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螳螂捕蟬又捉雀
金秋十月的秋風吹遍了整個榕城,大街上熱鬧非凡,唯獨身在這富甲一方的寧府內的人心煩氣躁,被今日的事兒驚得沒了方向,火急火燎的看著那喝茶賞花的女子。
「大小姐…」
各州縣各掌柜面面相覷,寧府一大批的新貨在同一天莫名地失蹤,若是眼前人追究起來,他們是萬死難辭其究啊。
「我知道了。」輕描淡寫,素手一揚的人正是大凌首富,被譽為半壁錢山的寧家長女——寧上陌
寧上陌秀眉輕挑,和她預想中的分毫不差,此時此刻,那個人應該在回京的路上了,沒機會來打她靈藥的主意了。思及此出,長吁一口氣,心情也明媚起來。
只是還未等她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兩個丫鬟便面色難看的闖了進來,待那二人報備完畢,寧上陌才沉著臉開口:「快到衙門去報案,快去把飛雲舒給我找來。」那一雙美眸里儘是怒火,袖中粉拳緊握,好你個明輕言,一言未發的看著我如跳樑小丑般的布局,卻不想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該拿的不該拿的都被你拿走了,當真是欺人太甚!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話音一落,身著一素色長衫的人便走了進來,若不是眉宇間的幾分英氣,在場的人大概都會覺得這人當是女子才對。
「雲舒!」寧上陌騰地一下衝到那人面前,死死地抓住飛雲舒的袖子。
「寧姑娘,這是你本月第四次報案了……」飛雲舒還在組織著語言,不料隨後進來的一干人等倒是十分了解上陌的心思,這榕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為何這盜賊總是擾的寧府雞犬不寧,順便讓衙門也不得安生呢?
「雲舒,這次不一樣,真的是遭賊了。」上陌瞪了一眼衙役,繼而恨恨的開口。
而被點名的飛雲舒鬱悶的扶額,今天一早就先後收到了密旨和明相爺的信,能同時驚動這兩位的,想來也只有眼前這人了,原本以為是上陌闖禍要她收拾爛攤子,沒想到是她去收拾皇上和丞相的爛攤子。每每如此,她就想告訴他們,她是堂堂捕快,不是打怪除妖的孫大聖啊!
半晌,見飛雲舒遲遲不開口,上陌狐疑的打量起她來:「你把我家雲舒弄哪兒去了?」
聽見聲音,飛雲舒陡然回神:「瞎說什麼呢,你以為我有明相調包的本事啊。」
此言一出,寧上陌更加興緻勃勃的打量著飛雲舒,調包?明輕言是三日前離開榕城的,她的靈藥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帶走了,那兩個丫頭偏偏今日才來告訴她,當然了,她自然不會懷疑那二人的忠誠,那唯一能解釋的便是被調包了,而且足夠用來以假亂真,想來那二人是不知如何解釋,才直接說靈藥不見了。可她到現在為止還未曾說出任何線索,自家好友是怎麼知道調包的事情的?難道……
思及此,寧上陌水袖翻飛,騰空一掌打在飛雲舒肩頭:「飛雲舒你真是長本事了,你竟幫著他們來算計我!」
大事不好!這是飛雲舒在堪堪避過那一掌后的唯一想法,躲躲閃閃的開口:「上陌,明相已經將它作為貢品了。」
上陌眼神突地犀利起來,暗裡運走我的靈藥不說,竟然還要當貢品送給別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兒也不能忍!
「寧一備馬。」
「上陌,你這是…」
「上京,告御狀!」
………
「輕言,這樣好嗎?」高座上的皇帝面對大殿中央價值不菲的寶物一臉憂愁,不為別的,只為這些寶物的主人知道后該是何等場面。
「皇上認為還有其他辦法可行?」大殿中央一襲月色長袍的明輕言朗聲說道。
「民女寧上陌求見皇上——」話音一落,上陌如風般闖進大殿。
「大凌王朝今時今日還有人強橫無禮,皇上以為該當如何?」上陌挑眉,怒氣衝天的看著一臉悠閑的明輕言。
「此話怎講?上陌,你且說來聽聽。」皇上瞧了一眼明輕言,見他面不改色,也放下心來。
「堂堂相爺未經同意就擅自帶人搜刮我的寶物,這算不算強橫?」上陌倪眼看著明輕言,不等皇帝有所回應,她已經再次開口:「堂堂相爺不費一兵一卒,一分一毫就可以隨便拿走價值連城的靈藥,這算不算無禮?」
「這……」皇帝如坐針氈,心裡暗道寧家上陌來京告狀一月數次,輕言,你可要招架住啊!
