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不怪你怪誰！
晨霧是大，能見度只有一米左右，但夕陽鎮就這麼大點地方，學校的位置幾乎在小鎮的中心，宋燁霖帶她兜了一個好大的圈子，卻完美的避開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她無奈一笑，沖宋燁霖豎起拇指：「你厲害，但接下來最好還是讓我帶路，以免浪費更多的時間。」
宋燁霖也不跟她犟了，紳士的一伸手，示意她走前面。
她舉著火把，朝宋燁霖剛剛所走的右側方向前進，很快就看到一家裁縫店，這家店她有印象，開了差不多十幾年了，順著這條街一直往西走，不久就能到學校。
「跟緊我。」她說。
身後沒傳來宋燁霖的回應，但他的腳步聲一直在，她也能聽到火把燒得噼噼啪啪的聲音。
她記得前面不遠處有一家超市，是夕陽鎮最大的賣場，物資齊全，在那裡他們能儲備不少食物。
為了填滿空蕩蕩的背包，她轉移了路線，先朝超市的方向走去，宋燁霖緊跟在後，一路上都非常沉默。
這樣大的霧，幾乎不見太陽的蹤影，能見度又這麼低，怪物在暗他們在明，他們不得不時刻保持著警惕，稍微有一點動靜兩人就停下來四下觀望，確定沒有危險才繼續前進。
突然，身後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心臟巨烈一跳，當即停下腳步。
「有聲音。」宋燁霖凝著眉，警覺地觀察四周。
莫慈豎起耳朵細細地聽，還真有聲響，像是奔跑聲，但不是人的步伐，而且那聲音絕對是在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逼近。
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宋燁霖又是下意識地把她護到了身後，白茫茫的霧氣之中漸漸出現一團黑影，非常小的一團。
「那是……」
莫慈可以肯定，正朝他們跑來的絕對不是那些變異的怪物，怪物的體型要比這龐大得多。
那黑影越來越近，當她看清衝出迷霧的是一隻小黑狗，她忽然覺得有點滑稽。
那小東西跑得很笨拙，四條腿很短，耳朵很大，奔跑時耳朵就像兩個小辮子一跳一跳的。
宋燁霖明顯鬆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小黑狗直直地跑到宋燁霖面前，仰著小腦袋沖宋燁霖搖尾巴，一雙眼睛黑黑亮亮，模樣又憨又可愛。
「這小東西怎麼辦？」莫慈問他。
「你決定就好。」
「留下？」
「我不喜歡狗。」
「那就留下它。」
「……」
小黑狗看起來兩三個月大，牙都還沒長齊，不曉得它是如何在這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活下來的。
宋燁霖放下背包，將狗子裝進包里背著，示意莫慈繼續往前走。
兩人很快來到大賣場，玻璃門已遭嚴重的破壞，裡面的貨架與貨物倒落一地，凌亂不堪，兩排貨架正好倒向門的方向，下方只有一條很窄的入口可以通行。
莫慈個子要小一點，彎腰就可順利通過，宋燁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得半蹲著才能通過那個入口。
兩人剛進入賣場，小黑狗就發出『汪』地一聲叫，這可讓兩人的神經全都緊繃起來，好在小黑狗叫完一聲，就將腦袋縮回背包里，安靜如雞。
宋燁霖的背包里裝著一隻狗，無法再裝食物，而莫慈的包不夠大，她往包里裝了一些麵包和餅乾，包就塞得滿滿的。
她找到一個大號的塑料袋，把貨架上的速食麵如數裝進去，又去廚具區找到幾個不鏽鋼的碗和一整包的筷子裝上，宋燁霖則滅了火把，搬起兩箱牛奶。
在莫慈看來這些食物還遠遠不夠，算算人頭，他們一共有十四個人，從夕陽鎮一直往南的話，到下一個城鎮需要兩天兩夜，而下一個城市不一定能尋找到物資和食物……
「車上還有一些麵包。」宋燁霖說。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我車上還有一些午餐肉罐頭。」
「應該夠了。」
兩人準備離開賣場的時候，莫慈隱隱聽到一個微弱的叫聲，好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等一下。」她將宋燁霖叫住后，便尋著聲音找過去，看到一個被冰櫃壓在下面的年輕女人。
女人身穿工作服，應該是賣場的工作人員，而且看著很面熟。
「救救我。」女人躺在地上，腿整個被冰櫃壓住，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她示意宋燁霖來幫忙，宋燁霖略有些猶豫，但還是把兩箱飲料放下，幫著她把冰櫃挪開。
女人的腿上被劃破一大道口子，傷口觸目驚心。
莫慈四下望了望，起身跑去找來一條毛巾，先簡單的幫女人包紮了一下傷口。
「你來背她。」
宋燁霖一愣。
「快點。」
「你讓我……」
「把狗給我。」莫慈上前，壓根沒給宋燁霖反應的時間，便把背包拿下來掛在身前。
「帶著她，其它東西可就拿不了了。」宋燁霖提醒她。
「我們先去找車，回來的時候再拿東西，有車的話，我們可以多帶些物資回去。」
「你說的容易。」
這樣惡劣的天氣對他們本身就很不利，汽車發動的聲音容易被怪物盯上，況且帶著一個傷員，他們還要去找藥物，一旦女人的傷口感染，可能會危及到性命。
這女人是個累贅。
莫慈知道自己的決定有些衝動，但看到還活著的人，她實在沒辦法不管，思慎片刻，她說：「你留在這裡，我去找校車。」
「你確定？」
「我確定。」
她把狗子放下，清空自己的背包，又說：「我會順便找點葯，你盡量多找一些食物打包裝好，等我回來。」
「分開行動不見得是個好對策。」
她用手中的火把點燃宋燁霖扔在地上的那根火把后，有些嚴肅地說：「等我回來。」
「喂……」
「記得把吃的打包好。」
「……」
莫慈就這樣手拿一個火把，背著一個空的背包走出了賣場。
宋燁霖無奈扶額，回頭瞥一眼年輕女人。
女人眼裡還含著淚水，哽咽著說：「謝謝你們救了我。」
「你叫什麼名字？」
「年小葉。」
「宋燁霖。」
「剛剛那個人是不是叫莫慈？」
「你認識她？」
「見過，她參加過我的婚禮，我才嫁到這裡沒多久，對鎮上的人還不太熟悉，但對莫慈卻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