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學習宮規
沈家給了她兩個丫鬟伺候她，一個叫珍珠，一個叫翡翠。
楚姝瑤打量著這兩個丫鬟，翡翠身材高挑，瓜子臉，容貌也在上乘，所以眼神里流露出一種不屑與自傲。而珍珠，身量不是很高挑，倒也不算矮，小圓臉，面相和善，挺可愛的。
楚姝瑤保持微笑，「珍珠？翡翠？這都是誰給你們取得名字？你們進府多長時間了？都是在哪裡當差的？」
翡翠搶先回答，「奴婢原本是在夫人身邊當差的，奴婢的名字也是夫人給取的。」
翡翠的語氣里有些倨傲。
珍珠的回答就比較恭敬了，「回稟二小姐，奴婢是剛被採買進府的，在夫人眼前過了目，才被撥過來伺候二小姐。奴婢的名字，也是夫人取得，夫人說，奴婢長的珠圓玉潤，這個名字適合奴婢。」
珍珠回起話來，比較有趣，倒是讓楚姝瑤和翡翠都笑了起來。
楚姝瑤先對珍珠說道，「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我就給你改個名字，以後你就叫玉潤吧！」
珍珠似乎也喜歡這個名字，當即歡喜的應下了。
隨即，楚姝瑤又看向了翡翠，「我也給你改個名字，你原本姓什麼，名什麼？」
翡翠想也不想的就說，「奴婢跟隨夫人多年，早就已經忘了原本的名字。奴婢的名字是夫人取的，二小姐若是想給奴婢改名字，不如先去問問夫人願意不願意。」
「是嗎？」楚姝瑤冷笑了起來。
「既然夫人已經把你們給了我，你們就是我的人了，你們的名字，我也自然有權力過問。」
楚姝瑤這樣說，那翡翠反倒不能再說什麼了。雖然她受了夫人的授意，但是她知道，若是她自個犯了錯，夫人定然不會幫她的。
楚姝瑤盯著翡翠看了好一會，直到盯的翡翠渾身不自在了，才說道，「玉不琢不成器，翡翠原石，需要仔細雕刻，才能夠變成精美的飾品，以後你就叫玉琢吧！這也是我對你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苦心。」
翡翠是聰明人，如何聽不出楚姝瑤言語中的敲打之意。當即服了軟，「是，奴婢多謝小姐賜名。」
同時翡翠在心裡暗自想著，這二小姐雖然自小長在鄉野，卻是個厲害角色，看來自己以後得小心應對了。
這邊二小姐沈姝為兩個婢女改名字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沈夫人那裡。
沈夫人冷哼了一聲，「才剛入了族譜，就擺起小姐的架子來了。」
「母親，那你準備怎麼教訓她呢？」沈嫻問了一句。
沈夫人知道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看不慣鄉下來的那個野丫頭，於是笑道，「嫻姐兒，你是沈府的正經嫡女，很快，就會有一個好夫婿，和一個野丫頭置什麼氣？沒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沈嫻悠悠的笑了起來，「母親說的是。」
母女兩人的語氣里，儘是對沈姝的嘲諷。
「既然奴婢是給了她的，那她給改個名字，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也說不得她。好在那兩個丫鬟的賣身契，是在我手裡的。她也翻不了天去。」
「母親，聽說宮裡的嬤嬤，就要來教導規矩了。女兒也想去旁聽，畢竟將來嫁入候府，得了誥命，總歸是有進宮的機會的。」
沈夫人聽女兒這樣說，立刻與有榮焉了起來，好像自己的女兒，此刻已經嫁入候府，封為誥命了。
沈夫人激動了起來，「自然是要去的，宮裡出來的嬤嬤，你去學了，將來嫁人的時候，也是一處說項。等晚上，我就與你父親說。」
「好，謝謝母親。」沈嫻高興了起來。
待到晚上，沈夫人和沈老爺提及此事的時候，沈老爺卻是一口回絕了。
這讓沈夫人很不解，同時不依不饒了起來，「一個出生自鄉野的野丫頭就可以學規矩，嫻姐兒是沈府嫡女，怎麼就不可以去學了？」
沈老爺義正言辭，「你懂什麼？那宮裡的嬤嬤，是專門教導要入宮選秀的秀女的。你讓嫻姐兒去學，這又算什麼？明明是嫻姐兒不想入宮，我才千方百計的找來了姝姐兒替代。現在你又讓嫻姐兒去牽扯那些事情，是擔心事情沒法暴露嗎？」
儘管沈夫人覺得自家老爺說的在里，卻仍舊強詞奪理，想要挽回面子。
「才剛入了族譜，你就開始叫姝姐兒了，叫的可真是親切，好像她就是你的親女兒一般。」
沈老爺這次是真的發火了，「以後不要再說什麼親不親生的話了。若是你不想讓整個沈家背上欺君之罪，你就給我記牢了，沈姝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沈家的二小姐。」
沈老爺言辭嚴厲，已經帶了怒意，再也沒有了在沈夫人這裡留宿的心思。
「愚蠢的婦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老爺氣急敗壞的罵著，轉身就往外走。
