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胡漢之爭

且說劉可世拉著楊秀跑在大家最後面，在岔路口香婆婆扔出的***讓他倆看不清前方，他們一直向前跑，等跑出一段距離后才發現與大家走散了。

這時，水土二護法帶著幾個教徒從後面追來，劉可世和楊秀只好繼續向前跑。

忽然，前面沒路了，旁邊立有一石碑，上寫「斷頭崖」，陣陣冷風從崖下吹上來，二人倒退幾步，已無路可走。

水木二護法追上來，木護法一臉色相，說道：「水護法，你不要和我爭，剛才副教主答應我了，要把這小美人給我做小妾，一會兒，我就和她親熱一下，哈哈，那個臭小子就給你拿去喂狗了。」

水護法嘲笑道：「你個色鬼，每次都騙小姑娘給你做小妾，結果你玩膩了就把人家賣到妓院，我看還是給我做小妾吧，哈哈。」

楊秀眼淚「嘩」地流下來，說道：「可世哥，我寧可死也不要被他們抓住。」

劉可世氣得肺都要炸了，罵道：「流氓，無賴。」

他把手中的刀砸向二人，又撿起石頭砸向二人，二人嚇得後退，石頭扔完了，劉可世一下抱起楊秀，說道；「秀兒，這也許是命中注定，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楊秀說道；「可世哥，我怕。」她緊緊抱住劉可世，頭趴在他的肩膀上，劉可世一躍跳下斷頭崖。

第二天快到中午，劉可世慢慢蘇醒過來，眼前都是樹葉，感到渾身疼痛，尤其是左胳膊，鑽心的痛，不能動彈。他慢慢坐起來，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他這才發現自己掉在從峭壁伸出的一棵大樹上，離地面還有十多丈高，峭壁上長滿樹藤，劉可世喊道：「秀兒，秀兒，你在哪？」無人應答，也看不到楊秀。

劉可世忍著疼痛，順著樹藤下到地面，到處都是雜草和碎石，有一條小路從此經過，他心裡好著急，邊喊邊找，最後，在旁邊的石壁上發現兩句話「高人相救，一年後見」。

劉可世淚流滿面，本來想救出秀兒，兩人永遠在一起，可是一次次相聚在眼前又一次次分開，他太喜歡秀兒了。

劉可世跌跌撞撞回到蓮花客棧，兩名黑龍軍把他攙扶到屋裡，他臉色煞白，右手拖著左胳膊。

楊懷德和楊懷興一夜未睡好，楊懷德急著問道：「可世，你怎麼樣？秀兒呢？」

劉可世右手一捶桌子，說道：「是我無能，沒保護好秀兒！」他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家。

當楊懷德和楊懷興聽到要一年後才能見到秀兒，兩人傻眼了，沒有把秀兒帶回去，怎麼向父母交代？

耶律忠德勸道：「楊秀平安就好，而且還被高人相救，這是因禍得福，再說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大家就可以相見了。」

楊懷德，楊懷興，還有劉可世這才輕鬆一些。

耶律忠德叫人給劉可世包紮傷口，沒有傷到骨頭，胳膊也只是脫臼。

第二天，安思明前來辭行，對大家說道：「多謝大家相救，他日一定報答，如果你們見到楊秀，代我向她感謝，我打算前往上京投靠我舅舅，就此告辭了。」

耶律忠德給他一些銀兩做為路費。安思明走後，耶律忠德說道：「拜火教勢力很大，朝廷中又有人支持他們，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官府也動他們不得，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拜火教知道我們住在這裡，一定會派人下山追殺我們，我們也立即起程回朔州。」

