靜的說:「人活著總會遭受許多厄運,其中一些厄運慘痛得讓人不願去回憶,夢中見到都會嚇醒。但過去就是過去,活人是活在現在,期盼著將來。那些過去的厄運,如果我們能克服它們,從痛苦的陰影中脫離出來,那麼我們就可以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如果不能,那就只會一輩子都被痛苦糾纏,徹底的淪陷進去,徹底完蛋了。」
女人們鴉雀無聲的看著洛加,個別眼中浮現淚光,顯然被洛加牽動了痛苦的回憶。
洛加看見她們的痛苦,但繼續述說,用更加堅硬的語氣:「所以你們不能逃避,必須克服這些厄運。厄運就是試金石,能不能克服痛苦,能不能克服厄運,就顯示出你們是真金還是爛銅。你們是成為克服厄運的英雄,還是被厄運束縛的俗人,就看你們怎麼做了。」
洛加停頓一會,又問:「你們都是哪裡人,有沒有知道君士坦丁堡的紫羅蘭商會?」
女人們都忙著傷感去了,一時間沒人回答。還是那個首先認出洛加的女人先清醒過來,哽咽著說:「我……我是普希恩人,聽說過紫羅蘭商會,紫羅蘭是富人和強者的大財團。」另一個女人緊張的舉手:「我是奧斯陸的錫瓦斯人,家族與紫羅蘭商會一直有往來。」
更多的女人出聲表態,她們都是商人的家屬,紫羅蘭商會又是經營黃金之路的大型商會,所以她們都或多或少的知道。這樣事情就好辦許多,畢竟大道理雖然冠冕堂皇,但不切實際,讓人沒安全感。洛加找到了共同話題,就直接說:「紫羅蘭商會的車隊大概在中午時到達這裡,昨晚的戰鬥就有他們的武士參加。你們可以放心,他們會最合適的安頓你們,幫助你們展開新的生活,或者歸還屬於你們的財產,送你們回到故鄉。」
這些飽受折磨的女人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傷痛,紛紛相互擁抱著哭泣。洛加又打量她們一遍,突然醒悟一個要緊的問題。被強*奸確實很不幸,但被強*奸得懷孕更是不幸中的不幸,這些女人被連搞這麼多天,又正值青年,受孕的可能性很不小啊。
「泰蕾莎,給你一個任務。」
「唔,什麼?」泰蕾莎歪著小腦袋問。
「給她們避孕,免得她們懷上小強盜。」
「唔,怎麼做?」
「你自己想辦法,你可是我的王后,繼承我能力的小母狼。嗯,我去洗澡了。」
洛加自顧走了,留下泰蕾莎盯著女人們怔怔發獃。
洛加找出強盜們的洗浴器具,燒熱水洗乾淨蘇拉,接著跳進湖中把自己洗刷乾淨,然後洗衣服洗鞋子,晾衣服曬鞋子……。洛加忙完自己,泰蕾莎又來了,他又給她洗澡洗衣服——泰蕾莎成*人不久,暫時還狼性十足,如果讓她獨自洗澡,她就會在水中打個滾就爬上來。
一通辛苦又充實的忙碌之後,洛加終於能躺在湖畔的草地上,享受著肌膚上的水滴被晨風吹乾時的清涼感。蘇拉已經醒了,正在草地上精神抖擻的爬來爬去,追逐泰蕾莎甩來甩去的兩條尾巴。她們都剛剛結束洗浴,光著令人賞心悅目的光滑肌膚,令人嘆息的比初雪還潔白。泰蕾莎儘管外表猶如幼女,但顧盼間已經充滿母性,總是溫柔的注視著蘇拉,不厭其煩的用尾巴逗弄總是精力過剩的蘇拉。當蘇拉不小心摔倒時,她又用尾巴溫柔托住蘇拉。
「這就是天倫之樂嗎?」洛加愜意的眯上眼睛,「真是不錯呢。」
突然間,泰蕾莎像狼一樣,揚著尾巴四肢著地的跳躍到他身邊,隨後從他身上越過。蘇拉緊跟追來,也是四肢著地像小狼崽子一樣,口中還發出『嗷嗚……嗷嗚……』的叫喚。洛加獃獃看著小狼女和小小狼女,困惑不解的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唔,我小時候,母親也是這麼陪我玩的。」
「對喔,這是多麼溫馨的傳統,母親陪伴女兒嬉戲,把愛傳給女兒,女兒成長之後又傳給她的女兒。真是充滿真愛美的一幕啊,讓人心中暖洋洋的。」洛加微笑著說,但隨後臉色一變,沖泰蕾莎鬱悶的喊:「喂,你們現在好歹都是人形動物,玩些人的遊戲行不?」
「人的遊戲是什麼?」泰蕾莎停下來,雙手扶地蹲著,歪著小腦袋疑惑的看著洛加。蘇拉可沒有停留,以嬰兒完全不該具有的敏捷翻越洛加這座障礙物,蹦跳兩下追上泰蕾莎,撲住泰蕾莎的尾巴再一口咬住,然後使勁搖晃著小腦袋,口中不住發出嗚嗚的低呼。
「人的遊戲就是……?就是給孩子玩具,你們等等。」
洛加匆匆穿上還沒幹的衣服,提起暗影妖精就沖入強盜的營地。過了一會,他抱著一堆奇形怪狀的木頭零件回來,新鮮的木香味和分明的稜角表明這些是新制的。他把這些木頭放在一處平坦的地上,對蘇拉說:「喂,別折騰你媽媽的尾巴,趕緊過來玩積木。」
蘇拉呼呼的撲到洛加跟前,然後茫然的瞅著積木,小眼睛眨巴眨巴。
「你看,就是把它們堆成小房子,比如這樣。」洛加把積木堆成一座小木房子,然後推倒弄混亂,摸著蘇拉的頭說:「就是這樣,現在輪到寶寶了。」
蘇拉歪著小腦袋眨巴一會小眼睛,突然伸手抓起積木,用比洛加更快的速度開始組裝,半分鐘不到就組裝完畢。她瞅著洛加揮手喊:「噠嗚,嗚嗚……」
洛加強忍自己想驚嘆的衝動,低聲說:「明白了,女神陛下,我立刻準備。」
他埋頭再度沖入強盜營地,那邊隨後響起一陣金屬碰撞聲和木頭砍伐聲,以及女人們的驚呼聲。過了一會,洛加抱著老大一堆木塊回來,放在地上得意洋洋的說:「這裡有一千零一塊積木,類型有三十七種,上萬種搭配可能,足夠蘇拉陛下玩耍了。」
蘇拉眨巴著濕潤的小眼睛,歡快的奔向這堆積木……。
然後就是半小時后,洛加怔怔看著面前這座半人高的積木皇宮,有窗有門有屋檐有橫樑,雅觀精緻的造型猶如建築大師精心製作的模型。他不得不承認,就算自己也無法做得更好,這種搭建方法已經是最複雜搭配的極致,這堆積木已經滿足不了蘇拉了。
洛加在蘇拉跟前虔誠的單膝下跪,吻著她的小腳丫說:「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女神,我今天絕對會滿足你。請您稍候,稍微等待片刻。」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再后就是兩個小時之後,商隊終於抵達山谷中的秘密綠洲。露卡兒在湖邊找到洛加三個,看著一棟精美的雙層小木屋,驚訝的說:「好漂亮的房子啊,你們要在這蓋別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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