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歸

黃崇聖獨自一人悵然地站在走廊中，自從逃難出來，她還是他第一個結交的朋友，幾天的相處讓他產生了一種依戀感，現在她這一走說不定他們就再無相見的日子了，更重要的是他又要一個人應付未知的危難。

黃崇聖聽從了她的勸告，連夜就收拾起衣物，也不通知掌柜的，獨自一人出了客棧，向著東城的姐姐家行進。

「小兄弟，這麼急，想要到哪去啊？」在第一個轉角，一男一女微笑著攔住了黃崇聖的去路。

男的青衣長袍，文質彬彬，氣度瀟洒，女的明眸皓齒，光彩雍容。二人正是白天在客棧大堂用餐的夫婦，但此刻出現在這誰都能看出他們並非普通的小夫妻。

「在下並不認識二位，希望行個方便。」黃崇聖知道客套沒用，但無奈自己功夫有限，只有希望對方並非沖著天機石而來。

但，希望往往和現實截然相反。

「黃大少爺，我們已經追了你十多天了，今天你可無所盾形了吧。」那男子剔著手指甲漫不經心地說。那女的則依然是含情默默地依偎在他身邊。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們是什麼人？」黃崇聖警惕地握劍在手。

「我們姓蔣，賤名實不足道。」那男子回話總是彬彬有禮。

「姓姜？」黃崇聖集中起了全部精神，因為他聽說紅葉幫的幫主就是姓姜，只是他誤將蔣聽成姜了。

「子夜無歸，蔣氏夫婦。久仰。」一陣悅耳的聲音從黃崇聖身後傳來，不用回頭黃崇聖就聽出那是卓君瑤的聲音，沒想到她竟然還沒走。

「你還沒走啊。」黃崇聖微笑著說。聽到她的聲音竟然使他體驗到了一種溫馨感，似乎有她在信心又再次回到了他身邊。

「本姑娘畢竟受過你這臭小子的恩惠，不願見你橫死街頭而已，對付了這二人我就走。」卓君瑤雖然說話還是冷冰冰的，但聽在黃崇聖耳中卻另有一番滋味。

「姑娘，這件事你就不用插手了，你剛剛對付了黑林五怪，還想和我們動手嗎？」蔣天勇摟著他那美妻溫聲道。

「原來你剛才是從黑林五怪手中……」黃崇聖終於明白原來是客棧中那五個商人打扮的傢伙偷了他天機石，而她為了奪石，恐怕已經……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總之，你們要搶他的東西就先過我這關。」卓君瑤舉劍遙指蔣氏夫婦。

「你本就有內傷，又加上那五個廢物的打擾，你恐怕支撐不了幾招吧。」蔣天勇輕蔑地說。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在你運氣時我睡著了，那就……」黃崇聖此時已是後悔萬分，自己不但不盡心為她護法，而且還懷疑過她。

「不用說了，你先走。我自有辦法脫身，從此我們便不再互欠了。」

「如果現在我一個人逃了那我還算人嗎，總之我們共同進退。」黃崇聖持劍擋在了她身前。

「你這笨蛋，你以為你的那些微末道行可以與子夜無歸對抗嗎？」

「我武功是不好，但要我自私地逃命那還不如今天就和他們拼了。」

「被你氣死了。」卓君瑤嘆了口氣，猛地向前飛沖，一招八劍急襲蔣天勇。

蔣天勇並未鬆開對他妻子的懷抱，只是用左手持劍全接了卓君瑤的急如暴雨的八劍。

卓君瑤出手便如一隻輕逸的蝴蝶，優美，輕盈，快捷，但這隻蝴蝶今已浴血。運功時刻被人打擾，與敵苦鬥奪寶，再加上現在的激斗，恐怕落敗已無可避免。

「撤手！」不過四招，蔣天勇一招釜底抽薪，瞬間將她的長劍打落。

蔣天勇武功雖然極佳，但未必就比卓君瑤強，換在平時這招釜底抽薪絕不能將她的配劍絞落，但現在她十層功力不剩三成，怎能和這等級的高手相鬥。

「住手！」黃崇聖怕對方痛下殺手，急忙挺劍向前。

蔣天勇根本不屑與他交手，收劍回鞘，隨手兩下便將可憐的黃崇聖壓倒在地。

「放開他！」卓君瑤話未說完已被蔣天勇一腳踢中腹部，痛得蹲下了身。

「住手，你們追蹤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黃崇聖想從對方手下掙脫，但一切都只是徒勞。

「你黃家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夫婦可覬覦的，我們只要一塊石頭。」

蔣天勇的話正在黃崇聖的意料之中，又是天機石，似乎在一夜之間他們黃家擁有天機石已成了天下盡知的事了。

「又是天機石，這破石害得我家破人亡，不要也罷。」似乎是為了泄憤，又似乎是妥協了，黃崇聖狠狠地將天機石扔向了蔣天勇。

但接到石頭的並非蔣天勇，在他之前不知何時多了個人，一個猥瑣的男人。

「寶石怎麼能亂扔呢，如果你不要了可以送給我嘛。」猥瑣男像撿到了至寶一樣將天機石捧在手中把玩著。

「閣下何人？」蔣天勇終於鬆開了摟著老婆的手，全神貫注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看似不起眼的傢伙。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顆石頭我喜歡。」猥瑣男晃了晃手中的天機石微笑著說。

「相信來這裡的人都為了這顆石頭，但寶物只歸能者居之。」蔣天勇話未說完劍已出手，一劍驚出必盡全力，因為他知道對方非同小可，要佔的先機方有勝算。

這一劍去若奔雷但逝在片刻，劍身業已牢牢夾在猥瑣男的指間，看上去就好象是蔣天勇自己將劍送到對方手中一樣。

蔣天勇縱橫江湖十幾年，殺過不少高手，經歷過不少陣仗，但從未見過像眼前人那樣怪異卻急速的手法，自己全力一擊在對方眼中就如兒戲一般，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而現在卻真實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