這一天上午，眾人快到朔州城了，耶律忠德說道：「我要把這些孩子帶回晉王府安排住宿，你們也一起住到王府，然後再商量怎麼送她們回家。」

韓逍遙說道：「以後的事情我也幫不到忙，家裡還有事情處理，在此告辭了。」

又對楊懷德三人說道：「三位兄弟，辦好事情后一定來我這住一段時間，大家再好好相聚。」

楊懷德說道：「多謝逍遙兄弟幫忙，我們稍後見。」

回到晉王府，耶律忠德叫來最好的醫生給劉可世治療胳膊傷。

中午，耶律忠德請楊懷德三人吃飯，一隻色澤金紅的烤全羊放在桌中央。

他微笑道：「今天我請三位小英雄品嘗我們契丹人最美的食物----烤全羊和馬奶酒，這是我們招待貴客的名餚。」

他拿起一把小刀親自為大家切割羊肉，那羊肉外焦里嫩，香氣撲鼻，僕人又為大家倒上馬奶酒。

耶律忠德說道；「你們吃，別客氣。」

楊懷德三人好幾天沒吃好飯了，那羊肉皮脆內滑，鮮香異常，三人連說好吃。

耶律忠德也很高興，說道：「好吃你們就多吃些，來，我們把這杯馬奶酒幹了。」大家一飲而盡，那馬奶酒醇香無比。

三人從未品嘗過這麼美味的食物，楊懷德說道：「以前我們還以為你們生吃肉呢？」

耶律忠德笑道：「你們聽到的都是謠傳，說我們生吃肉，又吃人，沒禮教，是野蠻人，其實你們漢人不了解我們契丹人。」

他喝了一口馬奶酒，說道：「你們漢人自稱是炎黃子孫，我們契丹人也是炎帝後裔，我們是兄弟，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樣，你們漢人生活在南方，溫暖多雨，種植莊稼；我們契丹人在北方，寒冷乾燥，逐水草放牧而生，所以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們宋國是南朝，我們遼國是北朝，我們都是中國人。」

楊懷德三人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說的，覺得有點道理，耶律忠德見三少年聽得入神，舉起酒杯說道：「我們兩國都是好兄弟，好鄰居，來，幹了這杯。」

耶律忠德又說道：「我會把救出的幾個孩子交給你們宋國的代州知府送她們回家，另外，我已經派出人打探楊秀的下落，你們在王府住多久都可以。」

楊懷德說道：「多謝耶律總管幫忙，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耶律忠德眉頭輕輕一皺。

楊懷德舉起酒杯，說道：「我們三個敬耶律總管一杯酒。」

吃過飯後，耶律忠德叫人抱來幾隻大西瓜，切成數瓣，說道：「嘗嘗這西瓜，也是你們宋國沒有的。」那西瓜外皮翠綠，內瓤鮮紅，吃起來香甜爽口，楊懷德三人連聲稱好。

第二天吃過早飯，三人在客廳準備向耶律忠德告辭。

這時，一個僕人出來說道：「楊懷德，我家總管請你到後院有話說。」

楊懷德將降龍梨花槍和包裹交給楊懷興，隨僕人前往後院。

一會兒，耶律忠德走進來，後面跟著無名黑龍軍，耶律忠德說道：「懷德要流下來見我家王爺，他讓你們先走，等辦好事情他才回去。」

楊懷興和劉可世愣住了，昨晚楊懷德也沒說過這樣的話啊！

楊懷興問道：「我大哥在哪？他為什麼不出來？」

耶律忠德答道：「懷德可能是我家王爺失蹤多年的兒子，他現在不想見你們。」

楊懷興說道：「我要見我大哥。」

耶律忠德說道：「不行，他不想見。」說完，轉身離去了。

楊懷興想追上去，被五名黑龍軍攔住。

因為沒有找到楊秀，劉可世對楊懷德一肚子怨氣，說道：「懷興，走啦！人家懷德要做王爺的公子，從此榮華富貴，還見我們幹嘛！」

楊懷興一頭霧水。

二人離開王府，出來朔州城，經過棲靈寺，楊懷興說道：「可世，我大哥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這其中必有古怪，我們去問下韓逍遙，看他怎麼說。」

二人進到棲靈寺，將此事告訴韓逍遙，韓逍遙說道：「你們先在我這休息，今天晚上我去王府探個究竟。」

天黑后，韓逍遙潛入晉王府，趴在後院牆頭，見四名黑龍軍守著房門口，屋內坐著耶律忠德和楊懷德，楊懷德腳上還拴著鐵鏈子，韓逍遙便明白了真相。

他跳入院中，向四名黑龍軍招手，四名黑龍軍一看是陌生人，一起向韓逍遙走過來，韓逍遙趁機繞過四人衝到屋內，一下點住耶律忠德麻穴，他在耶律忠德身上找到鑰匙扔給楊懷德，說道：「懷德，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

