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兆

「當兵？」

「學前服役。」

「西海岸的瀚海要塞？」

「……」

秦匪迅速將自己身上水漬擦乾，對於唐驚仙的問題保持緘默。

服役信息，尤其是服役部隊番號及具體所在位置，是保密信息。

別人能猜到是別人的事情，但從服役人員自己嘴中說出，性質就會不同。

他也不想猜測唐驚仙究竟是在給自己挖坑，還是真的只是無心一問。

「進入分子世界的辦法很簡單，用你第六器官所賦予的能力刺激心臟便可。」唐驚仙也未追問，直接交代道：「至於怎麼出來，你心裡應該有數，不過我勸你一次最好不要在分子之間停留太久。」

秦匪問道：「為什麼？」

唐驚仙道：「有迷失其中再也無法回來的風險，這些你慢慢會有所感覺，所以這只是善意的勸告。」

「能告訴我為什麼是刺激心臟嗎？」

唐驚仙想了想，道：「帝國，以及遙遠的星盟，不管是物理的科研界或者是生物醫學領域，一直都在強調大腦的重要性及其對於身體支配的重要性，但是母星時代有個說法，意識並非來自於大腦，而是心。當然，同樣是在母星時代，有人在這個方向深耕過，並且研究出了一些成果，從側面證明過心臟對於人思維形成的重要影響，但是後來這個課題被擱置了，不了了之。」

秦匪為這個理論所側目，不過並不驚奇。他只是有些好奇唐驚仙為何對幾千年前母星時代的文明那麼了如指掌。

秦匪道：「你說的是靈魂？」

唐驚仙眸中有異彩一閃而過，「你聽過靈魂這個詞？」

唐驚仙突然皺了皺眉，抬手看了眼時間，秦匪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塊特別好看的天青色腕錶，看著就價值不菲的樣子。

「很遺憾，不能深入聊聊，我也得走了。最後一件重要的事情，是關於第六器官的滋養，它本身就是你身體中的一個器官，與五臟六腑相同，不同的是它生而孤獨，所以你必須儘快的讓它與你真正融為一體。至於怎麼融合，每個人情況都有不同，我不能指導你。」

「最後，祝你好運。」

「等一下！」

秦匪將唐驚仙喊住，看了眼樓梯口，欲言又止。

唐驚仙心思玲瓏，直接道：「我來指引你，作為交換條件，秦老爺子答應去幫我們主持一項很重要的研究項目。」

超級豪華的跑車轟鳴遠去。

濱海長街的街頭巷尾，也早已過了清晨上班的高峰期，街頭寂靜。

正是一天起潮的時候，東海岸海浪拍擊的巨響，在機修鋪子中隱約可聞。

秦老爺子躺在搖椅上喝著一杯劣質茶水，手指偶爾輕叩桌面，看著有些世外高人自得其樂的意思。

「都知道了？」

「嗯，不過也得走了，要塞似乎出了什麼事。就是覺得你有些辛苦。」

秦匪眼皮耷拉著，神色複雜。

秦老爺子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歸於平靜，平淡道：「那就滾吧，注意安全，別死。」

秦匪道：「你什麼時候走，去哪？」

「等這裡封鎖解除，地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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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東西能在帝國意志的封鎖下逃離，那怕微小如細胞。

因為執行封鎖的，不光是環繞在星軌之上的軌道炮，還有針對極小粒子的天幕系統。

秦匪再次乘坐了一趟全程警報刺耳的航班，不過因為唐驚仙所帶來的大量信息以及老頭未明的去向，所以有些心煩，無心如回格列斯城時一樣睡覺。

對於怎麼將那個球與自己完全融為一體這件事情，也暫時沒有探究。

瀚海軍事要塞在天亮之後便陷入了詭異寧靜，夜晚為了遮掩帝國第三艦隊降臨而打開的磁干擾幕，在帝國之子降臨在了第一起落場后也依然未曾撤去。

整個要塞已經被第三艦隊與協同而來的秦城某特別戰鬥序列共同接管，而此時活躍在偌大要塞中的，只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彷彿數量突然多了好幾倍的臂佩紫荊棘徽章的情報人員。

秦匪回到要塞時，看到的便是類似的詭異場景。

氣氛有些不同尋常，秦匪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看到，直接乘坐通勤軌道車向他所在小隊隸屬的團部營地歸建。

營地大門處，駐紮在警哨亭中的是四個陌生面孔。

秦匪的到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其中一人橫臂將秦匪攔下，語氣冷硬道：「站住，通報姓名，身份信息！」不過緊跟著似乎是注意到秦匪肩頭的明黃肩章，語調稍稍放緩，「幹什麼去了，為什麼現在才歸隊？」

這算是在自家門口被外人盤問了？

秦匪順口就想頂回去，結果掃了一眼對方的臂章，頓時偃旗息鼓，「列兵秦匪，擺渡艦HH9438駕駛員，休假回家探親，接到命令緊急歸隊的，離得比較遠。」

這四名陌生衛兵，有三名佩戴著秦城衛戍師的臂章，作為北方三郡的戍邊戰鬥序列秦匪自然有頂牛的底氣，但是盤問他的這位，佩戴的臂章上卻沒有文字標識，而是星空與利劍的圖案。

這是第三艦隊的臂章標識。

而縱觀整個帝國，臂章上沒有文字標識而只有獨特圖案標誌的軍隊，也只有四支。

第一艦隊的母星與明月，第二艦隊的銀河血旌旗，第三艦隊的星空與利劍和王室護衛隊的帝國權杖，這四支艦隊站在帝國所有戰鬥序列的最頂端，各有各的輝煌傳奇。

警哨亭中掃描光線在秦匪身上來回探查三次，等身份信息確定無誤后他才被准許進入。

與要塞別處的詭異狀況不同，營地內部特別熱鬧，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要麼竊竊私語的說話，要麼顯得很憤怒的在控訴什麼。

在操練場方向，更是有兩台機甲進行實戰格鬥比賽，雙方明顯都是高手，各種精彩與高難度的動作在機甲笨重的軀體上頻頻出現，周圍不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不過雖然熱鬧，卻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不正常，作為邊軍序列，這場景太閑了。很多人乾脆鬆開了風紀扣，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履行著紀律職責的稽查隊成員，則是直接裝作根本沒看到。

「老秦回來了啊？」

「麻溜的，報道了趕緊過來講點八卦！淡出鳥來了！」

「快點快點，一群人都聚著了，就等你了！」

一路和諸多認識的老鳥打著招呼，秦匪壓著心中越來越多的疑惑，快步朝自己小隊的駐紮方向走去。