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八章[09.04]
魚朗剛想再說一句,忽然瞧見大皇子騎馬過來,魚朗臉上笑意冷了下去,對陸嘉卉道:「娘子坐穩車子。」
車子自然是穩的,陸嘉卉放下帘子前看見了迎面而來的男子,她未見過大皇子,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大皇子迎面過來先是注意到魚朗本不願與他搭話,轉頭的功夫正巧瞧見馬車內露出的絕世容顏,心下一動,雙腿不聽使喚的就夾了夾馬腹過來了。
「這位是?」大皇子其實是瞧不上魚朗的,同為皇子,只因對方生於皇后,便自小猖狂,京城哪個權貴不知七皇子不著調,若非有個好母親,魚朗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若是以往,大皇子是不屑與魚朗主動搭話的,但今日他瞧見了美嬌娘,不問個清楚心裡總是難耐。
魚朗似笑非笑,「自然是我娘子。」大皇子什麼德性,他一清二楚,當然陸嘉卉不可能永遠不出門,碰上是早晚的事,有他在場遇見,正好瞧瞧這大哥究竟還能如何。
大皇子饒是有了準備,聽到這話心裡還是一陣失望。他愛美色,府中妻妾更是不少,美艷的,清純的,什麼類型的都有,但無論哪個與剛才的驚鴻一瞥都不能相提並論。
他心裡甚至有些嫉妒魚朗有這樣的艷福,若是他能得這樣的美人,也不會在乎對方寡婦的身份。
魚朗不願與他糾纏,催促馬夫趕車,「天色不早,我們就先回去了。」
大皇子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瞧著馬車遠去,隔了老遠,似乎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站在原地回味許久,竟然也沒想起是什麼香味。
馬車走過街角,轉了彎很快到了魚朗的私宅,魚朗翻身下馬掀開車簾抱出小山子,小山子手裡拿著一朵蓮花,此刻正張嘴啃著。
陸嘉卉從後面下來一家人進了門,慢吞吞的往回走著。
府中下人那日在陸嘉卉恩威並施下早就不敢放肆,今日又見魚朗牽著陸嘉卉,抱著孩子有說有笑的在園子里逛著,便知這府中主子是如何的看中這個尚且沒有名分的女人了。
在京城的生活,說乏味也乏味,說有趣也有趣。閑暇時候帶著小山子玩鬧,偶爾太子妃差人來接她們一同入宮與彭皇后說笑。
進了八月,天總算不那麼熱了,殘餘的秋老虎只在中午肆虐著京城。
魚朗一直說要去彭家,但一直沒有提起,一直到了八月十三這才讓陸嘉卉準備起來要去彭家了。
彭家是彭皇后的母族,承恩侯老夫人早就盼著魚朗那小兔崽子帶著小崽子和小媳婦來看她了,誰知一直盼了快一個月,小兔崽子才慢吞吞的來了。
進了承恩侯老夫人的屋子,魚朗迎面便飛來一隻布老虎,魚朗伸手接住,在陸嘉卉的震驚中介紹道:「這位身手矯健,準頭十足好,長的美貌動人的老太太就是我的外婆大名鼎鼎的承恩侯老夫人了。」
他一長串的話逗的承恩侯老夫人笑了起來,陪在她身側的幾個媳婦也附和的笑。
陸嘉卉跟在魚朗身側到了跟前只給老夫人行了禮,其他人則按照國禮起身給他們行禮。
一番謙讓落了坐,期間老夫人的一雙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陸嘉卉,打量半晌問魚朗:「這就是你自己找的媳婦?」
