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憋屈

第二十章 憋屈

早前白玉已經熟知淮幫的布防,但為安全起見,他們還是遠遠的停在了淮幫的布防圈外。

「轟平淮幫的人叫什麼來著?哪冒出來的地痞?怎麼還跟督軍勾搭上了?」玄朗悄聲問他。

白玉也無解,兩人棲身上前。淮幫的布防沒有改變,還是按照原來的局勢。白玉看見前方的哨崗。

「那裡應該有兩個人,我先過去,你等我暗號。」

白玉要走時,玄朗拽住他,下巴沖那個方向猛抬,「第三個,第三個。」

第三人剛蹲完大號,站起來提褲子,正對上蒙面的白玉和未蒙面的玄朗。

嘍啰驚慌大叫時,白玉的短刀迅速出手,正中嘍啰咽喉。他回頭對玄朗道,「把黑巾蒙上。」

白玉迅速伏低上前,他看到哨崗里的兩個人做的手勢,一個聯絡,一個查看虛實。

「我負責這個,」玄朗看不懂他們的動作,但見一嘍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他快速遁著草皮梭上去。

嘍啰被突然出現的玄朗驚嚇,但見玄朗短刀出鞘,勾住脖頸,鋒刃飲血,嘍啰來不及出聲就嗚呼倒地。

白玉已潛入崗哨,在嘍啰發出訊號前,猛地捂住他的嘴巴,嘍啰死命的掙扎。

玄朗走進來,他擔心聲音會驚動其他崗哨,抽出短刀,就要殺掉他。

白玉用眼神制止玄朗,他把嘍啰摁在地上,口鼻齊悶,待那嘍啰體力耗盡,才稍微鬆手,「說,你們領頭的是誰?」

嘍啰大口喘息,他剛想喊叫,閃著寒光的短刀就壓在他鼻尖上,玄朗揪住他的領子,「老實說,快點說,爺給你留一條命。」

嘍啰盯緊了他們的眼睛,尤其是玄朗,半晌才道,「應強。」

白玉察覺了,他掰過嘍啰的頭,緊逼,「什麼來路?」

嘍啰沉思一定,緩緩道來,「應強原來是一個小寨的哨兵,寨子被屠芭蕉滅掉后,他就不見了。至於,他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我也不知道。」

玄朗還想用強,嘍啰趕緊道,「真不知道。」

白玉漸漸放鬆對他的鉗制,「你願意跟我走嗎?」

啊?嘍啰和玄朗都沒有想到白玉會說出這句話。

嘍啰沉思片刻,他不是應強的手下,他是奉魏井之命鎮守此處,魏井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背叛。

可如果是假意投誠呢!那這兩個人的底細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摸透,對魏井的大業是不是就有幫助。

「願意。」

玄朗一臉「你他媽神經錯亂」的表情看著白玉。可沒等他怨言爆發,白玉抵在嘍啰心口的短刀突然刺了進去。刀刃摩擦人骨的清脆震的玄朗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他媽發生了什麼?玄朗一臉驚愕。

淮幫特製的發訊機響起另一哨崗問詢的聲音,白玉一手覆在嘍啰臉上,合上他不明所以死亡的眼睛,而後快速離開,玄朗也緊跟上去。

「什麼情況?你剛才可是連著抽了兩次風,」剛脫離淮幫的範圍,玄朗就急切的問道。

白玉扣住他的肩膀,正對他,一手覆在他的眼睛下。

果然,玄朗這雙細長的鳳眼極好認。不管蒙不蒙面,再次見到時,定然會知道他就是那晚暗闖淮幫的人。

玄朗不耐煩的拍掉他的手,「這是第三次抽風,快說。」

他跟著白玉回到青雲盟,阿虎正焦頭爛額,一見白玉,急忙顛起屁股,「老大,你可回來了,急事兒,大事兒。」

玄朗扣住白玉的肩,「你這是要急死我嗎?說呀。」

白玉看了看肩上的手,細膩透白滲著血跡。

那是剛剛被叢草划傷的,這種生活不適合他。

「你記住,從今以後,你我再無交集。」

阿虎看著搭成「門」狀的兩人,察覺氣氛非常不妙。

眼見白玉推開玄朗的手,轉身回房,他趕緊跟上去。

玄朗一臉不相信自己剛剛被甩了的鬼剎表情,憑空怒踢了幾腳,還是不泄氣。

他走過去,一腳踹開門。阿虎正聽了白玉的吩咐,把門鎖上。玄朗這一腳力度實在太大,小木門哐當一聲被踢飛,阿虎直挺挺的被門板壓在地上。

他老淚縱橫,「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玄朗比白玉矮了一點,這麼著怒氣橫衝,還偏要仰著脖子,更氣。

