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愛恨情仇,一筆勾銷
杜瑾搖晃著紅酒杯,單手插在口袋內,悠哉悠哉的走下階梯,「喲,唐軍長來的挺快啊,哦,不,這個時候我應該叫你穆軍長才對。」
唐言荀目光如炬,他怎麼知道這一件秘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唐言荀眼底迸發出寒意,直視他,「穆家的錢財任由你隨意索取,唯獨兵馬!」
他要做大事,就不得沒有兵馬。
杜瑾不慌不忙,坐在沙發上呵呵一笑,「我說唐軍長,別急嘛。這些人都是自願跟我的,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你去兵營里看看,我絕對沒有煽動人心啊。」
他人緣有這麼好?
唐言荀說什麼都不相信,驅車來到杜瑾所管轄的兵營,湧入了上萬人,擋都擋不住。
那些士兵一看到他來,直接用路障攔著,硬是不讓唐言荀的車過去。
「還不快快閃開!」洛管家命令那些士兵打開路障,可是那些士兵似乎是鐵了心似的,沒有人聽他的命令。
直接忽視。
唐言荀下了車,親自看到他們面前,「你們是誰的兵!」
無人回應。
「本軍長命令你,把路障打開!」
那些士兵端著槍指著他,語氣生冷,「唐軍長,這裡是杜都統管轄的軍營,請你立即離開!」
「怎麼,敢跟我抬杠!」
幾個士兵並沒有因為他的霸道而害怕,反而一個個怒目而視,把槍都上了膛。
只要他敢越過來一步,立刻將他打成篩子。
唐言荀就像是吃了啞巴虧一樣,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杜瑾就是那隻黃雀,讓他措手不及。
還未等他離開,他身邊的一個副官開車前來,「唐軍長,不好了,軍營,軍營有人偷襲。說是傳達張總理的命令,接手軍營。」
唐言荀大吃一驚,那是他經營多年的心血。更是他起事的資本,這才多會的功夫,就快沒了?
「回軍營!」
此時的軍營,亂成了一鍋粥。
有些人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杜瑾拿著一紙電報向他們宣讀了三遍,底下的人騷亂不止,非要等到唐言荀回來親自確認。
他們有的人跟隨唐言荀多年,這些年被唐言荀當成是親兵來養著,目無王法。
「反了,反了!你們還是不是民國的官兵,這是總理的命令,你們誰敢不聽!」杜瑾站在高台上,看著鬧哄哄的士兵,怒不可遏。
身旁一個與他身材相仿的男子,背著手站著,帽子壓得很低。
下面的士兵就差沒朝上邊丟石子了,一個個怒目而視,氣勢洶洶沒有讓步的意思。
「這裡是唐軍長的管轄,我們跟著唐軍長出生入死多年,只認他,誰來都不好使!」
「對,我們只認唐軍長!」
「你們說這是張總理的命令,誰又能說是真的,興許是你們偽造的。」
沒大沒小,眼裡早就已經沒有杜瑾這個都統。
若是放在平時,他們這些小兵哪裡敢這樣跟他說話。
不多時,唐言荀驅車趕到,一群人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亂說一通,嘰嘰喳喳的跟鳥叫似的。
無組織無紀律,他們還真的以為唐言荀就能一手遮天?
唐言荀踏上點將台,淡淡的看著杜瑾,「杜都統,真是威風啊,就是穆年在世都沒有你威風。更別忘了,若不是你的幫忙,我怎麼可能有機會殺了穆年這塊攔路石呢?」
強調穆年已經死了,他一個人是翻不起什麼大浪。
而且策劃穆年被殺,他也在其中幫了不少的忙。要不是杜瑾撤走那些衛士,唐言荀哪裡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要了穆年的命。
杜瑾拍了一下腦袋,「嘖嘖嘖,瞧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跟著你,我會不會也像穆年一樣,死無你之手?」
以唐言荀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來看,即便是杜瑾真心誠意的跟他合作,到頭來依舊是要讓他給吞併掉。
雖然他是愛財,但是做事有原則。
唐言荀面色發暗,過河拆橋,他杜瑾才是幕後的大佬。
「你別忘了,你與小梁山、山田御下勾結的事,還捏在我手上,你得意不了多久!」
杜瑾將蓋有張福生印章和簽名的委任書,以及那一份以民國政府名義發布的電報,遞給他看,「唐軍長,你還是別垂死掙扎了,沒用的。」
他看著手上那張委任書,目光鎖定在「穆年」二字上。
不禁瞪得著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穆年不是已經被他殺死了嗎?為何還能接替他的職位。
難道……
「收手吧。」穆年緩緩摘下帽子,活生生的人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你的罪行,我並沒有全部揭穿,希望你能回來。」
死人還能復活?
唐言荀大吃一驚,明明那一槍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怎麼可能……
「呵,回來,我還能回哪裡!」唐言荀冷笑著,做了這麼多早就已經和穆家翻了臉,穆家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穆年收起你的慈悲心,我告訴你,今天我失去的,我一定會加倍要回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並沒有直接拔槍向向,心有不甘。
唐言荀帶著人就要離開,穆年朝著他的身後喊了一聲。
「哥……」
唐言荀腳步突然一頓,赤紅的雙目減輕了幾分。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親切的叫自己一聲「哥」,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大聲的公布了他的真實身份。
穆年沒死,令他耿耿於懷。
可是內心的殺意,已經輕了很多。
唐言荀抬腳便走,沒有一絲的逗留的意思。
為了完成自己的報復計劃,他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那一股恨勁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漸漸的蕩然無存。雖然內心有很,但是在東北戰場上時,兩人並肩作戰,將自己的背後放心的交給對方。
當穆年有危險的時候,唐言荀義無反顧的去搭救與他。
當初或許只是因為想要博得穆年的信任,或許是下意識的反應動作。
「先生,您怎麼輕易就放過了穆年呢?」
洛管家有些不解,到了關鍵時刻,他一句話都沒有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