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那就沒辦法了。」李彥淇聳聳肩，「只好大家一起走了。」
宋燁慈淡淡勾唇：「我很好奇，許子恆是你什麼人。」
「其實他不是我什麼人，他是我在垃圾堆里撿到的。」
「孤兒？」
「應該是，他跟我一塊生活已經有大半年了，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父母，發現他的時候感覺他像逃難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瘦的皮包骨頭，我給他買了一碗面，他就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跟著我，像我這麼善良這麼有責任心的人，當然是選擇帶他回家了。」
許子恆雖然沉默寡言，但宋燁霖看得出來，他非常依賴李彥淇。
「對了，咱們的食物不太夠，明天得備一點，這麼多人不多備點吃的，估計還沒到鳳凰城就先餓死了。」李彥淇轉移話題。
「明天再說。」
「今天這趟不算白冒險，發現了這麼多倖存者，就是沒見到救援組織的人，可能我們來晚了。」
「不是我們來晚了。」宋燁霖凝眉，若有所思道：「救援組織的人根本就沒來過夕陽鎮。」
「那我們聽到的廣播是假的？」
「八成是。」
夕陽鎮地理位置偏北，病毒是從北邊開始蔓延的，這裡可以說是最早爆發病毒的地方之一，鳳凰城位置在南方，救援組織不可能千里迢迢跑這麼遠，到一個已經淪陷的小鎮上尋找倖存者，這不合邏輯。
「你是早就這麼覺得了，還是來這以後才這麼覺得的？」李彥淇眯著眼睛，狐疑地盯著他。
「早有預感。」
「那你為什麼還掉頭往這來？」
宋燁霖沒說話，李彥淇嘿嘿一笑，一臉八卦地說：「你該不會是因為莫慈跟她弟弟要來夕陽鎮，所以才跟來的吧？」
「胡說。」
「很明顯是這樣了。」
「並不是。」
「那你給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沒理由，純粹想碰碰運氣。」
李彥淇大手一揮，示意倉庫里睡了一地的倖存者，苦哈哈一笑：「這就是我們的運氣。」
莫慈一直沒睡著，她閉著眼睛靜靜聽兩人在說話。
忽聽『嗷——』地一聲嘶吼，她一跟頭爬起來。
是怪物的叫聲，聲音是從上方傳來，她抬起頭，就見頭頂的燈管巨烈地晃動了幾下，其它人接連醒了，都被剛剛那一聲吼叫嚇得瑟瑟發抖。
「姐！」莫宇下意識地來到莫慈身旁，盯著那還在晃動的燈管小臉泛白，「好像有怪物。」
「在上面。」
「啊？」
莫慈隱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怪物應該在他們的正上方，而且不是一隻，是很多隻。
他們與怪物，僅有一牆之隔。
這倉庫就是一個小平房，層頂不知是什麼結構，夠不夠結實，怪物的破壞力莫慈是親眼見識過的，如果好幾隻怪物一起發力，想要把這小倉庫踏為平地，無疑是小菜一碟。
而且她認為，怪物知道這裡面有人，它們遲遲沒有靠近，估計是因為倉庫里的火光。
「姐，我們該怎麼辦？」莫宇慌的一逼，一雙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給他捏碎了。
一把甩開他的手，她說：「噓，別出聲。」
莫宇收了聲，其它人也都保持著安靜。
頭頂的腳步聲仍舊還在，時不時地會有怪物發出一聲咆哮，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
後半夜他們幾乎是在神經極度緊繃的情況下度過的，每分每秒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好在，沒有大事發生。
天快要亮的時候，腳步聲消失了，怪物的叫聲也隨之消失。
莫慈總算鬆了一口氣。
「大家都休息一會。」她說。
江晨緊張兮兮地看著她，不安道：「怪物走了嗎？」
「應該是。」
「天亮以後，我去把校車開過來，然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我跟你一起去。」莫父自告奮勇。
「不用。」
「你一個人怎麼能行？我不放心你自己去，我一定得跟著你。」
莫宇慫得縮了縮腦袋，他可沒膽子跟著起鬨，更不敢出去倉庫，雖然他跟莫父一樣擔心莫慈的安危。
「我跟她去。」沉默許久的許燁霖突然說。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他身上，他神色清冷，語氣不容商量：「人越少越好行動。」
莫慈附和著點頭，亮出身上的武器對莫父說：「爸，你放心，我有準備的。」
「那你們可一定要小心。」
「會小心的，莫宇，把背包清空給我。」
昨夜聽到宋燁霖和許子恆的談話，知道食物不夠，她想順便儲備一點吃的帶回來。
宋燁霖那邊早已經準備好背包了。
見宋燁霖走到一個貨架前，從上面拿下一條小毯子，又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將毯子割成幾片長條，她略微愣了幾秒，瞥見倉庫角落裡的一桶汽油，立刻知道宋燁霖要幹什麼。
她走上前幫忙，把兩個掃把的頭取下，單剩兩根木棍，遞給宋燁霖一個，宋燁霖還給她兩片毯子。
兩人動作一致，把毯子緊緊纏在棍子的一頭，綁緊，然後澆上少許汽油，便到還燃著火苗的鐵桶前，把手上的自製火把點燃。
做完這些，天也亮了。
宋燁霖率先走到鐵門前，給李彥淇使了個眼色，李彥淇和莫父走過去，合力打開鐵門。
是個陰天，太陽微弱清冷的光若隱若現，晨霧濃重，一眼望去外面白茫茫一片，能見度很低。
「待在裡面，都別出來。」莫慈叮囑在座的人。
眾人齊齊點頭。
她跟著宋燁霖走出倉庫，看著李彥淇關上鐵門，轉臉再看宋燁霖，人已經走進濃霧中，只剩一個模糊的背影。
「喂，你等等我。」
宋燁霖回頭看她，等著她追上自己才繼續帶路。
「這裡我比你熟。」莫慈大步走到前面去。
「大概路線我記得。」
「所以？」
宋燁霖將她拽到身後，冷著臉說：「所以還是由我開路。」
她只好跟在宋燁霖後面，走了幾條街，還沒到學校。她伸手戳了一下宋燁霖的肩膀，宋燁霖停下來，回頭盯著她，沉冷的目光加上自上而下的睥睨，又是他那招牌式的王之蔑視。
「帶著我兜了個大圈子，你都沒兜到學校，有意思么？」
「霧太大，不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