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見不平
「老闆，恭喜發財！」
河沙幫老大在一干小弟的簇擁下走進餐館，連正眼看老闆都沒看一眼，就直接坐到了一張八仙桌旁。
那桌正在吃早點的客人連忙避開，剛出籠的流沙包也不敢拿了。
誰都知道，這群惡徒可不是真正來道賀的，而是來假借道賀之名收保費的。
餐館老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躬身作揖道：「河老大，我們昨天已經迎過財神了啊。」
河老大抓起一個流沙包來，用手指一捏，流沙包的蛋黃餡就流了出來。
他伸出舌頭，吸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蛋黃餡，咂了咂嘴，然後直接將流沙包扔在了腳底下。
那餐館老闆看得心疼，卻不敢阻攔。
河老大沖餐館老闆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靠近點，餐館老闆哪裡敢湊上去？但此時已經由不得他了，他身後的那些河沙幫小弟推搡了幾下，就把他推到了河老大的面前。
河老大把拿過流沙包的手放在餐館老闆的長褂上，反覆的擦了幾下。
「你昨天吃過飯了嗎？」
「啊？」餐館老闆嚇得渾身哆嗦，不明白河老大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們老大問你！昨天吃過飯沒有！」旁邊一名河沙幫小弟怒喝道。
「吃、吃、吃了！」
河老大咧嘴一笑，臉上的刀疤更加猙獰了：「你昨天吃過飯，今天還要吃，那為什麼你昨天拜了財神，今天就不想再拜呢？」
「啊？」餐館老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河老大，饒了我吧，我們是小本經營啊，您昨天已經拿了我們一個月的進項了，您天天收保費的話，小店不出三天就會關張的！」
河老大冷冷一笑，「我給你送財神你不收，你不關張才怪呢！兄弟們，都別閑著了，搶錢，砸店！然後下一家！」
「是！」
河沙幫的小弟們抽出刀來在店內一頓亂砍，其中一名小弟跑到櫃檯里，一腳將躲在櫃檯下的夥計踢翻，搜出一個裝滿龍洋的錢箱來。
河老大打開錢箱，嗤然一笑，「就這麼點？糊弄叫花子呢？不過大爺今天心情還算不錯，就先不跟你計較了，明天這個時候，給我準備好雙份，否則，你的這個店，就別想再開下去了。」
河老大得意洋洋的站起來，夾著錢箱就要往外走。
黃飛鴻背著手，迎面走了過來。
「什麼人！」
一名河沙幫小弟手持戒刀沖了上去，摟頭便砍。
黃飛鴻沒有出手，身體稍稍一側，同時出左腳踢在了那名小弟的膝蓋內側。
咔嚓！
那小弟身體一矮，膝蓋瞬間扭曲變形，癱在一邊抱著腿大聲哀嚎了起來。
另外的幾個小弟驚呼一聲，立刻沖了上去，但黃飛鴻根本就沒理會他們，一招二連踢，乾脆利落的將他們踢翻在地。
河老大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知道來者武技高強，立刻抻出一口長刀來，先發制人，狠狠的朝黃飛鴻砍去。
他的刀法沒有章法，完全就是街頭潑皮的打法。
這種人靠的是身上的那股子狠勁兒，再加上人多勢眾，普通人當然害怕他們，但遇到真正的高手，他的狠勁兒就根本沒用了。
黃飛鴻身形一矮，避開連環猛砍，然後騰出一隻手來的，準確的抓住了河老大的手腕，反關節用力一拗！
河老大嘶聲慘叫起來，手臂被黃飛鴻反扭，同時肋部受了黃飛鴻一腳側踢，全身的力氣瞬間就提不起來了，哪裡還能反抗得了？
「壯士、壯士……」河老大半跪在地上，面色猙獰的說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傷我？」
「無冤無仇？」黃飛鴻用力擰了一下河老大的手臂，冷冷的說道：「這餐館老闆跟你何怨何愁？那些昨天被你砍傷的菜販又跟你何怨何愁？」
河老大一怔，滿臉驚懼的問道：「你、你是黃飛鴻？」
他早就聽過黃飛鴻的大號，沒想到今天不期而遇了！
黃飛鴻冷冷的說道：「沒錯！弗山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允許你們在此撒野！」
河老大忍著手臂傳來的陣陣疼痛說道：「黃、黃師傅，我們、我們可是替洋人辦事的，你要是動了我們，那可就是跟洋人作對！連朝廷都不敢——」
啪！
沒等河老大把話說完，黃飛鴻一個耳光就抽了過去。
河老大的身體轉了一周半，這才狼狽的停穩，半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嘴裡的牙也被打斷了三顆，滿嘴都是血沫子！
不等河老大反應過來，黃飛鴻又一腳踹在了河老大的心窩處，直接將他踹飛在厚厚的牆壁上。
痛快！帥！
一旁觀戰的栩楓差點沒喊出聲來。
周圍那些河沙幫小弟一看他們的老大在黃飛鴻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頓時全都嚇得縮了回去。
黃飛鴻一甩長褂下擺，背著手，浩氣凜然的說道：「你們也是唐人！在此國難當頭的時候，你們竟然數典忘祖，幫洋人欺負自己的同胞！你們還有良心嗎？」
「你們的父母生你們養你們，就是讓你們當漢奸的嗎？」
「我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總之，三天之內，你們必須把搶來的錢財如數奉還，損壞的財物照價賠償，然後給我滾出弗山！」
「不然的話，下一次再讓我碰到你們，可就不止是打一頓這麼簡單了！」
說完，黃飛鴻轉過身去，邁步走向門口。
這時，那滿嘴是血的河老大突然目光一獰，從背後摸出一把短柄火器來。【注1】
「師父小心！」栩楓驚呼一聲。
「黃飛鴻！你去死！」河老大喪心病狂的扣動了扳機。
槍響的同時，黃飛鴻旋身一轉，一腳將沉重的八仙桌踢向河老大。
轟！
整張八仙桌都砸在了河老大的腦袋上，河老大當即血流滿面。
黃飛鴻一腳踩住了河老大的手臂，將河老大手中的短柄火器踢給了栩楓。
栩楓手忙腳亂的撿起火器來，對準其他躍躍欲試的河沙幫小弟。
「都別亂動！我可是黃飛鴻的徒弟！」
這名號果然唬人，那些河沙幫小弟一聽，都不敢上前來搶火器了。
從邏輯上說，黃飛鴻那麼厲害，他的徒弟自然也差不了。
只是他們哪裡知道，栩楓這個當徒弟的，完全就是個水貨。
黃飛鴻皺眉朝河老大喝道：「陰險小人！看來今天我不給你點教訓，你以後還會為非作歹！」
說著，黃飛鴻抓起河老大的手腕，抬腳朝他手臂關節用力一踢！
河老大頓時痛昏了過去，整條胳膊都廢掉了！
那些河沙幫小弟連忙抬起昏厥的河老大，夾著尾巴逃走了。
【注1】：火器是替代詞，防止被誤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