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便宜相公
李荷明白她的意思,心裡泛起一絲暖意,笑對著她道:「既然你王爺爺這般說了,銅板我們就收回來,免得惹你王爺爺不快,日後都不願上祁家看病了。」親切中帶著一絲打趣。
聞言,王郎中爽朗的笑了幾聲,「還是雲清他娘明白我這老頭子。」
蘇槿聽這兩人語氣便知道李荷與王朗中的關係很好。
於是收回了銅錢,緊接著她笑著道:「王爺爺,日後有什麼忙不過的細活便喚聲槿兒,槿兒隨叫隨到。」
話里想感激的意思很明確,但並不會讓人感覺到疏離,反而讓人覺得兩家的關係很近。
王郎中眼裡閃過一絲讚賞,隨後假裝佯怒道:「你這孩子倒是客氣了不少,跟你王爺爺可別客氣,否則王爺爺下次可真不來祁家了。」
蘇槿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模樣甭提王郎中有多喜歡,眼裡的笑意真切了許多。
「時候也不早了,老頭子我也該回去了,否則我那孫兒又該沖我嚷嚷,問我去哪了。」
家裡飯菜寒酸,李荷也不好意思留他下來吃飯,只得笑道:「王伯伯,等雲清休沐,過來喝幾杯小酒吧。」
「成。」王郎中爽快的答應了。
……
等王郎中走後,屋內的兩人相視無言,陷入死寂。
最後蘇槿出聲道:「娘,我這裡還有半兩銀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串銅板,放在桌上。
這是原身還沒來得及花出去的銀子,也算給祁家留了些救命錢。
對上李荷欣喜的眼神,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剩下的半兩銀子,我會想辦法湊齊。」
既然她用了原身的身子,欠下的債就由她替原身還了。
李荷眼神複雜,以往對這兒媳不是沒有不滿,但更多是希望她能安心在祁家過日子。
她擺了擺手,語氣帶著濃濃的虧欠,「那半兩銀子用了便算了,以後你要買什麼,娘會儘力滿足你。」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兩秒,一臉自責道:「是娘不該對你動手,還請槿兒原諒娘。」
原身雖有錯但也因此喪命,她無權替原身原諒李荷,索性笑著轉移話題道:「娘,肚子有些餓了。」
見她這樣子,以為是她心裡有芥蒂了,李荷神情閃過低落,勉強維持笑容,「槿兒休息半刻,娘很快就把飯菜做好。」說完便消失在蘇槿的眼前。
蘇槿也不閑著,瞧著外面天氣好,便將床上的被褥這些抱到院子里暴晒。
許是年歲有些久,被子有股淡淡的霉味。
找了一根乾淨棍子,用力的拍打懸挂在空中的被子,肉眼可見從被褥飛出來的灰塵。
蘇槿一時不妨,被灰塵嗆到了,「咳……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誰知腳下踩到碎石,身子不穩,往後倒去。
她情急之中亂抓一通,沒想到真被她逮著一樣東西。
只是她抓著的東西,像極了男人的手,骨節分明,手掌略帶一些薄繭。
接著她被一股大力給拉了起來,下一秒,撲進了男子堅實的胸膛,淡淡的書香味傳入鼻腔,整個人愣了幾秒。
下一秒男子便鬆開她,甚至往後退了一步,溫潤的聲音響起:「沒事?」
蘇槿抬頭闖進他深邃的丹鳳眼中,明明溫潤的聲音,卻透露出一種冷冽拒人三尺的感覺。
這男子對她似乎有些不喜。
她想到什麼,神情瞭然,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后,才搖了搖頭,隨後大方的道了一聲謝。
「你怎麼回來了?」
此人正是她便宜相公,按往常來說休沐應該還有幾天。
這還是成親半年以來,她同他說得第一句話,祁雲清眸底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回歸淡然。
「夫子家中有事,便提前休沐了幾天。」
他將手中的包袱放在一邊,緊接著撩起寬大的袖子,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臂,然後撿起地上的木棍,「退幾步。」
等蘇槿往後退了幾步,他才揮動著木棍。
蘇槿見他棍棍有力,絲毫不像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
視線落在他的側臉之上,也不知是不是陽光的緣故,他臉龐的稜角比尋常人要分明許些。
纖長的睫毛之下是一雙勾人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薄唇微抿。
他的長相併不像傳統的白面書生,而是妖孽般的禁慾相。
她見形形色色的男人,卻數他的長相俊得最為獨特,似乎看一眼就烙在心底。
廚房內的李荷在炒菜嘈雜聲中似乎聽見了祁雲清的聲音。
雖然知道他還要過幾日才休沐,但還是忍不住停下手中的鍋鏟,彎著身子往院中看一眼。
觸及院子那抹挺拔如青竹的身影,驚喜喊了一聲道:「雲清!」說著放下鍋鏟便跑了出來。
聞聲,祁雲清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她,身上的疏離感褪去了許多,嘴角掛上淡淡的笑容,「娘。」
李荷忍不住咧起嘴巴笑,因此細紋全爬上了眼角,緊接著打量了他一眼,心疼道:「雲清,你瘦了。」
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只剩滿心歡喜。
注意到她頭上多出的幾撮銀絲,刺痛了祁雲清的眼,眼神有些乾澀,隨即移開了視線,「沒有,娘。」
這一聲娘低沉卻又飽含男人情緒的隱忍。
不知為何蘇槿眼睛有些酸澀,隨即收回視線轉身進了廚房。
瞧著鍋里的菜冒起縷縷黑煙,她連忙用鍋鏟翻菜,許是第一次用大鍋鏟,動作略微有些笨拙。
在祁雲清這個位置,恰好能看見她,眼神劃過一絲探究。
她何時也會操心這些家務了?
李荷頭低下頭抹掉眼角水光,看了一眼廚房,對著祁雲清道:「雲清,你回屋歇會,娘去做飯。」
祁雲清點了點頭,卻等李荷進了廚房,繼續捶打被褥了,瞧著沒多少灰塵了,才丟下手中的棍棒。
隨後撿起地上的包袱,進了屋子,剛倒了一碗水喝了下去,就見蘇槿端著菜走了進來。
對上男子深不可測的眸子,蘇槿似乎有種靈魂深處被窺視的詭異感,心裡微微收緊,但面色不顯,淡定的移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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