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大雪隨著寒冬悄無聲息的來了，整個校園瀰漫在雪的天地里，到處白花花的一片，彷彿銀子鑄成的一般，亮晶晶。

同學們在雪地里嬉笑著，打鬧著，呼出的熱氣瞬間化作一股股白煙。

李慧子有氣無力的趴在教室走廊外的欄杆上，一會兒抬頭看看天，一會兒盯著嬉笑的同學們，眼睛里充滿了悲傷。

她自從外婆的喪禮上回來后,情緒一直不高，李真喊她玩耍，她也不予理睬，她就一個人靜靜的待著，有時默默的抹著眼淚。蕭塵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

最近一段時間,不管是上生物課還是地理課、政治課等,那些老師都好像有意無意的在關心著李慧子。只要到了課堂提問時,老師們總是第一個把李慧子叫起來回答問題，這麼明顯的節奏,同學們都看在眼裡,甚至有些同學開始出現了妒忌心裡。

這段時間,由於李慧子越來越沉默，甚至有些同學來向她請教問題時，她也不像從前那麼熱情和積極了，甚至一度出現了怠慢的情緒。

這更加讓同學們不滿了,他們以為所有老師喜歡她,李慧子開始變得飄飄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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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的，學習好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好清高的？老子就算以後考試不及格，也不會再向你多問一個問題。」

D同學在剛剛結束的物理課上，因為一道力學方面的課後題不會做，本想趁熱打鐵的讓李慧子給輔導一下，誰知熱臉貼了冷屁股。

李慧子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D同學反覆在問她先前已經給講過好幾遍的力學邏輯，語氣帶有不耐煩直截了當的來了一句：「像這樣的問題,我以前已經給你講過多種解法，你是沒有用心聽？還是壓根就沒有記住？或是腦袋真是榆木疙瘩？請你自己先把以前的筆記拿出來溫習去,我現在沒有時間給你再講解。」

當D同學聽到李慧子用不耐煩的語氣說出這些話時，瞬間心裡怒火中燒，對著李慧子就怒氣沖沖的說了上面那些話。

「學習好有什麼了不起的,別狗眼看人低。」

「以為自己是誰啊？裝什麼大爺。」

……

這段時間對她不滿的同學,都跟著七嘴八舌的起鬨起來，好像李慧子利用課下時間對他們的幫助都已經演變成了理所當然。

「你們這些人,真是狼心狗肺，一點都沒有同情心。以前咱們班長怎麼對你們的?你們都忘記了?自己笨的不可理喻，怎麼還變成慧子的錯了？」李真看著一語不發的李慧子，氣呼呼的對著那些人大吼道。

「你們這些人,就是自己對自己不負責。」李曉也跟著說道。

「好了,都不要再說了！從今天開始大家在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如果相信我，就請來找我吧。我會毫無保留的講解給你們聽，咱班長最近心情不好，還請各位理解和見諒。」作為副班長的蕭塵顧全大局的嚴肅認真的對著班上的同學們說道。

剛剛起鬨的那幾位同學，見蕭塵說話了，也不再開口，若無其事的走開了。而此時的李慧子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她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作為視而不見，就那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麼也不說。

李真和李曉看著眼前的李慧子,無奈的搖搖頭。她們誰也沒有想到,李慧子外婆的去世竟然對她打擊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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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了晚自習,能去操場談談嗎?」蕭塵小心翼翼的寫了一張紙條,從後面丟在李慧子正在看的課本上。

李慧子打開看后直接轉身面朝蕭塵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晚上再說，好嗎？我想和你聊聊。」蕭塵用期待的拜託的語氣溫柔的對李慧子說。

李慧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晚自習下課後，李慧子讓李真先和李曉先回宿捨去了。而她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步朝操場走去。蕭塵在位置上看她走出教室差不多五分鐘左右，也從後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整個操場一眼望去白茫茫的，寂靜一片。因為太冷，除了李慧子和蕭塵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蕭塵,蕭塵,我在這裡。」在蕭塵的右前方的雪地里，李慧子輕聲地喊著。她就那麼不怕嚴寒的坐在雪地里。

蕭塵假裝沒有聽到似的,沒有回應,但腳下已經加快了走向李慧子步伐。

「怎麼了?大晚上把我叫出來,有什麼重要事情嗎?」李慧子看著蕭塵認真問著。

「嗯。」蕭塵邊點頭邊一屁股坐在了李慧子旁邊的雪地里。

「什麼事?你說吧，等下女生宿舍要鎖門了。」李慧子柔聲的問。

「我知道，你外婆的離去對你打擊很大。但，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也是我們每個人必須經歷的歷程。我希望你振作起來，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每天開開心心的。如果你外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會心安的。」蕭塵看著李慧子溫柔的說著。

李慧子沒有說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滾落的下來。

「想哭就哭出來吧，什麼也不用怕，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蕭塵又柔聲道。

李慧子把頭放在雙膝上，嚶嚶的哭了出來，蕭塵用手輕輕的拍打著李慧子肩膀，也不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李慧子擦著鼻涕帶著眼淚的看著蕭塵問：「蕭塵，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蕭塵隨即楞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有嗎？我自己怎麼沒有發覺？」

「嗯，有。」李慧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說。

「哈哈，估計上輩子欠你債，這輩子來還你的。只要你開心，以後你想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我可以是你的垃圾桶，也可以是你傾訴的對象。只要你每天開心就好。」蕭塵爽朗的笑著說。

他看似是在開玩笑，又讓人覺得很真誠。

李慧子突然覺得,蕭塵一下子高大了好多。她第一次認真的偷偷的打量起眼前的這位男孩,他是那樣的稚嫩,卻還是冒著被學校保衛處抓去的危險來安定自若的安慰自己。

她感覺自己的心裡暖暖的，有一種異樣的悸動在心裡翻滾，她又突然感覺臉火辣辣的，馬上低下了頭。

還好操場上的燈光比較暗，蕭塵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好的,我答應你，從明天開始，我會重拾心情，不再悲傷。」李慧子看著遠方，斬釘截鐵的說。

是啊,外婆一直希望她要好好學習,只要學習好了,才有機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好,來,拉鉤,說話要算話。」蕭塵說著做出要拉鉤的手勢來。

「去,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呀，我回宿舍了。」李慧子伸出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蕭塵那隻手，然後就起身向操場外走出。

蕭塵獃獃的看著那隻被李慧子拍打的手，足足看了有五分鐘，這可是生平第一次被女生觸碰，那種異樣的感覺甚是奇怪，又讓人開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