白玉淡淡的,又重複一遍,且一字一句,「從今以後,你我,再無交集。」

炸,真的氣炸。玄朗四下看,寒酸的小屋沒有可供他破壞的,唯有那扇門。

阿虎一見情形不妙,跐溜從門板下鑽出來。玄朗沖著門板猛踩,邊踩邊恨,「誰給你膽子敢這麼跟本少爺說話的。嗯?誰?」

白玉以眼神示意阿虎,阿虎跟了白玉,兩人來到議事廳。

阿虎心有餘悸,「就這麼放著華少爺,妥嗎?」

「妥!」

……

伙夫老頭兒聽著玄朗的嚎叫,覺得這孩子挺可憐的。見他生的漂亮,老頭回去找了個牙口缺的少的糙碗,把茶壺提上就慰問去了。

玄朗口乾舌燥,聲音嘶啞,連飲三大碗水,才稍微氣消。

見他消停了,老頭兒開始心疼被玄朗跺的碎扒拉的門,「這,哎喲,得,議事廳那張桌子砍一半也能當個門。」

玄朗無力的瞟了眼議事廳的方向,呵了一聲,「老子怎麼有種被甩的感覺。」

阿虎把金條和當鋪收據都擺在白玉面前,並把花海棠的那番話告訴他,「軍火都在淮幫那兒,領頭的叫應強,跟新任督軍是鐵哥們兒。而且……」

阿虎神色相當凝重,彷彿已預料青雲盟未來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

「他們兩個背後好像有日本人支持。」

白玉咯噔一下,不由的心虛。

「花海棠也不知道具體是誰支持他們,我請他查了,一有消息,我們馬上就會知道。」

白玉握緊的拳頭輕輕顫抖,阿虎以為他舊傷複發,大急,「哥,你不是,傷口又崩開了吧?」

白玉搖搖頭,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液讓他深陷罪惡漩渦,只是沒想到會如此深。

「我們怎麼辦?咋搞軍火?還有啊,花海棠說了,淮幫就是在魏井的支持下,逐步掃平所有幫派的,」阿虎滿臉急切,「哥,我們很危險啊。」

白玉深吸口氣,穩了穩神。

找陳湛嗎?陳湛必然會勸他以靈希大仇為重。主動出擊淮幫嗎?勝算幾何?遣散?要遣散嗎?看著阿虎殷切的眼神,他說不出口。

「軍火的事我來做。」

「那我呢?我幹嘛?」

「幫我把門修好。」

……

阿虎從老胡那兒借了工具,剛走到門前,就碰上黑著臉的華玄朗。阿虎精乖,趕緊立在一旁。

玄朗在阿虎跟前停下,對著他的臉狠狠地「哼」了一下。

白玉已經走出議事廳,玄朗也不搭理他,徑直走過。

「等等,」白玉叫住他。

玄朗竟然一陣激動,但他華少爺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停下腳步,背對著白玉,「有話趕緊說,過時不候。」

「麻煩你,」白玉頓了頓,還是說了,「給華小姐帶句話。」

「哦?」玄朗轉過身,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白玉低垂了眉眼,「承蒙華小姐錯愛,祝她,早日覓得良緣。」

「你……」玄朗滿腔悶氣已竄到頭頂,「這種沒品的事,老子才不幹呢。」

玄朗怒氣沖沖的回到家,剛退下夜行衣,玄月就闖進來。

「你不會敲門嗎?你的禮儀呢?你的教養呢?」玄朗抽來睡衣套上,上前就推玄月離開,「再有下一次,我就不客氣了,我認真的。」

「等等,」玄月突然瞪圓了眼睛,對著玄朗一陣猛吸,「你去哪兒了?你去找白玉了?你真去了?」

她對白玉還真是真愛,連自己沾了他床上的味道都一清二楚。

「我叫過你啊,是你自己不去的,」玄朗倒在沙發上,心累。

「那你有沒有跟他提起我?他怎麼說?什麼反應?他的傷好了沒?要不要找個大夫給他?嗯?快說快說。」

玄朗覺得還是委婉的告訴她比較好,「他說『承蒙華小姐錯愛,祝她,哦,也就是你,早日覓得良緣』。」

玄月呆住了,她的心瞬間被擊碎。

玄朗沒想到老姐會受如此大的打擊,他有點後悔,「為了讓你好過一點,他也說了從今以後跟我再無交集的話。」

這時,樓下傳來老爹吆喝他的聲音,玄朗答應一聲,逃也似的竄了出來。

「爹,您找我?」

「喲,我的小祖宗在家吶,」華老爹笑呵呵,「走,跟爹去店裡看看,咱們也該為出國做準備啦。」

玄朗想起來,勃蘭特給老爹出的主意。老爹還真上心了。

「小藍說,把咱們的資產交給經理人打理也是可以的,他能幫我們找個靠譜的人。」

玄朗坐在汽車後座上,皺眉閉眼,八尺白玉在他腦子裡胡蹦亂跳。他氣,他憋屈,他委屈。

「你呀,趕緊學學那個英國話,最好把那『英格麗去』說的跟你姐一樣溜,」華老爹見兒子一副便秘的醜樣,不由得拍拍他的臉。

玄朗趕不走白玉,自己的地盤上都趕不走他。他越想趕走,他就越蹦躂的歡。

「你呀,也該熟悉熟悉咱們的家業了,」華老爹很久沒跟兒子相處了,一高興話就多,「到時候,咱們在英國再開一攤,把咱們老祖宗的東西發揚光大……」

玄朗的悶火兒蹭蹭往外冒,他叫停司機,拉開車門就下車。

「你幹嘛去?」

玄朗拍拍車窗,示意司機,「趕緊走。」

他去了露華濃,躺在濃姐懷裡,軟香如玉,溫柔沁皮,舒坦。

濃姐替他舒展眉宇,纖細的手指輕撫玄朗細長的鳳眼,「你知道,你哪兒最招女人喜歡嗎?」

玄朗睜開眼睛,星光頓現,「我華玄朗全身上下都是寶,你又不是不知道。」

濃姐扭了扭腰身,蹭著玄朗結實的腰腹,俯身,「眼睛,華少爺的這雙眼睛最美。」

美?這不是形容男人的詞。但玄朗突然想到白玉一手覆他面的一幕,「我這雙眼睛很好認嗎?」

濃姐「嗯」了一聲,「只看眼睛,我絕對能認得出來。呃,摸也能摸出來。」

玄朗突然坐起來,內心一陣暖流涌過。白玉一連三次的抽風都是為了他,為了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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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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