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將尾

為了讓自己不再那般墮落，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我答應悅姐的條件。

去了起義街。

就算是，知道困難重重，還有可能死在裡面，我也還是沒有後悔。

我一直嚮往退出泥澤。

可……

我沒想到。

沒想到最後，我竟然會這麼簡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卻還是想說上句——

人可真是個奇怪的物種。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裡卻是覺得空落落的。

空落落什麼？

我也不知道。

就是感覺，不太真切。

儘管屋外陽光明媚，也還是覺得，世界太不真實。

像是夢……

我怔怔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疼痛感告訴我，世界是真實的，這不是夢。

但，還是感覺不真切。

所以，還是前面那句話，人可真是個奇怪的物種。

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竟然會感覺，這得到的過程太過簡單。

真是好笑……

可，簡單嗎？

我不知道。

坐在床上，觀著房間里的一切，目光再落向，那裝著我跟陳瀟生活點滴的柜子，我鬼使神差般的，起身走到柜子旁，打開了它。

裡面的東西，都有著它專屬的記憶。

一件，一件，一件……

我把它們，從其中拿了出來。

每拿起一件，我都能陷入回憶。

最後，心痛的無法呼吸，淚水也宛如是決堤洪水般，從眼眶中湧出。

一年前。

陳瀟病重。

為了她，我進入了會所。

從此以後，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我知道了真相。

得到了冷漠。

失去了愛。

到了如今。

已然是孤家寡人。

孑然一身……

「後悔嗎？」

喃喃自語，拿著陳瀟的照片，我詢問著自己。

但，得不到答案。

或許後悔。

畢竟，自己要是不來會所，這後面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可，要是不來會所，我又怎麼會知道，陪伴了我五年的人，竟然是造成我，失憶入院的罪魁禍首。

有得，必有失……

質量守恆定律。

所有的所有，都遵循著，這個法則。

包括生活。

所以，後悔嗎？

我還是在這麼問自己。

但，顯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手裡拿著陳瀟的照片，我怔怔失神，久久沒有其他動作。

屋外。

天色漸暗。

暖陽漸漸落下，天際紅的像火。

很美的景色。

但，屋內，卻是逐漸，被黑暗籠罩。

黑暗像是專門吞食光芒的怪獸，它吞吃著屋內的明亮，最後，光芒所剩無幾，它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從試探，到大膽。

它開始，吞食了我。

*

*

*

恢復正常生活的一月後。

正午。

我做好飯，在家裡，一個人吃飯。

王雨萌早已經是搬出了我家。

應該是跟江小曼住去了。

我沒找她過。

只是找了公孫婉兒，我告訴她說，原本讓她幫忙的事，可以不用再繼續了。

公孫婉兒沒問我原因。

只是點頭答應了。

叮咚——

家裡的門鈴突然響了。

這還是我回來這一個月的第一次。

倒也沒多想，我去開了門，是周警官。

「喲，稀客啊，不過你這是不是故意的？」

臉上帶笑，我打趣道，「趕著飯點來了，還真挺是時候。」

「找你有事。」

周警官聳肩，「做了什麼吃的？」

「還能有什麼吃的？就飯唄。」

回到飯桌，我說道，「碗筷在廚房，自己動手拿，別搶我碗里的。」

「行行行。」

周警官答應著，換好鞋子，關上門，去廚房盛飯，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用筷子夾了菜，周警官吃了口。

「還挺可以。」

「我這手藝，那還能不行？」

我隨口說道，轉而，開門見山，「說吧，一個月沒聯繫我，這次來找我，是什麼事兒。」

「就喜歡你這爽快的性子。」

「你配不上我。」

「去你娘的！」

愣了片刻，周警官反應了過來，忍不住罵了句，他從公文包里拿了文件出來。

放在桌上，他自顧自動起了筷子。

「看看吧，覺得合適就簽了。」

「不是什麼賣身契吧？」

稍稍疑惑，我取過文件，打開看了眼，「服兵役？你這是要搞我啊。」

「誰要搞你？」

周警官撇嘴，「這是組織安排，可不是我搞你，而且這也不是強制性的，你怕個球出來？想去就簽字，不想，那就還我。」

「不過我覺得吧，你還是去去比較好，畢竟這上面是海軍，挺不錯的兵種。」

周警官勸告道，「而且，你也沒什麼事兒干，去了也沒什麼大事。等出來了，我再給你安排個職位，下半生就等於是混吃等死了。」

「誰信你。」

我回答道，「穿上那身裝，還能混吃等死？」

「你能啊，你怎麼不能，幾百萬財產，你又不是個揮霍的人兒，還能不混吃等死啊？存銀行吃利息都行了。」

周警官認真道，「不過我說真的，當兵其實挺好的，報效國家。說不准你還能留隊，留個六七年，做個任務，積累點功勞。說不準，你還能通過特種兵選拔，那可就更牛逼了。」

「讓我考慮考慮。」

知道周警官這是在給我畫餅，所以我沒聽周警官的話，只是用了這話暫時堵住了周警官的嘴。

*

*

*

半月後。

前往某軍區的車上。

周警官樂呵呵的坐在我身邊，朝以後兩年管我的教官笑道：「你小子，可得幫我把孟雲照顧好了，不然的話，我來軍區錘爆你的狗頭。」

我：「……」

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