「明相打算如何?」寧上陌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面上毫無波瀾的人身上,鳳眸微眯,似是只有那人開口,她就能手起刀落一樣。
「上陌…」皇上於心不忍,明輕言雖貴為一朝丞相,可是家中確實是一貧如洗,如今上陌這般,定是與他作對。
「難不成皇上要包庇相爺?這可毀了相爺多年清白的聲譽啊!」上陌咬牙切齒,將清白二字說的格外清楚,不問自取視為盜也,明輕言啊明輕言,我倒要看你今後還如何保住你那兩袖清風的名聲!
「這……」皇帝悻悻地縮回。
「蘇州蘭竹三百株,杭州月錦兩百匹,江州瑤玉四百塊,凌州水晶五百顆…咦?」上陌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些箱子,卻發現有點不對勁,她的母親天生愛蘭,她也有著引以為傲的嗅覺,所以寧家的產業無一不有極品蘭花的成分,可是本該蘭香最濃郁的東西卻沒有出現。
「明相爺,我的九華玉露和紫蘇葉呢?」上陌壓抑著心裡的火氣。
「大概在送往辛夷的路上。」明輕言應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
「明輕言——」話音一落,一股凌厲之氣直襲明輕言。
「皇上,如若微臣今日命喪黃泉,該是以身殉國,只是苦了寧府因為謀害朝廷命官一罪而被查封商鋪。」
明輕言不閃不躲,上陌卻是一愣,他在逼著自己出手。言下之意便是自己若是將這件事情鬧大,那他明輕言便可讓寧家傷人這事鬧大,名揚六國的明相爺果然是時時不忘算計。
「寧大小姐不捨得下手?」明輕言語不驚人死不休,竟慢慢的靠近上陌。
「是捨不得拿靈藥下手,不過若是毒藥,那就另當別論了。」說罷,上陌揚起一抹微笑。
「民女寧上陌告辭。」上陌難得的行禮告退。
「她就這麼走了?」座上的皇上顯然還沒有反應的過來,但凡遇上她倆的對壘,哪一次不是你死我活的,這次怎麼這麼輕鬆?
寧上陌出了皇宮,氣沖沖地便回了寧府,沒一會卻又面帶微笑的擺弄著窗前的蘭花。
「小姐,你沒事吧?」竹青擔憂的看著笑的古怪的上陌,莫不是被明相爺氣傻了?不應該啊,一般情況都是自家小姐毫無懸念的勝出啊!
「喲呵,上陌,聽說您老今兒又上京告狀了?」一紅衣女子飄飄然進屋。
「藍瑤姑娘。」竹葉竹青看清來人,微微行禮。
見那倆丫頭還想說些什麼,華蘭瑤迅速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她今日接到消息,寧家名下的產業一大早就被京城的人搜颳了,其中最為貴重的當屬杭州月錦。華蘭瑤生怕這好友拿著菜刀就衝到皇宮去了,所以趕忙到寧府攔人,可這人如今一臉的燦爛笑意是怎麼回事?本著好奇心害死貓也害不死自己的原則,華蘭瑤還是開口問道:「月錦沒拿回來?」
「何止是月錦沒拿回來?研閣和蘭坊被洗劫一空。」上陌撐著腦袋,不甚在意地說道。
「那九華玉露和紫蘇葉?」華藍瑤哀嘆,依照上陌如此愛錢的性子,怕是那個人不好過了。
「慘遭毒手!」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那你打算怎麼辦?」華藍瑤自是知道她為了研閣蘭坊花了多少心思,更別提那兩瓶有價無貨的名葯了。
「對付不入流的人,當然是不入流的辦法。」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桌案上,瞄了一眼在門外的小小身影,頓時心情大好的笑了出來。
大凌相府——
「明清,你快進宮稟報皇上。」
「明雨,你快去請大小姐。」老管家火急火燎的吩咐,自家相爺剛才毫無預兆地倒地,著實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我去啊……」明雨悶悶的出聲,那位神一樣的寧家小姐啊!
「還不快去!」厲喝一聲。
寧家大堂——
「你說什麼?」寧上陌準備端茶的手一頓,驚奇的盯著面前的人。
「大小姐,相府的人說…相爺犯病了,請您去一趟。」小兵戰戰兢兢的回答著。
「明輕言有病?」上陌那雙狡黠的眸子溢滿了驚訝。
「上陌,你很激動?」一旁的華藍瑤用手肘碰了碰她。
「當然了,這又是一筆大生意啊。」驚訝之後是無言的驚喜,似是看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在跟她招手。
「大小姐……」
「讓他們等等,我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