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重走人生路
反覆的輪迴，一次又一次沒有盡頭，現在李白只記得自己是故事中的主角，肆意承受著主角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忘記了自己進入輪迴劫的真正目的，想不起自己，也想不起上一個故事是什麼。
就算偶爾他的腦海里會誕生一些關於自己曾經的苗頭，也會很快被陣陣的茫然和新的一輪人生所沖淡。
很快，李白又迎來了一個人生的終結，瀕死之際，許多奇奇怪怪的記憶湧進腦海，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無數張臉。
每一張臉給李白的感覺非常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他們，可是李白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這是李白這一生最後的念頭，至死他也無法參透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新的一生又來了，關於上一個故事的記憶通通消失，新的故事開始在李白的腦海里留下痕迹……
當李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放置在床邊的大風扇正呼呼吹著風，讓這燥熱的天氣變得涼爽了不少。
「我、我……」李白猛的從床上坐起，兩眼獃滯無神地望著前方，整個人好像被施加了定身法似的動也不動。
這一刻，千千萬萬的記憶再一次瘋狂地衝進他的大腦里，彷彿千軍萬馬一同闖上一條獨木橋。
剎那之間，李白感覺自己的腦海就要炸了！
可是他絲毫不慌，意識像是有目標一樣，直奔著那千千萬萬的記憶當中的某一條而去，瞬間將之吸納，融入腦海之中。
橫亘在李白面前的那座阻礙他認知的山峰終於是轟然倒塌，所有的迷霧更是消失得乾乾淨淨。
李白想起了一切，並想通了自己進入輪迴劫經歷的一切。
這個變化的過程是顯得如此地突兀！
原因無他，因為李白現在在輪迴劫內經歷的人生，正是他自己的人生。
在進入自己的人生的那瞬間，他想了起來。
如果李白沒有回憶起，那麼這就只是另一個新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故事。
忘記自己總不會是什麼好事，李白為自己想起了一切感到欣慰。
「這輪迴劫當真是個無窮無盡的深淵。」李白心裡暗自感嘆：「不知我進入這裡已經有多久了。」
曾經歷過無數生靈的人生，現在終於輪到自己的人生了么？這算不算是重活一回呢？
李白驚訝的發現，這次的情況和以前經歷的都不同。
以前他只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在輪迴劫中歷經每一個生靈的人生，可是卻無法對其選擇作出任何的控制和干涉，旁觀者，僅僅只能旁觀，沒有半點可以插手的權利。
然而現在，李白髮現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隨時控制這具身體，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雖說他是在經歷自己的人生，這是他自己的身體，可他終究還是旁觀者啊，為何能夠一反常態，可以隨意控制自己呢？
這種情況等於，李白重走一回自己曾經走過的路，還可以去改變一些曾經不希望發生的事。
「我並不是處在現實當中，而是在輪迴劫里，就算改變了又有什麼意義？」一念及此，李白便是感到心裡一陣黯然。
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改變不了，就算用時間法則讓時間倒退回去，你也只能看到曾經的影像而已。
時間就像一盒錄像帶，沒有播放過的部分是未知，已播放過的是已知，你已經看過了已知的部分，就算倒退回去，那一切還是如同你記憶里的一樣，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所以，我應該按著以前走過的路，分毫不差地走下去，不改變任何事，不干涉任何事！」李白苦笑著自言自語：「正好讓我慢慢回顧這一生的經歷和犯下的錯誤。」
李白清楚的記得現在的這一天，明日就是得到系統的日子，從此自己就開始了漫長的冒險生涯。
雖然這所有的經歷李白都清清楚楚，可是能有機會重歷一回，他的心裡還是異常期待的。
緊接著，一切都如同李白的記憶那樣進行，得系統，入風雲界，斗雄霸，殺絕無神，隨後來到神武大陸……
轉眼就到了李白偶遇乾坤宗長老萬鶴聲的那一天，二人於鐵劍門山上都某個湖邊小亭里對弈。
這些場景實在重演得太真實了，連棋盤上的棋子位置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當李白落下最後一枚棋子，徹底奠定了這場對弈的勝負，坐在對面的萬鶴聲突然輕笑著抬起了頭，道：「你的棋路仍舊沒有半點變化，再這樣下去，你會輸的。」
李白淡淡一笑，道：「不，我不會輸。」
萬鶴聲道：「可老夫已經摸清了你的棋路，你的所有弱點都暴露在老夫的視線下，又怎麼可能再贏？」
李白依舊散發著強烈得讓人驚嘆的自信：「晚輩會贏的。」
「呵呵，那就讓我們再來一盤試試。」
二人收回棋子，重開了一局。
李白記得這一局棋，記得萬鶴聲當時是怎麼下的。
然而棋局開始時，李白的臉色就是一變。
對方的下棋路數變得詭異多變、鋒芒畢露，根本與自己印象中的不同。
李白心想：「你的棋路雖然變了，但只要我能贏下這一局，那麼一切依然不會變。」
「哦？為什麼不要變？人們不是常常想要回到過去，改變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么？」萬鶴聲執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笑吟吟地望著李白。
李白剎那間只覺寒毛直豎，自己根本沒有將話說出口，他竟然能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就像這盤棋，最後贏的人還是我。」李白鎮定自若地道：「就算真的可以改變，發生在虛妄中的改變又算什麼改變？我雖重走了一回走過的路，但路終究還是那條路，是不會走岔的。」
「唉！」萬鶴聲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的心裡難道就沒有過遺憾嗎？」
李白立刻想起了小黑，幽幽地道：「遺憾？當然有！而且還是很大的遺憾！」
「但它不會被改變，如果它真的被改變了，那我和某個人的約定就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