沈夫人也氣急敗壞的問道，「你去哪裡？還要去你那個嬌滴滴的姨娘那裡嗎？」
沈老爺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
如此一來，沈夫人便將滿腔的怒火，記在了沈姝的頭上。
宮裡來的嬤嬤姓孔，人們都喚她一聲孔嬤嬤，孔嬤嬤從前是在太妃身邊伺候的。如今年紀大了，幹不了伺候人的活，又沒有出宮嫁人，家裡也沒有親人了。於是繼續留在宮裡，做些教導新入宮的宮女禮儀規矩的活兒。
現下被派出宮，教導即將入宮的官家小姐進宮選秀的規矩，也是有些體面的，無論哪個官家，也不會得罪了教規矩的嬤嬤。
這孔嬤嬤來，是沈夫人親自來接的。沈夫人的身邊還跟著沈嫻和沈姝。
孔嬤嬤很有體面的進了府，見這沈家的夫人，只顧著和她喝茶說話，並不點明是要哪位小姐入宮，讓哪位小姐學規矩，一時之間，著急了起來。
畢竟那些規矩禮儀，要學習的深入骨髓，是需要時日的。如今時間不多，已經刻不容緩了。
於是孔嬤嬤笑著說道，「夫人，離進宮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這宮裡的規矩繁瑣複雜，學習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不如現在，我就領著入宮選秀的小姐去學習規矩吧！」
沈夫人聽孔嬤嬤點明要入宮選秀的那一個，一時間，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沈姝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嬤嬤好，我是沈家的二小姐，名喚沈姝。以後就要嬤嬤費心教導規矩了。」
孔嬤嬤亦是溫和的笑著，「小姐真是好生知禮，模樣也生的好，等入了宮，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又對沈夫人說道，「夫人有這麼一個好女兒，可真是好福氣啊！」
沈夫人只能夠皮笑肉不笑的附和著。
她也沒有道理和孔嬤嬤解釋什麼嫡女庶女的。不管嫡女庶女，都是她的女兒，這也是沒錯的。畢竟孔嬤嬤並沒有說錯話。
沈嫻見孔嬤嬤和沈姝就要離開了，可自己的母親，還沒有為自己說話，一時之間著急了起來。
「孔嬤嬤。」沈嫻喚住了孔嬤嬤。
然後姿態大方的向孔嬤嬤行了一禮，才說道，「我是沈府的嫡長女，名喚沈嫻。雖然將來不會入宮選秀，但是我知道，能夠讓宮裡的嬤嬤教導規矩，機會難得。所以想請嬤嬤破例，連我一塊教了。嬤嬤放心，我不會讓嬤嬤受累的，嬤嬤儘管教妹妹就好，我就在旁邊聽著。」
「這……」孔嬤嬤有些為難了起來。
她在心裡疑惑，這沈家居然不讓嫡長女入宮選秀？看這情況，入宮選秀的這位二小姐，應當是庶出了。這可真是奇怪了？
沈夫人也趕緊為自己的女兒說話，「還請嬤嬤帶上大小姐吧！嬤嬤的恩德，我們沈府，一定銘記在心。」
沈夫人都這樣說了，孔嬤嬤一時之間難以找到合適的說辭去拒絕。
孔嬤嬤正思量如何拒絕的時候，她突然就看到了沈家二小姐，腦子裡靈光一閃，便笑了起來，「我是來教二小姐規矩的，不知二小姐可是覺得讓大小姐旁聽合適不合適？」
在孔嬤嬤看來，這大宅院里，嫡庶之間自然是有芥蒂和爭執的。
而這位庶出的二小姐，是要入宮選秀的。由此可見，這二小姐一定是有野心的。這樣的人，一定不希望嫡女也遂了心愿。
而楚姝瑤見孔嬤嬤把這把火引到了她的身上，心裡暗罵孔嬤嬤狡猾的同時，又覺得有趣，不禁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讓在場的人都納悶起來了。
楚姝瑤自知失了分寸，於是趕緊止住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能夠讓嬤嬤教導規矩，說出去也是一件體面事。既然長姐也想旁聽，那跟著一塊學，倒也無妨。只要這符合規矩，咱們和嬤嬤不會受到宮裡的怪罪就好。」
「對了，嬤嬤。我也不知道宮裡的規矩。不知這樣做，可是合規矩？宮裡可是有律令表明，不可這樣做？」
楚姝瑤就像是踢皮球一般，又將這棘手的問題拋到了孔嬤嬤那裡。
孔嬤嬤倒也不惱，只在心裡誇讚這二小姐可真是好心思。同時也想通了一件事。怪不得沈家會讓這二小姐進宮。
畢竟，不論是相貌還是心思，二小姐都遠在大小姐之上，入了宮，也能夠走的更長遠一些。
孔嬤嬤說道，「宮裡倒是沒有這樣的規矩，也沒有說這樣做不合適。」
「那既然如此，就讓大小姐也一起去學吧！不知嬤嬤意下如何？」沈夫人趕緊接過話。
孔嬤嬤這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沈夫人和沈嫻，喜不自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