魚朗笑:「這可是我費勁巴力搶來的媳婦兒,外祖母,我這媳婦兒美吧?」
老夫人煞有介事的點頭,豎起大拇指稱讚:「美,美極了,怪不得我之前給你提的那些姑娘你都不樂意呢,那些與她比起來確實差遠了。」
老夫人上了年紀沒有別的喜好,就喜歡給人說親,偏偏承恩侯府適齡的姑娘小子沒有,便將主意打到了大齡青年魚朗身上,前前後後老夫人張羅了不下七八個姑娘,魚朗愣是一個沒瞧上。
但這不能讓老夫人灰心,更加有了鬥志,而清寧郡主不知從哪得了消息,居然找了中人找上老夫人,老夫人被清寧郡主外相所欺,還鄭重的給魚朗提過。
魚朗打那時候起便怕了這外祖母了,但凡沒事絕不肯登門了。那時候沒多久出了太子的事,魚朗離家出走做了土匪,清寧郡主死活不嫁要等著魚朗,便這麼不了了之了。
本聽說魚朗回京了,老夫人重新燃起鬥志,誰知卻得知魚朗已經在外娶妻生子,老夫人傷心了好幾天,等她自己安慰好了自己,魚朗這才姍姍來遲。
魚朗聽見老夫人這話,心裡一緊,生怕老夫人將他在外的名聲說出來,趕緊說了許多其他的話岔開了去。
承恩侯夫人與其他幾房的夫人陪坐著,不時與陸嘉卉說上幾句。
老夫人暗中觀察,見陸嘉卉行為得當端莊大氣,還以為這段時間在府中訓練過,心裡不免多了幾分滿意。
其實魚朗都有些驚訝,若非他知道陸嘉卉是十里大山深處土生土長的姑娘,他絲毫看不出陸嘉卉與普通婦人有何差別。
今日陸嘉卉的行為舉止端的大氣,就是大家閨秀在此也就如此了。
當然,陸嘉卉有兩世為人的經驗,上一世又深入研究古裝劇,撐著身子裝閨秀還是不在話下的。
午後用了膳,魚朗便起身告辭,老夫人不舍,拉著他的手不肯放,「你大哥沒了,你娘和你大嫂他們就指望你了,你切不要辜負了他們。」
魚朗點頭,正要走,就見外面傳來一聲行禮的聲音。
清寧郡主自從在船上沒得了便宜匆忙回京后便一直沒得機會見到魚朗,恰逢她與承恩侯府二房姑娘相識,得了對方的消息這才匆匆趕來,卻趕上魚朗等人離開的時候。
清寧郡主一雙眼睛匯滿了淚珠兒,一聲七哥立即叫出了口。
承恩侯府眾人有些尷尬,尤其是承恩侯夫人心裡更是暗罵哪個不知好歹的將人放了進來,以前老夫人給魚朗說親魚朗不當回事也就罷了,可這清寧郡主卻讓魚朗不願再登承恩侯府的門了呀。
魚朗瞧著清寧郡主,覺得上輩子一定與她有仇,不然為何死扒著他不放呢。
「七哥,他日一別,已過數日,清寧心中萬分惦記,回京后俗物纏身不得與七哥一敘,心裡著實急切,七哥,你可好?」清寧郡主聲淚俱下說著卻掃都不掃陸嘉卉一眼。
陸嘉卉樂呵呵的看著清寧郡主演著白蓮花,拿手指頭戳了戳魚朗,「殿下,人清寧郡主叫你呢。」
魚朗哀怨的掃了她一眼,轉頭恢復冷漠,「咳,天色不早,清寧郡主自便,我們先回去了。」說著拉著陸嘉卉便往外走。
「七哥!」好不容易見到人,可對方一句話都不答便匆忙離去,清寧郡主眼珠子掉下來,捂著嘴又暈倒在丫鬟的身上。
丫鬟們早就習慣了自家郡主時不時暈上一次,熟練的將人抱著向眾人行禮退場。
如同一場鬧劇,曲終人散。
出了承恩侯府上了馬車,陸嘉卉捏著鼻子喊道:「七哥!一別數日,你可好?」
魚朗訕笑,棄馬上了馬車,討好的給陸嘉卉捏肩,「娘子莫怪,你瞧我都沒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