四名黑龍軍沖入屋內，韓逍遙扣住耶律忠德的脖子，叫道：「你們都後退，不然我殺了你們總管。」

楊懷德站起身來，一拱手，說道：「多謝耶律總管之前的幫助，但是我確實是漢人，我父母就在代州，我不能留在這裡。」

耶律忠德說道：「懷德，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讓我家王爺見你一面。」

楊懷德說道：「不必了，如果我父母知道此事，他們會很生氣的。」

韓逍遙說道：「耶律總管，得罪了。」

韓逍遙解開耶律忠德的麻穴，仍扣住他的脖子，架著他來到後院牆下，說道：「懷德，我們走。」二人便翻牆而出。

返回棲靈寺，韓逍遙請三人喝茶，說道：「三位兄弟可在我這多住幾日。」

楊懷德答道：「我們離家多日，要趕著回去見父母，明天就得返回。」

大家開始閑聊起來，劉可世好奇地問道：「逍遙，如果宋遼兩國交戰，你會支持哪一方？」

韓逍遙有些矛盾，站起身來，搖著摺扇，走了兩步，說道：「我會阻止兩國交戰，維護兩國百年的和平。」

劉可世問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韓逍遙接著說道：「以前宋遼兩國交戰，大宋都是敗多勝少，最後受苦受難的都是燕雲十六州的漢人百姓，我看就算宋遼兩國現在開戰，大宋也未必能取勝，所以兩國還是保持現狀，百姓安居樂業為好。」

劉可世說道：「現在我們大宋西軍已經打得夏國節節敗退，等平定夏國之後揮軍北上，定可收復燕雲十六州。」

楊懷興問道：「你作為漢人就不想回歸中土嗎？」

韓逍遙答道：「雖然我身為漢人，但幾代人都生活在大遼國，已經把遼國當成自己的家，而且現在契丹人和漢人並無多大分別，如果通過開戰回歸中土，免不了人亡財盡，我相信大遼國其他漢人也不會願意。」

劉可世氣憤地說道：「我看你們這些漢人就是貪生怕死，沒了骨氣。」

楊懷德說道：「我們住在大宋邊境的漢人，世世代代無時無刻不想驅除胡虜，收復失地，一雪當年的恥辱！」

楊懷德激動地站起來，接著說道：「逍遙，不瞞你說，我們三個回去就準備去參加西軍，我們這代人一定要完成祖輩未完成的功業。」

韓逍遙聽到三人的話，頓時熱血沸騰，說道：「我從小就和父親四處經商，圖個富貴，這也是實屬無耐，漢人受到種種限制，如果有一天你們率領王師而來，我韓逍遙定會出一份力。」

他又對僕人喊道：「上酒。」

僕人拿來幾壇酒，每人斟上一杯，韓逍遙說道：「今天三位哥哥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我們幹了這杯。」

四人興奮的一飲而盡。韓逍遙百感交集，抱過一壇酒一口氣喝下去，說道：「我雖然讀書不少，但胸無大志，只知享樂，今天見到三位哥哥，被你們的雄心壯志所感染，我也要活出個名堂來。」

楊懷德說道：「逍遙，好男兒志在四方，怎能貪圖眼前享樂，虛度光陰。」

劉可世說道：「我看你在蓮花峰上身手非凡，如果在戰場上一定能立奇功。」

楊懷興也說道：「逍遙，你和我們一起去參加西軍吧！」

韓逍遙說道：「我也正有此意，等我辭別父母，然後再去找你們。」

第二天上午，三人便急著往家趕去。

且說楊文山夫婦日夜思念三個孩子，寢食不安。

這天晚上快到半夜也未睡，先是村子里狗叫，一會兒，院中傳來腳步聲，楊文山夫婦不約而同站起身來，跑出屋子，楊懷德和楊懷興喊道：「爹，娘。」

楊文山夫婦看到只有兩個兒子，心裡涼了一半，王月娥問道：「你妹妹呢？」

楊懷興不敢吱聲，楊懷德答道：「她被一個高人救走了，一年後就會回來。」

楊文山夫婦心裡好受一些，進到屋中，他們一邊為二人準備飯菜，一邊詢問。楊懷德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楊文山夫婦聽到二人很勇敢，又交了個好朋友，稍微高興一些。

楊懷德說道：「我看到秀兒在石壁上留下的字跡，秀兒應該是被人救走了。」楊文山夫婦聽到這才放下心來。

楊懷德怕爹娘不高興，並未提及自己像是晉王失蹤兒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